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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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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这两个候选人他应该选那一个,当他沿着那条阴森森的灰褐色走道走向侧门,以及自由时,贾丁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即使只是短短的来访,他仍然觉得离开这个充满幽闭恐怖气氛的管教中心之后,心情非常高兴。 马尔科姆。斯特朗的情形非常清楚。这个人没有出现任何状况,隔天便可让他投入“科里达行动”,甚至当天都行。但当他思绪集中到哈里·福特身上时,他对星期天下午和伊丽莎白之间突然发生的事情,觉得非常内疚。算了,戴维,别再幼稚了,他暗忖道。不要胆小懦弱到竟然去怪罪那个女孩子,一个巴掌拍不响,要跳探戈也得有两个人才行。或许我们两个人都应该干脆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当监狱警卫打开侧门的领,贾丁看见那辆别克轿车和坐在方向盘后面的约翰。康萨丁时(因为这不是正式探监,所以这位英国间谍的短暂来访并不列入记录),他对上星期天的这个时刻有个短暂的回忆。在福特和斯特朗事先没有得到通知的情况下,分别飞往波哥大和巴兰基亚的安全住所的那个星期天的早晨,贾丁答应哈里要带伊丽莎白去喝咖啡,同时将情况解释清楚,让她不要担心。在皮克达里大街旁边,海德公园地区的坚石酒店,开诚布公地告诉她:哈里被派往香港接受训练,没有丝毫危险,也许要离开几个星期。她可能会收到他的几封来信,为数不多,是经过办公室转过来的,也可以随时写信给哈里,当然也要经过办公室转过去。当他跟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为的是让她不惦念丈夫,这是哈里知道的。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伊丽莎白突然瞥了他一眼,她的脸几乎让那个好大的汉堡给全部遮住了。 生菜、齐茉和黄瓜调味品从面包裹直往外流穿过指缝,弄得满脸 都是,他看到了——马上就很清楚地知道——这一瞥,绝对不可能被误解的这一瞥,它丝毫意味着一位激情者传送给另一位激情者的一个秋波。 这一瞥,持久,有趣,极其清楚的,是在说:“和我上床。” 这一瞥不像凯特。霍华德的,那天晚上他在泰特街那个壁炉旁边让自己那么难堪。事实上,这两瞥之间的不同是那么地……天差地别,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怎么样会在那个时候犯了这么尴尬的错误。不过,伊丽莎白截然不同,用她那修长、健美的双腿,模特儿般光滑的头发,以及深沉还带点野性的声音,用她的眼睛在说:就现在,你这个混蛋,我需要你。你是不是像我所想象的那样热情,你这个好色、不道德的混蛋。 不用说,戴维。阿布斯诺特使丁,最低级的圣迈尔和圣乔治爵士,正像她所想象的那样热情,他把手伸过去,温柔地从她湿滴滴的手上拿走了汉堡和小面包,在桌子上放了两张十英磅的钞票,然后握着她的手把她带出坚石酒店。那台投币自动点唱的音响设备,正要用几乎是悲痛的音调大声地唱出米克。贾格尔的歌曲“如果你努力,你就会成功”…… 自从那天下午经过了那种毫无隐藏的,活泼的、如饥似渴和内心有愧的乐趣之后,他身心上极度的痛苦一直在折磨着他。 他在各个方面都违反了个人荣誉的基本原则。 上帝,那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那么如果他们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真见鬼,你只干过一次,或许他们两个人都享受一下。 他笑嘻嘻地慢慢走向那辆别克轿车。 “成功吗……?”康萨丁问了一句。他相信贾丁是在和斯潘塞。珀西谈一笔可能的交易,问来西肯不肯透露目前走私大麻进入英国的路线的一些细节。 “你知道这个小混蛋,”贾丁说道。“他当然会说的,不过首先能不能把他转到北卡罗莱纳州的某个监狱。他想学习,为了取得法律学位。你会相信吗?” “布特内,”康萨了回答说。“那是布特内监狱,他们跟杜克大学有个合作计划。” “没错……”戴维·贾丁严肃地点点头,这时那两扇高高的铁丝网保全门打开了,那部别克轿车朝着美国一号州际公路驶去。 “一定是那个地方。” 在几百里之外的北方,萨姆。瓦戈斯在傍晚交通高峰期驾着没有标记的野马汽车,朝百老汇的一幢公寓开过去。这里离林肯中心不远。艾迪·卢科坐在他旁边,用无线电与南曼哈顿警察总部的凶杀组正在通话。在南曼哈顿妓女出没的地方,发现一具尸体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当卢科听到这个人的脖子被割断,舌头从口中被拉来出来时,他并没有用心地听,警察都是这样,对这种事情并不十分在意。这很像可怜的巴克罗这个笨蛋的案子,他曾在第—一零分局的哥伦比亚人居住区,以旅行经纪人的身份替集团组织当幌子,充当门面。 “也许你该把车灯打开。”瓦戈斯边说边把隐藏的警报器按得高声吼叫,他拼命在拥挤的车流中穿来穿去。 不,现在,萨姆,我们不需要太突出。“他是说不要让警车看起来太抢眼。 瓦戈斯看了看他的伙伴。这个头儿很少这么小心。 曼尼·舒尔曼的双眼睁得圆圆的。他的廉价尼龙衬衫湿滴滴的变成了深红色。舌头古怪地从九寸长的伤口伸了出来。病理医生后来报告说,他的喉结被切成两半。人的舌头被完全割断后可以拉得很长,它一直拖到尸体的胸脯上。 照相机的闪光灯照亮了恐怖的、发臭的房间,立刻从已经没 有生命的眼睛里反射出来。 “他的最大错误,”代理少尉艾迪一科发表他的看法说:“是受人牵制。” 他绕尸体转了一圈,尸体悬挂在天花板的滑轮上,由链条和皮带复杂而又怪异地捆得结结实实。曼尼的手被手铐反铐在背后,脚跟带着脚,由链条钉在地板上活动的滑车上。除了沾满血污的衬衫和一双棕色的尼龙袜之外,其它部分都是赤裸裸的。 “一定是他最后一次的激动。”瓦戈斯是指他勃起的阴茎,看上去就好像要崩裂似的。 “有时候,在暴死时是这样的。”那位白净脸皮,有点雀斑的法医照相师说。他还是个小伙子,卢科以前还未见过他独自一人执行任务。这位探员暗忖道,他一定是升迁了。天哪,我们都快老了。 “对,没错。”他说道。 两名取指纹样品的人在那里撒粉末,看有没有指印。负责贝尔维案件的亨利。格雷斯病理医生,他在凶杀组兼差,从墙上的柜子里退出来,一只手拿着一张玻璃幻灯片,另一只手拿着一把手术钳。他朝卢科看了一眼,露出疲惫问候的笑容。艾迪·卢科听说这个人现在每天要喝一瓶半波旁威士忌酒。他完全能谅解。 “近来好吗,大夫?” “好极了。”格雷斯把手术钳放在一张木头和金属拼成的桌子上,这张桌子看起来像是一张中世纪的拷问台,它现在或多或少也被当成拷问台来使用过。他小心翼翼地把玻璃幻灯片放进一个塑料的证物袋。 “你在那里面发现了什么人吗……?”卢科指着柜子说。 “安妮塔。弗朗肯海姆。高等妓女。死了。” “弗朗肯斯塔?”瓦戈斯学着他的腔调问了一句。 “说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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