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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八


  塞缨尔斯点点头。“肯定。我不会忘记的。我们常谈论橄榄球赛的事儿。”

  佩姬的心往下一沉。“谢谢你。”

  他一定在别的药房里开过处方。佩姬知道法律规定所有的麻醉品处方都必须一式复写3份——一份给病人,一份送药品控制局,另一份由药房存档。

  在什么地方,佩姬在想,肯·马洛里有一份填好的处方笺。旧金山大约有二、三百家药房。她没有办法跑遍这么多家药房追踪这张药方。有这样的可能性,那就是马洛里仅仅在谋杀凯特之前不久才搞到药的。那就是在星期六或星期天。如果是在星期天,佩姬心想,那我还有机会。这样的话,寻找面就窄多了。

  她到楼上的办公室里查看医生分工表和星期六上班花名册。肯·马洛里全天值班。所以他填发处方的可能性就在星期天。旧金山有多少家药房星期天开门呢?

  佩姬拿起电话要州药政局。

  “我是泰勒医生,”佩姬说。“上周日,我的一个朋友在一家药房留了一张处方。她让我帮她取回来,可是我记不得药房的名字。我想请你帮帮我。”

  “好吧,不过我不知道该怎样帮助你,大夫。如果你不知道……”

  “大多数药房星期天关门,对吧?”

  “是的,可是……”

  “如果你能给我一份星期天营业的药店名单,我将感激不尽。”

  对方停顿了一会儿。“好吧,如果这很重要的话……”

  “非常重要,”佩姬肯定地对她说。

  “请别挂断。”

  单子上一共是36家药店,分布在全城各处。如果她去找警察帮忙的话,这事就简单多了,可是伯恩斯探长并不相信她。霍尼和我必须自己来干,佩姬心想,她向霍尼解释了她的想法。

  “这样做太牵强了,是吧?”霍尼说。“你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在星期天签出去这张处方。”

  “可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也是凯特唯一的机会。“我去里士满、马里纳、北海滨、北市、米申和波特利罗一带查访。你去埃克塞希尔、英格塞德、墨西德湖、西边区,还有日落区一带。”

  “好的。”

  在第一家药店,佩姬走进去,亮了亮身份证,然后说:“我的一个同事,肯·马洛里大夫上星期天来这儿送过一张处方。他到外地出差去了,叫我帮他照样再开一张,可是我忘了药名。你能帮我查查看吗?”

  “肯·马洛里大夫?请等一下。”他几分钟后回来。“对不起,我们星期天没有接过一个叫马洛里大夫的任何处方。”

  “谢谢你。”

  佩姬在下面4家药店得到的是相同的回答。

  霍尼也是运气不佳。

  “我们这儿有几千张处方,你知道。”

  “这我知道,但我找的是上星期天的。”

  “好吧,我们没有一个叫马洛里的医生开出的处方,对不起。”

  她们两人花了一天的功夫从一家药店找到另一家药店。两人都越来越没有信心。直到接近傍晚时分,药店即将打烊时,佩姬终于在波特利罗区一家小药店里找到了她要找的东西。药剂师说,“噢,是的,给你。肯·马洛里大夫。我记得他。他当时正去一个病人家里出诊。我很感动,因为现在没有多少医生还这样干了。”

  住院医生是从不出诊的。“药方上开的什么药?”

  佩姬屏住呼吸。

  “水合氯醛。”

  佩姬激动得几乎浑身战抖。“你能肯定吗?”

  “这上面就是这样写的嘛。”

  “病人姓名是什么?”

  他看了看药方的复写件。“斯派罗斯·利瓦特斯。”

  “你能给我复印一份这个药方吗?”佩姬问道。

  “当然可以,大夫。”

  一个钟头之后,佩姬来到伯恩斯探长的办公室。她把处方放到探长的办公桌上。

  “这就是你要的证据,”佩姬说。“星期天,马洛里医生来到离他家很远的一家药店,他开了这张水含氯醛的处方。他把水含氯醛放在凯特的酒里,当凯特昏睡过去时,他就残杀了她,并且把现场弄成好像是一桩意外事故。”

  “你是在说他把水含氯醛放进她的酒里,然后杀了她。”

  “是的。”

  “这里有一个问题,泰勒大夫。在她体内没有水合氯醛呀。”

  “应该有。你们的法医肯定是犯了错误。叫他再查一遍。”

  伯恩斯正在失去耐性。“大夫……”

  “求你啦!我知道我是对的。”

  “你在浪费大家的时间。”

  佩姬与他隔桌而坐,眼睛死死盯住他的面孔。

  他叹了口气。“好吧。我再给他打个电话。也许他的确犯了个错误。”

  杰森来接佩姬吃晚饭。“我们到我家去吃晚饭,”他说。“我有东西要你看。”

  开车途中,佩姬把最新的进展讲给杰森听。

  “他们会在她身体里找到水合氯醛的,”佩姬说。“肯·马洛里罪有应得,逃脱不了惩罚。”

  “我为这一切感到难过,佩姬。”

  “我知道。”她把他的手贴在自己面颊上。“我为有你而感谢上帝。”

  汽车停在杰森家前。

  佩姬从车窗里往外看,她张大嘴愣住了。房前绿色草坪四周是一圈新的白色围栏。

  她正一个人呆在黑暗的公寓里。肯·马洛里用凯特给他的钥匙打开门,蹑手蹑脚地朝卧室走来。佩姬听到他的脚步声朝她这边来了。还没等她爬起来,他就一个箭步跳上来,双手死命扼住她的脖子。

  “你这条母狗!你想毁了我。好吧,我让你再也别想四处偷偷打探了。”他开始更加用力地勒。“我比你们几个加起来还有办法,对吧?”他的手指勒得更紧了。“永远没有人能证明是我杀了凯特。”

  她想喊叫,但是透不过气来。她好容易挣脱,突然惊醒过来。原来是她一个人在屋子里噩梦一场。佩姬从床上坐起来,浑身颤抖不已。

  她剩下的时间再也不能入睡,等着伯恩斯探长的电话。电话直到上午10点才来。

  “泰勒大夫?”

  “是我。”她紧紧屏住一口气。

  “我刚得到法医的第3份报告。”

  “什么结论?”她的心在剧烈跳动。

  “在亨特大夫的身体里没有水含氯醛或者任何一种镇静剂的痕迹。什么也没有。”

  这绝对不可能!肯定得有。没有任何受攻击或其他造成昏迷的迹象。脖子上没有勒伤。这毫无道理可言。马洛里杀死她的时候,凯特肯定是处在昏迷状态。法医一定搞错了。

  佩姬决定自己去找法医谈。

  多兰大夫怒气冲冲。“我不愿被人这样盘问,”他说。“我已经查验过3次。我告诉了伯恩斯探长,在她身体任何器官里都没有水含氯醛的痕迹,没有水含氯醛。”

  “但是……”

  “还有别的事吗,大夫?”

  佩姬走投无路地看着他。她的最后一线希望破灭了。肯·马洛里将逃脱谋杀的罪名。“我……我想是没有了。如果你在她身体里没有找到任何化学物质的话,那我就不……”

  “我没说过我没找到任何化学物质。”

  她朝他看了片刻。“你找到了某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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