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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他是个了不起的大夫,但是又是一个卑鄙的人。你注意到没有,有些人真是名副其实?巴克大夫如果不向人狂叫的话,他就会发心脏病的。”

  “应该让你领教一下我所忍受的那帮尤物呢。”凯特大笑起来。“他们个个以为自己是上帝送给女人的礼品。要是这个世界上没有这些男人那多伟大。”

  佩姬看着她,什么话也没说。

  佩姬和凯特去查看吉米·福特的情况。他还在昏迷之中。她们仍旧一点忙也帮不上。

  凯特叹了口气。“见鬼。为什么这种事发生在好人身上?”

  “我希望能知道答案。”

  “你认为他挺得过来吗?”

  佩姬迟疑着。“我们已经尽了一切努力。现在该看上帝的了。”

  “可笑。我还以为我们是上帝哩!”

  第二天下午,当佩姬正在带队查房时,高级住院医生卡普兰在走廊里叫住她。“今天是你走运的日子。”他咧开嘴笑着。“你要带领一个医学院学生四处转转。”

  “真的吗?”

  “是的,是个白痴外甥。华莱士大夫的老婆有个外甥想当医生。他已经被从两所医学院撵出来了。我们大伙都得忍着点。今天轮到你啦。”

  佩姬哼卿哼卿地发着牢骚。“我哪儿有时间干这个,我正忙着要……”

  “这由不得你。乖乖的,华莱士大夫会给你加分的。”卡普兰走了。

  佩姬叹口气,然后走到新见习住院医生等候的地方。白痴外甥在哪儿?她看看手表。他已经迟到3分钟了。我再等他1分钟,佩姬作出决定,再不来就见他的鬼去吧。正在此时,她看见他走过来,高高的个子,精瘦,沿着大厅急匆匆朝她这边走来。

  他来到佩姬身旁,气喘吁吁地说:“对不起。华莱士大夫叫我来——”

  “你迟到了,”佩姬简短地说。

  “我知道。我道歉。我碰上堵车了——”

  “没关系。你叫什么名字?”

  “杰森。杰森·柯蒂斯。”他穿件运动夹克。

  “你的白大褂在哪儿?”

  “我的白大褂?”

  “没人告诉过你,查房时应该穿白大褂吗?”

  他看上去有些慌张不安。“不。我恐怕我……”

  佩姬怒气冲冲地说,“向后转,到护士长办公室去,叫她给你一件白大褂。你也没有笔记本。”

  “没有。”

  “白痴外甥”真没形容错。“到1号病房来和我们会合。”

  “你肯定吗?我……”

  “叫你干什么,就去干什么!”佩姬和其他人一起走了,留下杰森·柯蒂斯在他们身后呆呆地望着。

  直到他们检查到第三个病人时,杰森·柯蒂斯才急急忙忙赶到。他身穿着一件白大褂。佩姬在讲,“……心脏肿块可以是原发性的,这极少见;也可以是继发性的,这就比较常见。”

  她转过身来问柯蒂斯,“你能说出三种肿块的名称来吗?”

  他痴愣愣地看着她。“我恐怕我……我不能。”

  当然不能。“心外膜的。心肌的。心内膜的。”

  他笑着对佩姬说,“这挺有意思。”

  我的上帝!佩姬想。不管有华莱士大夫还是没有华莱士大夫,我都要赶紧把他打发走。

  他们又转到下一个病人那儿。佩姬做完检查后,把全组人叫到走廊里,不让别人听见。“我们现在面对的是甲状腺骤增病,有热度,并且心动过速。这种病发生在手术之后。”她转身问杰森·柯蒂斯,“你怎样医治这种病?”

  他站在那儿,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轻柔地?”

  佩姬强压怒火。“你不是他母亲,你是他的医生!他需要持续不断静脉输液来应付脱水,配合静脉加磺和抗甲状腺药,以及抗惊厥的镇静剂。”

  杰森点点头:“这听起来还差不多。”

  以后的查房仍没有任何好转。到结束时,佩姬把杰森·柯蒂斯叫到一边。“如果我对你坦诚相言的话,你是否介意?”

  “不。一点也不,”他欣然说道。“我会很感激的。”

  “另找个职业吧。”

  他站在那儿,皱着眉头。“你不认为我能干得下来?”

  “坦白地说,不。你也不喜欢干这个,是吧?”

  “并不真喜欢。”

  “那你为什么还要挑选这个职业?”

  “跟你说实话吧,我是被逼的。”

  “那么,你去告诉华莱士大夫,他犯了个错误。我想你这辈子应该另找些事干才对。”

  “我实在感谢你告诉我这些,”杰森·柯蒂斯真诚地说。“我想知道我们是否可以继续讨论这事。如果晚饭时间你有空的话……”

  “我们没什么要继续讨论的,”佩姬简短地说。“你可以告诉你姨父……”

  正在这时,华莱士大夫出现在视野里。“杰森!”他叫起来。“我到处在找你。”他转身又对佩姬说,“我看见你们两人已经相识了。”

  “是的,我们相识了,”佩姬满脸难受地说。

  “那好。杰森是建筑师,负责设计新建大楼的翼部。”

  佩姬愣在那儿,一动不能动弹。“他是……什么?”

  “是的。他没告诉你?”

  她觉得自己面红耳赤。没人告诉过你,查房时要穿白大褂吗?你为什么要干这行?跟你说实话吧,我是被逼的。

  被我逼的!

  佩姬真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他把她彻底要了一遍。她转身对杰森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谁?”

  他正在乐呵呵地注视着她,“唉呀,你实际上没给我一点机会啊?”

  “她没给你机会干什么?”华莱士问。

  “如果你们允许的话,我……”佩姬不大自然地说。

  “今晚一块儿吃晚饭怎么样?”

  “我不吃晚饭。况且我忙得很。”佩姬说着就走了。

  杰森在后面很是敬佩地看着她。“这是个了不得的女人。”

  “她的确是的,不是吗?我们到我办公室去,讨论新的设计方案好吗?”

  “好的。”但他的思绪还在佩姬身上。

  又到了七月,一年一度,新的一批见习住院医生来到医院,开始迈步走向成为真正医生的旅程。

  护士们一直在盼望着这批新的见习医生,纷纷对其中她们属意的,可以成为情人或丈夫的,定下所有权。在这特殊的日子里,新医生们一露面,几乎所有女人们的眼光都盯上了肯·马洛里大夫。

  没有人知道肯·马洛里为什么要从华盛顿特区的一家高级私立医院转到旧金山的恩巴卡德罗县立医院来。他是第5年的普外科住院医生。有传闻说,他之所以匆匆离开华盛顿是因为和一位国会众议员之妻有染。另有传闻说,一名护士因他而自杀,他被迫离开。护士们现在唯一确定的是,肯·马洛里毫无疑问是他们见过的最帅的男人。他个头很高,运动员的体魄,一头飘逸的金发,还有一张在银幕上都会显得了不起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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