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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


  “我不会代表你或你的朋友的。”

  “那为什么?”

  “因为我一旦为你办案,我便成了你的附庸了。”

  “你全想错了,”迈克尔反驳道,“我的朋友从事的全是合法的行业,包括银行、保险公司……”

  “请别费心了。我决不为黑手党效劳。”

  “谁说是黑手党啦?”

  “随便你叫它什么吧。反正我是我自己的主人。我不想改变这种状态。”

  前面亮起了红灯,轿车停了下来。

  詹妮弗说:“没有多少路了,谢谢你让我搭你的车。”她打开车门,下了车。

  迈克尔说:“我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

  “永远不能,莫雷蒂先生。”

  迈克尔望着她走向远处的背影。

  “天哪,”他想着,“好一个女人!”

  23

  到了十月底,离开选举参议员还有两个星期。竞选活动进行得热火朝天。亚当的竞选对手是现任参议员约翰·特罗布里奇,他是一位经验丰富的政治家,所有专家一致认为这场竞选旗鼓相当,将会出现激烈的争夺。

  一天晚上,詹妮弗在家坐着,观看亚当和对手在电视上辩论。玛丽·贝思的意见是正确的:现在离婚将会大大减小亚当取胜的可能。

  当詹妮弗参加一次关于业务的午餐后回到事务所时,有一件急事正等着她办:雷克·阿伦留下话让她马上给他打电话。

  “他半小时内一连打来了三次电话,”辛茜娅告诉她。

  雷克·阿伦是摇摆舞歌星。他几乎是一夜之间成为世界上最受欢迎的歌唱家的。詹妮弗曾听说过摇摆舞歌星收入惊人,但是在为雷克·阿伦打官司之前,她并不了解这惊人二字到底意味着多大数目。通过灌唱片,在电视上露面,做广告,再加上拍电影,雷克·阿伦的年收入高达一千五百万美元。雷克今年二十五岁,出身于亚拉巴马州的农民家庭,天赋美妙的歌喉。

  “请你给我接他的电话,”詹妮弗说。

  五分钟后,电话接通了。“嘿,你呀,我打电话找了你好几个小时啦。”

  “真抱歉,雷克。我在参加一个会议。”

  “出问题了,得跟你谈一谈。”

  “你今天下午上事务所来一趟,行吗?”

  “恐怕不行。我眼下在蒙特卡洛①,正为格雷斯和王子效劳。你最快什么时候能赶到这儿来?”

  ①蒙特卡洛:摩纳哥城市,是世界著名赌城。

  “我一下子走不开,”詹妮弗表示异议,“我的桌子上已堆满了……”

  “姑娘,我需要你。你今天下午一定得坐飞机前来。”

  说完他挂上了电话。

  詹妮弗把这次通话的内容仔细琢磨了一番。雷克·阿伦不愿在电话上谈论自己的问题,这说明他的问题也许与吸毒、姑娘或小伙子有关,什么都可能。她打算派特德·哈里斯或坦·马丁前去处理,可她喜欢雷克·阿伦这个人。最后她决定亲自去一趟。

  她临走之前打电话找亚当,可是他不在。

  她对辛茜娅说:“给我预订一张飞往尼斯的法国航空公司机票。届时还需要一辆汽车前来接我,把我送往蒙特卡洛。”

  二十分钟后,辛茜娅已经为她预订了当晚七时的机票。

  “从尼斯到蒙特卡洛可以搭乘直升飞机,”辛茜娅说,“我把直升飞机票也给你预订了。”

  “太好了,谢谢。”

  当肯·贝利听说詹妮弗前往蒙特卡洛的原由时,他说:“那个小子把自己看成什么人物?”

  “他明白自己是什么人物,肯。他是我们最重要的当事人之一。”

  “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会超过三四天的。”

  “你不在,这里的情况就不一样了。我会想念你的。”

  詹妮弗暗自寻思:不知他是否还跟那金发小伙子幽会。

  “我回来之前,你要坚守阵地。”

  一般来说,詹妮弗是喜欢乘飞机的。她把在机上度过的时间看成一种休息,自己能暂时从紧张的工作中解放出来,把地面上一切恼人的问题置之脑后。同时,飞机好比沙漠中的绿洲,可以使她逃离那些始终纠缠着自己的当事人。可是,这次跨越大西洋的飞机却不然,飞机似乎特别颠簸,詹妮弗胃里很不舒服,直想呕吐,

  当飞机第二天一早在尼斯降落时,詹妮弗感到好一点了。飞往蒙特卡洛的直升飞机已在那儿等她。她过去从未乘过直升飞机,很想有机会试一试。可是飞机的急速上升和下降使她很不好受,她压根儿无法欣赏阿尔卑斯山和大峭壁的壮观,蚂蚁般的汽车正沿着蜿蜒、陡峭的盘山公路爬行。

  蒙特卡洛的建筑物已映入眼帘。几分钟后,直升飞机在海滨白色的现代化避暑娱乐场前面降落。

  辛茜娅事先已经给雷克·阿伦去过电话。他在那儿迎候。

  他紧紧地拥抱了她,问:“一路上好吧?”

  “飞机有点儿颠簸。”

  他重又仔细看了看她说:“你看起来是不大对劲。我先送你到我的公寓,你可以先休息一下,以便参加今晚的盛会。”

  “什么盛会?”

  “晚会。就为这才请你来的。”

  “你说什么?”

  “格雷斯让我把我所喜欢的人都请来,我喜欢你。”

  她恨不得将他勒死。雷克·阿伦哪里知道他把她的生活规律全打乱了。她与亚当远隔三千英里,许多当事人在等着她,法庭上有案件需要审理,……而她却被哄到蒙特卡洛来参加晚会。

  詹妮弗说:“雷克,你怎么可以……?”

  她看到他满脸堆笑,不由得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噢,算了。既来之,则安之。而且,晚会也可能挺有兴味呢。

  晚会盛况空前。这是为孤儿筹集牛奶费的音乐会,发起人是尊贵的格雷斯和雷尼尔·格里马尔蒂殿下。晚会在户外避暑娱乐场进行。这是个十分宜人的夜晚。夜色迷人,从地中海吹来的习习清风拂动着棕榈树叶。一千五百个座位上坐满了欢乐的观众。詹妮弗真希望亚当跟她在一起分享眼前的一切。

  六七位世界闻名的歌星登台演出,雷克·阿伦则是晚会上的佼佼者。三样乐器的小乐队喧声震天地为他伴奏。他身后不时亮起变幻莫测的闪光,划破天鹅绒般的夜空。他表演结束之后,全场掌声经久不息。

  接着在巴黎饭店下方的鱼池旁举行了小型晚宴。在偌大的池子四周摆上了鸡尾酒和自助晚餐,池子中央漂浮着星星点点亮着蜡烛的睡莲叶。

  詹妮弗估计共有三百多人出席。她没有随身带晚会礼服,望着周围穿戴得珠光宝气的女子,直觉得自己像那个可怜的卖火柴的女孩。雷克把她介绍给公爵和公爵夫人以及王子们。在詹妮弗看来,欧洲的一半王室成员都光临了。她还会见了卡特尔①的头面人物和许多著名歌剧演员。在座的还有时装设计家,巨额遗产的女继承人,以及出色的足球运动员贝利。詹妮弗与两个瑞士银行家聊天时,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①工业托拉斯的组织。

  “对不起。”詹妮弗说完去找雷克·阿伦。

  “雷克,我感……”

  他瞅了她一眼,说:“你脸色白得怕人,姑娘。我们溜吧。”

  半个小时之后,詹妮弗已经来到雷克所租的别墅,睡下了。

  “医生马上就来,”雷克告诉她。

  “我不要医生。我不过患了感冒什么的。”

  “是啊,不过,这‘什么的’可得好好查一查。”

  安德烈·蒙特医生是一位八十岁上下的老人,他留着修剪得整整齐齐的长胡子,手里提着黑色的药箱。

  医生转身对雷克·阿伦说:“请你退到外边,好吗?”

  “当然可以,我在门外等着。”

  医生走近床前。“唔,你这是怎么回事啊?”

  “要是我能知道的话,”詹妮弗以微弱的声音说,“该由我来看病,你当病人躺在床上。”

  他在床沿上坐下,问:“你感觉怎样?”

  “好像我是患了淋巴腺鼠疫似的。”

  “请把舌头伸出来。”

  詹妮弗伸出舌头,感到一阵恶心。蒙特给她按了脉,量了体温。

  等他忙完以后,詹妮弗说:“你看是什么病,医生?”

  “症状跟许多病相似,漂亮的姑娘。如果你明天感到好一点的话,请到我诊所来,我再给你仔细检查一下。”

  詹妮弗虚弱异常,懒得争论,便说:“好吧,我明天去。”

  第二天早上,雷克·阿伦开车送詹妮弗上蒙特卡洛,蒙特医生给她做了全面检查。

  “是病菌引起的疾病吧?”詹妮弗问。

  “如果你要未卜先知,”这位上了年纪的医生说,“我就去请美貌的女巫来。如果你要知道究竟闹什么病的话,那么只好耐心等待化验报告。”

  “那需要多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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