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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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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想这样,先生。我告诉您,奇奥瓦人虽然不会兴高采烈地迎接我,但我一说出我去他们那儿的目的,他们就会高兴的:我已经做到了让他们得到些补偿,他们将得到补送来的货物,我要通知他们在哪儿接货。” “嗬,您可真是个怪人!”他惊讶地喊起来,“如果是这样,他们当然不会拿您怎么样了。可怎么会有一个红种人和你们同行呢?” “因为我不懂奇奥瓦人的话,他是我的翻译,唐古阿也认识他。” “那就再好不过了,我的警告也就多余了。但对我还是很有利的,因为唐古阿就是对一切不叫奇奥瓦的东西有气。” “为什么呢?”我问。 “他前一段时间倒了血霉。”他解释道。“阿帕奇人闯到他的地盘上,偷走了他几百匹马;他立刻就去追,可他们比他的人多三四倍,他被打败了。要不是阿帕奇人有一群白人做帮手,就算他们人多,也不会是这个结果的。白人中的一个还把酋长打成了残废——他叫‘老铁手’,他的拳头能把最强壮的人打倒在地。但他不会有好结果的。” “不会?红种人要报仇吗?” “当然。唐古阿的膝盖被打穿了,对一个酋长来说这太糟了!不把‘老铁手’和他的朋友温内图抓到手里,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温内图?”我佯装不知。“他是谁?” “是一个阿帕奇的年轻酋长。他和一小股队伍在不远处驻扎着,那几个白人也和他在一起。一些奇奥瓦人去那儿了,要把那些家伙引到他们的村子里来。” “哼!那些白人和阿帕奇人会那么傻,往他们下的圈套儿里钻吗?” “有可能。唐古阿认定他们会上当。他让人把他们的必经之路都把守起来了,那些人输定了。有一个甚至已经被抓住了——他是‘老铁手’的一个白人伙伴,名叫塞姆·霍肯斯,是个怪人,老是在笑,根本不像是死在临头的人。” “您看见他了吗?” “他们把他押来,让他五花大绑在地上躺了一个钟头,我也在那儿。后来他就被带到岛上去了。” “岛?” “对,就在盐河上,离岸最近,离村子有几步远的那个,被当作监狱用了,守得很严。” “您和那个俘虏说话了吗?” “说了几句。我问他,我是不是能为他做点儿什么,他就冲我很亲热地笑,说他很馋脱脂牛奶,我能不能骑马到辛辛那提去替他弄满满一杯来——真是个疯疯癫癫的家伙!另外他们待他不错,因为‘老铁手’那儿也抓了个奇奥瓦人做人质;只有桑特想着法儿折磨他。” “桑特?听名字像是个白人?除了您,奇奥瓦人那儿还有别的白人吗?” “只有这个叫桑特的,一个让我讨厌的家伙。他是昨天和那些去引温内图上钩儿的红种人一块儿来的,一到这儿就开始折磨那个俘虏。你们回头到村子里去的话,也会认识他的。” “这个桑特是酋长的客人吗?他自己有一个帐篷吗?” “他们给了他一个,但是没挨着酋长的帐篷,一般挨着酋长的帐篷表明这是个受欢迎的客人;但他那个旧的皮帐篷都快到村子边儿上了,这样看起来他并不怎么讨酋长的欢心。” “您不能把桑特那个帐篷周围的情况再讲得清楚些吗?” “干嘛?”小贩问。“你们到了那儿,就会看到的。从下游往上游数的话,是第四或者第五个。我想你们不会喜欢那个人的,脸上一副无赖相儿,你们可要小心他!不管职务多高,你们还太年轻,不会嫌我的建议多余的。但现在我得走了,再见吧,祝你们平平安安地离开这儿!” 我们碰上这两个小贩真是太好了。他告诉我们的情况,要叫我们自己去打探,是要冒很大的危险的。可现在我们已经大概其知道了塞姆和桑特在哪儿,可以先回营地去了。 因为两个小贩的缘故,我们装出继续向前走的样子。 两个小贩渐渐从我们的视野里消失了。他们有那么多驮货物的牲口,所以只能骑得很慢;据我后来的了解,这使他们吃的苦头儿不小。我还了解到,他们在奇奥瓦人那里换了各种野兽的毛皮。和我们说话的那位是真正的商贩,另一个只是他的帮手。现在他们已经走远,看不见我们了,我们便掉头返回营地,并在路上小心翼翼地掩盖我们的行踪。 我们的藏身之处选得不错,但我们是在敌人的地盘儿上,说不定哪个奇奥瓦人会突然出现在我们扎营的河岸上,于是温内图提出一个建议: “我知道一个小岛,就在河里往下游再走一段的地方。岛上有灌木、有树,可以掩护我们。没人会到那儿去的。我们一起去那个岛吧。” 于是我们就又离开营地,沿着河向下游走,直到望见那个岛。这儿的水很深,落差也相当大,但我们骑着马很容易就过去了。 事实证明温内图说得对,岛很大,并且林木也很茂密,足以把我们的马掩蔽起来。 我在灌木间为自己弄出块地方,躺下睡觉。明天夜里恐怕是谈不上休息的了——倒不是没有时间或者机会,而是由于水的缘故。 塞姆·霍肯斯被关在一个小岛上,我打算偷偷潜到那里去。为此,我就得下水。是啊,刚出发的时候,我就得和温内图从我们的岛上游到岸上去,浑身已经湿透了。正是十二月中旬,水很冷,谁能穿着湿透的衣服睡觉呢! 天黑后,我们被叫醒了,现在是出发的时候了。我们把不必要的衣服都脱下来,把口袋儿里的东西也掏出来,只带上了刀子作武器。然后我们就跳到水里,向右岸游去。我们可以从那儿到达盐河而不会被发现。我们沿着河岸向上走了一个小时,就到了盐河注入红河北面一支的河口处,只要再沿着盐河向上游走几百步,就看到村中的火了。村子在盐河对岸,我们得游过去。 我们先沿着村子纵向的方向在河这一边的岸上慢慢走下去。“村子”这个词在这儿与在欧洲的概念完全不同,这里没有集中盖在一起连成片的房子,都是印第安人支起来的皮帐篷。 几乎每个帐篷前都生着一堆火,人们坐在火边取暖、准备晚饭。最大的帐篷差不多在村子的正中央,入口处装饰着长矛,上面挂着老鹰的羽毛和奇奇怪怪的药囊。那儿的火边坐着首长唐古阿,还有一个大约十八岁的印第安年轻人以及两个男孩儿,大概分别有十二岁和十四岁。 “这三个是他的儿子。”温内图解释说。“最大的那个是他的宠儿,会成为一个勇敢的战士的。他是个跑步的好手儿,所以名字叫皮达,意思是‘鹿’。” 女人们也走来走去地忙活着,在印第安人那里,妻子、女儿是不允许和丈夫、儿子一起吃饭的。 我寻找着那个岛,天空布满乌云,一颗星星也看不见。但人光还是能让我们辨认出河里相距不远的三座小岛。 “塞姆会在哪个岛上呢?”我问温内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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