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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


  第六章 拿破仑金币

  游泳池尽头,摆着一堆建筑工人在修房子时留下的各式纪念品——有碎瓦砾、碎石材、啤酒罐、破地砖及旧的电线开关。

  狄第埃及克罗迪亚说好会开车回来把碎片载走。到时候,这块长条形的地就会变得很漂亮,我们可以种植计划中的玫瑰花丛。

  但是卡车一直没有开过来,不是克罗迪亚的脚趾受伤,要不就是第地儿忙着在阿尔卑斯山区处理废墟。游泳池畔的纪念品便一直堆在那儿。

  不久后,这个假山庭园开始长满绿油油的杂草,还开满了罂粟花,可美了这堆废弃物。

  我告诉老婆,这片风景物虽然不在预期中,看起来倒满好看。

  她可不这么认为,“玫瑰花铁定比瓦砾和啤酒罐迷人。”

  于是我开始清理那堆东西。

  说实在的,我满喜欢劳动起来的节奏感,享受那种从杂乱无章中理出秩序来的满足感。

  几星期后,我终于清理完地面,满手水泡,功成身退。

  老婆十分高兴,她说:“现在我们挖出两条深沟,准备50公斤的肥料,这样一来就可以种玫瑰花了。”她开始翻阅玫瑰花目录,而我则去包扎手上的水泡,并买一把新的鹤嘴锄。

  我在坚硬的地方挖了大约3码深时,突然在草根间看到一个老旧的,但是黄澄澄的东西。

  我想一定是哪个醉醺醺的老农夫,在许多年前的一个炎热夏天午后,喝完茴香酒把瓶盖丢掉时所留下来的。

  我把泥土清理干净,乖乖,不是酒盖,是一枚金币,哇!

  我拿到水龙头下冲洗干净,它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水滴沿着金币上的人像胡子往下坠落。

  这是枚1885年的20块法郎,正面是留有山羊胡子的人头及刻着“皇帝”头衔的拿破仑三世。背面有一月桂冠,冠上刻着“法国皇帝”字样,钱币边缘则有一句每个法国人最觉得欣慰且认为是确实的话——上帝保佑法兰西。

  老婆和我一样兴奋。

  “也许还有更多,继续挖。”她说。

  十分钟后,我找到第二枚金币,是另一个20块法郎,上面刻的日期是1865年。

  岁月似乎不曾在拿破仑人头像上留下任何痕迹,除了他的头上长出一个花环。

  我站在我所挖的洞里算了算,大概还可挖20码深。以目前一码一枚金币的速度来看,我们也许可以挖到一袋满满的拿破仑金币,甚至足够到丽波餐厅的美仪厅吃顿午餐。

  我继续挥动鹤嘴锄,挖到手已经破皮,整个人都快嵌入泥土里,希望透过汗珠看到发亮的“拿破仑”。

  一天下来,我并没有变得更富有,只有一个深得够种下一棵大树的深洞。

  不过我相信明天一定可以挖到更多的宝藏。没有人会只埋下两枚钱币,它们一定是从装得满满的袋子里掉出来的,而这一笔留给懒园丁的财富,一定还在锄头挖得到的范围里。

  为了评估这笔财富的大小,我们请教《普罗旺斯日报》的理财专家。对于一个人民习惯将家当换成黄金,藏放在床垫下的国家,一定有一份古币与现值的对照表。

  结果是介于一公斤的金条和50块墨西哥币之间,这枚20块拿破仑金币现在值396块法郎,如果钱币上的人头像还是未流通使用的,那就更值钱了。

  我从来不曾这样卖力地挖东西,而这免不了引起福斯坦的注意。

  他正打算清除葡萄藤上的白霉,他问我在做什么。我说种玫瑰花。

  “真的吗?这么大的洞,一定是棵大玫瑰树罗?从英国来的玫瑰树吗?在这里种玫瑰花很难,到处都是黑斑病。”

  他摇摇头,我可以看出来他准备发表如此悲观言论的原因。他遭遇过各种不同的天灾,而且非常愿意把他专有知识和愚笨乐观的人分享。

  为了让他高兴,我把金币的事告诉他。

  他蹲在壕沟旁边,把沾有蓝色斑点防霉剂的帽子往后拉,以便洗耳恭听。

  “以正常的情况推敲,在找到一或两枚金币的地方,往往意味还有其他金币,不过这里并非藏东西的好地方。”

  他挥动大手掌,指着房子的方向,继续说:“那里应该比较安全,或是烟囱后面。”

  我说也许他们在慌忙中随便藏下来的,福斯坦再次摇头,我知道“慌忙”并不是一个他所能接受的想法,特别牵扯到藏黄金这一类的事。

  “一个农夫绝对不会慌成那样,至少对拿破仑金币不会如此,这些钱币只是不小心掉在这里的。”

  我说对我而言,这是个好预兆,但心里头巴望着他赶快回葡萄园继续解决园中的灾害。

  日子过去了,手上水泡都已破皮,壕沟挖得愈深愈长,只是金币数目还是维持两个。

  这实在不合理,没有农夫会将金币放在口袋到田里工作,宝藏一定就在附近,我相信就在我站的地方一英尺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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