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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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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诉人针对佩姬的控词似乎是势不可挡。然而艾伦·培恩毕竟有着法庭魔术大师的美名。现在轮到他来为被告陈词了。他能再从帽子里变出一只兔子来吗? 佩姬·泰勒坐在证人席上,接受着艾伦·培恩的盘问。这是很多人一直在等待的时刻。 “约翰·克洛宁是你的病人吗,泰勒大夫?” “是的,他是的。” “你对他什么看法?” “我很喜欢他。他知道自己病情的严重程度,但他并不畏惧。他以前作过贲门肿瘤手术。” “你为他做的心脏手术?” “是的。” “你在手术中发现了什么?” “当我们打开他的胸膛时,我们发现他已经得了恶性黑素瘤迁移症。” “换句话说就是癌症扩散到了全身。” “是的。它已经迁移到淋巴腺。” “也就是说他的病情已经毫无治愈的希望了。没有特别的措施可以使他恢复健康?” “没有。” “约翰·克洛宁被送进了生命维持室?” “的确是这样的。” “泰勒大夫,你是有意用致死剂量的胰岛素结束约翰·克洛宁生命的吗?” “是的,我是有意这么做的。” 法庭上猛然发出一阵嗡嗡的议论声。 她真是个沉得住气的女人,格斯·维纳布心里想。她这么说,听起来好像只是给他喝了一杯茶似的。 “你向陪审团讲讲你为什么要结束约翰·克洛宁的生命,好吗?” “因为是他要我这么做的。他哀求我这么做。他在深更半夜忍着剧痛把我叫去。我们给他的药物不再起作用。”她的口气很镇定。“他说他不愿再忍受下去了。他的死亡至多也是没有几天的事。他恳求我为了他而结束这一切。我就这么做了。” “大夫,你在让他去死时是不是觉得很勉强?有没有任何犯罪感?” 佩姬·泰勒医生摇摇头。“不。如果你亲眼见到的话……让他继续受罪是没有丝毫道理的。” “你是怎样注射胰岛素的?” “我向他的静脉注射。” “这是否会造成他更多的痛苦?” “不。他只是渐渐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格斯·维纳布蹿起来:“反对!我想被告的意思是说他迷迷糊糊地死了!我——” 扬法官狠命地敲着小槌子:“维纳布先生,你太不守规矩了。你会有机会反问证人的。坐下!” 检察官朝陪审团那边看看,摇摇头,坐下来。 “泰勒大夫,在你向约翰·克洛宁注射胰岛素时,你是否知道他已经把你列进遗嘱,留给你一百万美元?” “不。当我听说这事的时候都惊呆了。” 她的鼻子会变长的,格斯·维纳布心里在想。 “你任何时候都没有和他谈论过钱或者礼物什么的,也从来没向他要过什么东西吗?” 她两边面颊上出现淡淡的红晕。“从来没有!” “但是你和他相处得很友善?” “是的。一个病人病到这种地步的时候,医生和病人的关系就发生了变化。我们一块儿讨论他商业上的问题和家庭问题。” “可是你没有任何理由指望从他那里得到什么?” “没有。” “他之所以给你留下这笔钱是因为他对你的尊重与信任。谢谢你,泰勒大夫。”培恩转身对格斯·维纳布说,“该你盘问证人了。” 在培恩走回辩方工作台时。佩姬·泰勒向法庭后排坐位瞥了一眼。杰森坐在那里,尽量表现得勇气十足的样子。坐在他身旁的是霍尼。霍尼旁边的位子上坐的是个陌生人,坐在这里的本该是凯特。要是她还活着就好了。但凯特已经死了,佩姬心想。我也杀死了她。 格斯·维纳布站起身,缓缓地拖着脚走到证人席前。他瞄了一眼记者席,所有的位子都坐满了,记者们都在忙着记录。我会给你们弄点儿来劲儿的事写写的,维纳布心里想着。 他在被告面前站了好大一会儿工夫,端详着她。然后不经意地说道:“泰勒医生……约翰·克洛宁是你在思巴卡德罗县立医院谋杀的第一个病人吗?” 艾伦·培恩立刻站起来,怒气冲天。“法官大人,我——!” 没等他说完,扬法官手里的小槌已经重重地砸下来:“反对有效!”她对两位律师说,“休庭15分钟。两位律师到我办公室来。” 两位律师走进她的办公室后,扬法官对格斯·维纳布说,“你是上过法学院的,对吗,格斯?” “我很抱歉,法官大人。我——” “你是不是在庭审室里见到了大帐篷?”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她的口吻就像用鞭子抽打一般:“我的法庭不是马戏团。我也决不会让你把它变成马戏团。你居然胆敢问出那种煽动性的问题!” “我道歉,法官大人。我会换种措辞来提问,并且——” “这样做还不够!”扬法官厉声说,“你得换个态度。我现在警告你,你如果再耍一次这种花招,我就宣布无效审判。” “是,法官大人。” 重新回到庭审室后,扬法官对陪审团说:“陪审团将完全不理会控方律师的最后一个问题。”然后她转向主控官说,“你可以继续问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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