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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凯特·布莱克韦尔累了。会议似乎持续得太长了。她环顾了一下围桌而坐的三个男人和三个女人,这几位董事会的成员看起来都精神饱满而充满活力。看来不是这会议开得太长,凯特想,是我活得太长了,我已八十有二了。我老了。这想法使她感到压抑,可不是她对死有任何惧怕,而是她还未准备充分。在克鲁格-布伦特有限公司没有被一个布莱克韦尔家族的成员掌管之前,她不能死。在对伊芙大失所望之后,凯特已着手以亚历山德拉为中心筹划未来了。 “您知道我愿为您做一切,奶奶,但我对卷入公司的事务中去毫无兴趣。乔治会成为一个出色的经理……” “您同意吗,凯特?”布雷德·罗杰斯问她。 布雷德·罗杰斯的问话打断了她的沉思。她不无歉意地朝布雷德说:“对不起,你说什么?” “我们正讨论德尔科公司归并的事。”他的话音平和而有耐心。布雷德·罗杰斯对凯特·布莱克韦尔感到忧虑。最近几个月,她总是在董事会上走神,可是当布雷德·罗杰斯认为凯特岁数大了应该退出董事会时,她总是提出一些惊人的见解,使董事会的每一个人都纳闷:为什么自己想不出这么好的主意。她是一个惊人的女人。他想着他们很久以前短暂的爱情,并不明白为什么那感情结束得那样突然。 这是乔治·梅利斯第二次去见彼得·坦普尔顿。“你以前生活中有过很多的暴力吗,梅利斯先生?” 乔治摇摇头说:“没有,我憎恨暴力。”记下来吧,你这个沾沾自喜的王八蛋,验尸官会向你提出那个问题的。 “你告诉过我你父母亲从来没有对你进行过体罚。” “是的。” “你能够说你是一个顺从听话的孩子吗?” 小心。这儿有个陷阱。“一般吧,我想。” “一般的孩子也通常有时因破坏了大人的规定而受到惩罚。” 乔治笑笑,对此表示异议说:“我想我没有破坏过规定。” 他撒谎,彼得·坦普尔顿想,问题是为什么,他想掩藏什么?他回想起在同乔治·梅利斯会面后与哈利医生的谈话。 “他说他打了他妻子的姐姐,约翰,并且——” “打了她!”约翰·哈利声音中充满着愤怒,“那简直是屠杀。彼得,他打碎了她的面颊骨,打折了鼻梁和三根肋骨,并且用香烟烧她的臀部和脚底板。” 彼得觉得一股厌恶感传遍全身,“可他没有对我提到这些。” “我敢打赌他不会说的,”哈利医生急促地说,“我告诉他如果不去见你,我就向警察报告。” 彼得想起了乔治的话:我感到很羞耻,因此我坚持来见你。看来他这话也是撒谎。 “梅利斯告诉我他的妻子患了抑郁症,总是讲要自杀。” “是的,我可以作证。亚历山德拉几天前来见过我。我给她开了药。我真是为她忧虑。你对乔治·梅利斯的印象怎么样?” 彼得慢慢地说:“我还不敢断定,但我有一种感觉,他很危险。” 基思·韦伯斯特医生无法忘记伊芙·布莱克韦尔。她是一个美丽的女神,如梦如幻,无法摸到。她开朗、活泼、使人感到兴奋,而自己则害羞、呆板、单调。基思·韦伯斯特一直未婚,因为他始终没找到一位他认为平凡到可以做他的妻子的女人。除了工作以外,他的自我评价很低。他在一位极端飞扬跋扈的妈妈和一个软弱的受气包似的爸爸抚养下长大。基思·韦伯斯特对性的要求较低,而仅剩下的那一点儿也升华到工作上了。现在,他开始梦见伊芙·布莱克韦尔,而当他早上醒来回想那些梦时,他又感到害臊。她已完全痊愈,对他来讲,没有理由再见她,可他觉得,他不能不见她。 他给她的公寓打了电话。“伊芙吗?我是基思·韦伯斯特。我希望我没有打扰你。我——嗯——那天我想起你,而我——我正想知道你最近怎么样?” “很好,谢谢,基思。你怎么样?”声音中带着戏谑。 “还——还好。”他说。接着是一阵沉默。他鼓起勇气,“我想你可能很忙,没时间和我一起吃午饭。” 伊芙心里不禁笑起来。他是这样一个有趣的胆怯的小人儿,倒也挺好玩的。“我很高兴,基思。” “真的吗?”可以听到他声音中的惊讶,“什么时间?” “明天怎么样?” “就这么定了。”他赶紧说,生怕她改变主意。 伊芙很喜欢这顿午饭。基思·韦伯斯特医生的一举一动都像个堕入情网的年轻学生。他一会儿掉了餐巾,一会儿弄洒了酒,一会儿又碰倒了花瓶。看着他,伊芙觉得又好笑,又有意思,没有人能想到他会是一位多么出色的整形外科医生。 午饭结束时,基思·韦伯斯特害羞地问:“我们——过些时候能再同你吃一次饭吗?” 她一本正经地回答说:“最好别再这样做了,基思。我怕我会堕入情网。” 他一下子变得满脸通红,不知说什么好了。 伊芙拍拍他的手说:“我将永远记着你。” 他又一次碰倒了花瓶。 约翰·哈利正在医院餐厅吃午饭,突然基思·韦伯斯特坐了过来。 基思说:“约翰,我保证绝不告诉别人,如果你能够告诉我伊芙·布莱克韦尔那次受伤的原因,我心里就会好受多了。” 哈利有点犹豫,他耸耸肩说:“好吧,那是她的妹夫,乔治·梅利斯。” 此刻,基思·韦伯斯特觉得他现在了解了一点伊芙的秘密世界。 乔治·梅利斯有些不耐烦了。“钱财就在手边,遗嘱也已修改好——我们还等他妈的什么?” 伊芙坐在沙发上,修长的腿蜷缩在身下,看着乔治来回在屋里走着。 “我希望把这事给了了,伊芙。” 他正在丧失胆量,伊芙想。他像一条盘在一起致人死命的毒蛇,非常危险。她已经犯了错误,上次激他太过,几乎使自己付出生命的代价。绝不能再犯那样的错误了。 “我同意你的意见,”她慢慢说,“我想是时候了。” 他停下来问:“什么时候?” “下星期。” 谈话就要结束,而乔治·梅利斯还未提起过他的妻子。这时,他突然说:“我为亚历山德拉感到焦虑,坦普尔顿医生。她的压抑情绪似乎更严重了。昨天夜里她不断地说着要淹死的话,我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跟约翰·哈利医生说过,他已给她开了药,他认为那种药对她的病情会有所帮助的。” “希望如此,医生。”乔治真诚地说,“如果她发生了什么事,我是无法忍受的。” 而彼得·坦普尔顿习惯于听弦外之音,他不安地感到自己在见证一出假戏。这个人身上潜藏着一种极端的暴力倾向。“梅利斯先生,你对以前你与女人之间的关系怎么看?” “正常。” “你曾对她们中的任何一位发过火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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