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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幕 第一场(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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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鲁:他把我的头给打破了,托比爵士也给他弄得满头是血。看在上帝的分上,救救命吧!谁要是给我四十镑钱,我也宁愿回到家里去。 奥丽维娅:谁干了这种事,安德鲁爵士? 安德鲁:公爵的跟班名叫西萨里奥的。我们把他当作一个孱头,哪晓得他简直是个魔鬼。 公爵:我的跟班西萨里奥? 安德鲁:他妈的!他就在这儿。你无缘无故敲破我的头!我不过是给托比爵士怂恿了才动手的。 薇奥拉:你为什么对我说这种话呢?我没有伤害你呀。你自己无缘无故向我拔剑;可是我对你很客气,并没有伤害你。 安德鲁:假如一颗血淋淋的头可以算得是伤害的话,你已经把我伤害了;我想你以为满头是血,是算不了一回事的。托比爵士一跷一拐地来了—— 托比·培尔契爵士由小丑搀扶醉步上。 安德鲁:你等着瞧吧:如果他刚才不是喝醉了,你一定会尝到他的厉害手段。 公爵:怎么,老兄!你怎么啦? 托比:有什么关系?他把我打坏了,还有什么别的说的?傻瓜,你有没有看见狄克医生,傻瓜? 小丑:喔!他在一个钟头之前喝醉了,托比老爷;他的眼睛在早上八点钟就昏花了。 托比:那么他便是个踱着八字步的混蛋。我顶讨厌酒鬼。 奥丽维娅:把他带走!谁把他们弄成这样子的? 安德鲁:我来扶着您吧,托比爵士;咱们一块儿裹伤口去。 托比:你来扶着我?蠢驴,傻瓜,混蛋,瘦脸的混蛋,笨鹅! 奥丽维娅:招呼他上床去,好好看顾一下他的伤口。(小丑、费边、托比、安德鲁同下。) 西巴斯辛上。 西巴斯辛:小姐,我很抱歉伤了令亲;可是即使他是我的同胞兄弟,为了自卫起见我也只好出此手段。您用那样冷淡的眼光瞧着我,我知道我一定冒犯了您了;原谅我吧,好人,看在不久以前我们彼此立下的盟誓分上。 公爵:一样的面孔,一样的声音,一样的装束,化成了两个身体;一副天然的幻镜,真实和虚妄的对照! 西巴斯辛:安东尼奥!啊,我的亲爱的安东尼奥!自从我不见了你之后,我的时间过得多么痛苦啊! 安东尼奥:你是西巴斯辛吗? 西巴斯辛:难道你不相信是我吗,安东尼奥? 安东尼奥:你怎么会分身呢?把一只苹果切成两半,也不会比这两人更为相像。哪一个是西巴斯辛? 奥丽维娅:真奇怪呀! 西巴斯辛:那边站着的是我吗?我从来不曾有过一个兄弟;我又不是一尊无所不在的神明。我只有一个妹妹,但已经被盲目的波涛卷去了。对不住,请问你我之间有什么关系?你是哪一国人?叫什么名字?谁是你的父母? 薇奥拉:我是梅萨林人。西巴斯辛是我的父亲;我的哥哥也是一个像你一样的西巴斯辛,他葬身于海洋中的时候也穿着像你一样的衣服。要是灵魂能够照着在生时的形状和服饰出现,那么你是来吓我们的。 西巴斯辛:我的确是一个灵魂;可是还没有脱离我的生而具有的物质的皮囊。你的一切都能符合,只要你是个女人,我一定会让我的眼泪滴在你的脸上,而说,“大大地欢迎,溺死了的薇奥拉!” 薇奥拉:我的父亲额角上有一颗黑痣。 西巴斯辛:我的父亲也有。 薇奥拉:他死的时候薇奥拉才十三岁。 西巴斯辛:唉!那记忆还鲜明地留在我的灵魂里。他的确在我妹妹刚满十三岁的时候完毕了他人世的任务。 薇奥拉:假如只是我这一身僭妄的男装阻碍了我们彼此的欢欣,那么等一切关于地点、时间、遭遇的枝节完全衔接,证明我确是薇奥拉之后,再拥抱我吧。我可以叫一个在这城中的船长来为我证明,我的女衣便是寄放在他那里的;多亏他的帮忙,我才侥幸保全了生命,能够来侍候这位尊贵的公爵。此后我便一直奔走于这位小姐和这位贵人之间。 西巴斯辛:(向奥丽维娅)小姐;原来您是弄错了;但那也是心理上的自然的倾向。您本来要跟一个女孩子订婚;可是拿我的生命起誓,您的希望并没有落空。您现在同时是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的未婚妻了。 公爵:不要惊骇;他的血统也很高贵。要是这回事情果然是真,看来似乎不是一面骗人的镜子,那么在这番最幸运的覆舟里我也要沾点儿光。(向薇奥拉)孩子,你曾经向我说过一千次决不会像爱我一样爱着一个女人。 薇奥拉:那一切的话我愿意再发誓证明;那一切的誓我都要坚守在心中,就像分隔昼夜的天球中蕴藏着的烈火一样。 公爵:把你的手给我;让我瞧你穿了女人的衣服是怎么样子。 薇奥拉:把我带上岸来的船长那里存放着我的女服;可是他现在跟这儿小姐府上的管家马伏里奥有点讼事,被拘留起来了。 奥丽维娅:一定要他把他放出来。去叫马伏里奥来。——唉。我现在记起来了,他们说,可怜的人,他的神经病很厉害呢。因为我自己在大发其疯,所以把他的疯病完全忘记了。 小丑持信及费边上。 奥丽维娅:他怎样啦,小子? 小丑:启禀小姐,他总算很尽力抵挡着魔鬼。他写了一封信给您。我本该今天早上就给您的;可是疯人的信不比福音,送没送到都没甚关系。 奥丽维娅:拆开来读给我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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