虚阁网 > 西德尼·谢尔顿 > 众神的风车 | 上页 下页 |
四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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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是明目张胆的引诱教唆犯罪。我认为,最好把这件事公诸于世,国际新闻界会拍手叫好。” “这样做毫无理由!”他说。 她打出王牌:“这位中尉,不幸得很,凑巧是您的女婿。” “胡说八道!”上校愤怒已极,“为此我将控告你!” “本人奉陪到底!”玛丽理直气壮。 根据玛丽阅读的那份材料,这位乘龙快婿的任务就是专门与来访的男女青年游客交朋友,告诉他们哪儿有黑市交易,或让他们去买卖毒品,然后将其检举告发。 玛丽用和解的语气说:“我看,我们不必让您的女儿了解她丈夫的不端之举。如果您能悄悄释放汉纳·墨菲,这对各方都有好处。我会马上让她回国的。上校,您看着办吧!” 他坐在椅上,心里憋得慌。左思右想,盘算掂量,终子开口:“您这个女人,真是巧舌如簧。” “谢谢。您这个男人也是才辩无双。我希望今天下午就能在办公室看到汉纳·墨菲。我将亲自把她送上飞离贵国首都的头班飞机。” 第二天早上,感激涕零的汉纳·墨菲踏上归程。 “您是怎样办成的?”迈克·斯莱德深以为奇。 “按照您的建议,利用我的魅力略施小计。” 20 贝思和蒂姆上学的那天清晨五点,大使馆给玛丽挂来电话,通知她收到一份“黑夜行动”电报,要求立即答复。这一天把她忙得够呛。回到邸宅,已是晚上七点,孩子们正眼巴巴地盼着她。 “嗨,”玛丽问,“学校怎么样?” “学校太好啦。”贝思回答道。“你知道吗?学生们来自二十二个不同国家。有个穿得挺漂亮的意大利男孩,整堂课都老盯着我。学校好极啦。” 蒂姆补充道:“学校还有一座漂亮的科学实验室,明天我们要解剖青蛙。” “最奇怪的是,”贝思说,“同学们讲的英语,听起来很滑稽。” “记住,”玛丽对孩子们说,“假如有人讲话带其他口音,证明他比你们多掌握一门语言。总之,你们没遇上麻烦,我挺高兴的。” 贝思说:“如果不是迈克的周到照顾,我们肯定会遇到麻烦的。” “谁?” “就是斯莱德先生。他让我们叫他迈克。” “你们上学读书与迈克·斯莱德有什么关系?” “他没对你讲?他把我和蒂姆送到学校,向我们的老师作介绍。他认识全校的老师。” “他还认识许多同学,”蒂姆说,“也把我们介绍给了同学们。大伙儿都喜欢他,他是个好人。” 好得过了头。玛丽心里说。 第二天清早,迈克跨进玛丽的办公室,玛丽对他说:“是您把贝思和蒂姆送到学校的?” 他点头:“他们是可爱的孩子。要让他们自个儿适应外国生活,实在太难了。” 他有孩子吗?玛丽顷刻意识到,她对迈克·斯莱德的个人生活了解太少。说不定这样反而好些,她自我安慰,他抱定宗旨要看我栽跟头。 她抱定宗旨要争取成功。 周末下午,玛丽带孩子们到外交官俱乐部游玩。这是外交界人士相聚的场所,大家交谈一点闲话。 玛丽朝室外餐厅一看,迈克·斯莱德正与一个女人在喝酒。那女人转身,玛丽看清原是多萝西·斯通。玛丽一时间感到震惊,似乎她的女秘书在和敌人勾结串通。她弄不清楚多萝西与迈克·斯莱德到底搅得有多深。看来这个女人也不可太器重。玛丽寻思道。对任何人都不能掉以轻心。 哈里特·克鲁格独自坐在那儿。玛丽走上前,问道:“我坐在这里你不介意吧?” “我只会高兴。”哈里特掏出一盒美国香烟:“抽烟?” “不,谢谢,我不吸烟。” “要住在这个国家,那就非抽烟不可!”哈里特牢骚顿起。 玛丽开怀大笑。 哈里特·克鲁格又说:“您知道这里黑市上最走俏的商品是什么?就是我们的家用录像机。” “他们喜欢看我们的电影?” “不是,他们喜欢的是录像广告。但凡我们认为是平常的东西——诸如洗衣机、吸尘器、小汽车、电视机等等——他们都恨不能立即得到,因为这些东西太难买。当电影一开场,他们就上厕所。” 玛丽抬起头,刚好看见迈克·斯莱德与多萝西·斯通离开俱乐部。他们去哪儿呢? 玛丽在使馆干了一整天,回到家已是夜深。她只想洗澡换衣,上床躺着。在使馆每分钟都有事,没有一刻时间属于自己。她很快发现,家里的情形也同样糟糕。无论她走到哪里,服务人员就跟到那里。她感觉很不快,这些人无时不在监视她。 一天,她半夜两点爬起来,下楼进厨房。她拉开冰箱门,听见背后有声音。回头一看,管家米哈依穿着睡袍站在那里,罗西卡、迪莉娅和卡曼也一齐赶到。 “夫人,您要什么?”米哈依说。 “不要什么,只想找点东西吃。” 厨师科斯曼走进厨房,不满地说:“夫人只消告诉我饿了,我就会给您做吃的,怎么能劳您亲自动手呢?” 一屋人都用责怪的眼光注视着玛丽。玛丽忙加解释:“我并未真饿,谢谢大家。”赶紧跑回房间。 第二天,她把这件事告诉孩子们:“你们知道吗?我觉得自己像《蝴蝶梦》中的那位后妻。” “什么叫‘蝴蝶梦’?”贝思问道。 “这是一本了不起的书,今后你们会读到的。” 玛丽走进办公室,迈克·斯莱德已在那里等候多时。 “我们有个伙计病了,您应去探视探视。”他说。 他引着她穿过狭长的走廊,进入一间小办公室。沙发上躺着生病的那个海军陆战队士兵,脸色苍白,痛得呻吟不止。 “怎么回事?”玛丽急切地问。 “可能是阑尾炎。” “那就马上送医院。” 迈克转身对她说:“不能送本地医院。” “你是什么意思?” “只能把他送到罗马或苏黎世的医院。” “荒唐!”玛丽斥责道。她降低声音,不让病人听见。“你没看见他病得多厉害?” “不管荒唐不荒唐,美国大使馆的人不准去这个国家的医院住院!” “这是什么道理?” “因为会被钻空子。我们的病号将掌握在医生和安全部的人手上,要么被麻醉,要么被施以美人计,从而套出各种情报。国务院为此作了严格规定——用飞机把他送走。” “为什么我们的使馆不配备自己的医生?” “因为我们是C级使馆,预算中未列这笔开支。每一季度,美国医生才来一次。这里只有一个药剂师,头痛脑热还能凑和。”迈克走到桌边,拿过一张纸。“在上面签过宇,他就可以上路。我安排专机送他。” “很好,”玛丽签上名,走到生病的士兵跟前,握住他的手,“您会很快好的,”她亲切地安慰道,“会好的。” 两小时后,那个病号便躺上了飞往苏黎世的飞机。 第二天,玛丽问迈克那个士兵的病情,迈克耸耸肩,说:“动了手术,没什么了不起的事。”他的态度又是冷漠无情的。 冷血动物,玛丽又动了怒,不知哪件事才能使他发慈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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