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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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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前,城堡前〗 亚瑟上,立城墙上。 亚瑟:城墙很高,可是我决心跳下去。善良的大地啊,求你大发慈悲,不要伤害我!不会有什么人认识我;即使有人认识,穿着这一身船童的服装,也可以遮掩我的真相。我很害怕;可是我要冒险一试。要是我下去了,没有跌坏我的肢体,我一定要千方百计离开这地方;即使走了也不免一死,总比留着等死好些。(跳下)嗳哟!这些石头上也有我叔父的精神;上天收去我的灵魂,英国保藏我的尸骨!(死。) 彭勃洛克,萨立斯伯雷及俾高特上。 萨立斯伯雷:两位大人,我要到圣爱德蒙兹伯雷去和他相会。那是我们的万全之计,在这扰攘的时世中,这样一个善意的建议是不可推却的。 彭勃洛克:那封主教的信是谁送来的? 萨立斯伯雷:茂伦伯爵,一位法国的贵人,他在给我的私信里所讲起的太子的盛情,要比这信上所写的广大得多哩。 俾高特:那么让我们明天早上去会他吧。 萨立斯伯雷:我们应该说在明天早上出发;因为,两位大人,我们要赶两整天的路程,才可以谈得到相会哩。 庶子上。 庶子:难得我们今天又碰见了,列位愤愤不平的大人们!我奉王上之命,请列位立刻前去。 萨立斯伯雷:王上已经用不着我们了;我们不愿用我们纯洁的荣誉,文饰他那纤薄而污秽的外衣,更不愿追随在那到处留下血印的足跟之后。你回去这样告诉他吧;我们已经知道这件事的丑恶真相了。 庶子:随你们怎样想都可以,我总以为最好还是说两句好话。 萨立斯伯雷:替我们说话的是我们的悲哀,不是我们的礼貌。 庶子:可是你们的悲哀是没有理由的,所以你们应该保持你们的礼貌。 彭勃洛克:足下,足下,愤怒是有它的权利的。 庶子:不错,它的唯一的权利是伤害它自己的主人。 萨立斯伯雷:这儿就是监狱。(见亚瑟)什么人躺在这儿? 彭勃洛克:死神啊!你把这纯洁而美好的王子攫夺了去,你可以骄傲起来了。地上没有一个窟窿可以隐藏这一件恶事。 萨立斯伯雷:那杀人的凶手好像也痛恨他自己所干的事,有意把它暴露在众目之前,鼓动人们为死者复仇。 俾高特:也许当他准备把这绝妙的姿容投下坟墓的时候,忽然觉得那寒伧的坟墓不配容纳这样一具高贵的尸身。 萨立斯伯雷:理查爵士,你觉得怎样?你有没有看到过、读到过,或是听到过这样的事?你能够想到这样的事吗?虽然你已经亲眼看见了,你能够想像果然会有这样的事在你眼前发生吗?要是你没有看见这种情形,你能够想像一件同样的事实吗?这是突破一切杀人罪案的最高峰,瞪目的愤怒呈献于怜悯的泪眼之前的一场最可耻的惨剧、一件最野蛮的暴行、一个最卑劣的打击。 彭勃洛克:过去的一切杀人罪案,在这一件暴行之前都要被赦为无罪,这一件空前无比的暴行,将要使未来的罪恶蒙上圣洁的面目;有了这一件惊人的惨案作为前例,杀人流血都不过是一场儿戏。 庶子:这是一件不可饶恕的残忍的行为;不知哪一个人下这样无情的毒手,要是他果然是遭人毒手的话。 萨立斯伯雷:要是他果然是遭人毒手的话!我们早就预料到会有怎样的事发生;这是赫伯特干的可耻的工作,那国王是主使授意的人;我的灵魂永远不再服从他的号令。跪在这可爱的生命的残迹之前,我燃起一瓣心香,向他无言的静穆呈献一个誓言,一个神圣的誓言,自今以往,我要摈斥世间的种种欢娱,决不耽于逸乐,苟安游惰,直到我这手上染着光荣的复仇之血为止。 彭勃洛克俾高特:我们的灵魂虔诚地为你的誓言作证。 赫伯特上。 赫伯特:列位大人,我正在忙着各处寻找你们哩。亚瑟没有死;王上叫你们去。 萨立斯伯雷:啊!他好大胆,当着死人的面前还会厚脸撒谎。滚开,你这可恨的恶人!去! 赫伯特:我不是恶人。 萨立斯伯雷:(拔剑)我必须僭夺法律的威权吗? 庶子:您的剑是很亮的,大人;把它收起来吧。 萨立斯伯雷:等我把它插到一个杀人犯的胸膛里去再说。 赫伯特:退后一步,萨立斯伯雷大人,退后一步。苍天在上,我想我的剑是跟您的剑同样锋利的。我希望您不要忘记您自己,也不要强迫我采取正当的防卫,那对于您是一件危险的事,因为我在您的盛怒之下,也许会忘记您的高贵尊荣的身分和地位。 俾高特:呸,下贱的东西!你敢向贵人挑战吗? 赫伯特:那我怎么敢?可是即使在一个皇帝的面前,我也敢保卫我的无罪的生命。 萨立斯伯雷:你是一个杀人的凶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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