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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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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计闯敌营 那个首领的最后一句话,对我十分重要,他说,伊本阿西要明天才来,原来此人只是一个小头目。现在那个奴隶贩子在哪里呢?刚才他们还说,“其他人”还要回来,并带回穆拉德水井的水来,难道伊本阿西和他们在一起吗?他为什么要留在那里呢? 我没有用很长时间等待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为在我下方的那两个人又开始他们的谈话了。那个丑八怪说:“如果不是伊本阿西这样护着费萨拉酋长的女儿,因为他想卖个好价钱,那我就会放弃一切,而只要求她作为我的报酬,并把这个贱人用皮鞭打死。她竟敢说我是该诅咒的魔鬼,并在我的脸上吐口水!如果她是一个黑人或一个努比亚人,我早就把她的喉咙切断了,而不必征求伊本阿西的意见。真可惜,这次是他亲自出马,而不像过去那样把驼队交给我们统领!他其实可以回家,也就不至于被那个不信教的外国人紧追不舍了。” “你不必替他担心!危险的大口会转向那个异教徒,并最后把他吞噬掉的。” “我倒没有这么自信,而且,他也不一定会来攻击我们。” “阿布德阿西和纳西尔都是这个看法。他们认识这个外国人,而且很清楚他会做些什么,他们两人说话时我在场。而他们两人不知道的事情,也被我们主人凭判断力猜了出来。在喀土穆,人们已经知道了我们袭击费萨拉女人的事情,总督的船长在尼罗河上等着拦截我们,他的副官也带着同样的任务被派了出来,他肯定不会是单身一人来的,而是率领一支部队。有人在科罗斯克看到了他和那个外国人在一起,由此可以断定,他们也在等待我们。但这个基督徒狗崽子如果胆敢攻击伊本阿西,那他就要遭难了!主人已经告诉了我,他将如何制裁这个异教徒。” “用皮鞭把他打死吗?” “不,比这还要惨。他要抓住他,然后割去他的舌头,使他无法出卖我们,最后把他卖给卡萨尔地区的黑人部落当奴隶。” “这才是他罪有应得的。弗兰肯的基督徒本来就应该留在自己的国家,不该来干涉我们的事务。他们有什么权力禁止我们贩卖奴隶呢?没有任何权力!希望伊本阿西能如愿以偿,抓住这个异教徒。” “我毫不怀疑。因为他把马拉夫和其他见过这个异教徒的人留在了身边,这些人曾被那个外国佬夺去了俘虏。他们将替伊本阿西把他指认出来。伊本阿西对他们竟被一个人所制服十分恼火,所以他们一定会竭尽全力去立功赎罪的。” “主人明天来的时候,带着他的未婚妻吗?” “不,否则他还得带着她去劳埃,对大家都不方便。她的哥哥,那个土耳其人今天早上将从穆拉德水井上路,阿布德阿西将陪同他,把新娘送到法绍达去。” 我听到的已足够,不需再知道其它事情;猎奴匪的首领留在了穆拉德水井,是为我而来的。纳西尔和苦行僧已经离开了那里。明天伊本阿西会过来。 为了实现我刚刚在头脑中形成的计划,我不再需要其它情报了。这个计划就是:直接进入他们的营地,尽量用不流血的办法制服他们。 于是我又回到了我们的隐蔽处,把我的打算告诉了副官和军士。他们都反对这个计划。 “不能如此冒险,先生!”法立德警告说,“你这是拿性命赌博,稍有失误,就会被发现。” “只要我不做蠢事,是不会被发现的。” “但如果有人发现了你是谁,怎么办?” “我还有手和脑子,它们从来没有出卖过我,我还有武器。” “50个人对付你一个,这太多了!” “一个人去冒一点风险,比很多人在战斗中死去,会更好些。” “但去冒险的这个人是头领,我们一切都要依靠他。所以你最好还是留下。” “你们也有道理,但我总会是幸运的,我想今天幸运也不会离开我。” 我们正站在一直坐在一起的赛里姆和本尼罗旁边。大个子的脸上出现了兴奋的表情,显然赞成我的计划,他说:“先生,你今天必须——” “住嘴,你这个不幸的人!”我对他喊道,“难道你想死在血液中毒症上吗?我不是禁止你说话了吗?” 他吓得立即缩了回去,又显现出一付痛苦的面孔,同时用双手捂住嘴,表示他再也不敢说话了。 “你看,”我又转向法立德继续说,“我的计划是不能改变的,我希望你不要再为我制造障碍。” “可是,本尼西先生,一旦你遭到不幸,我可怎么向总督的船长交代呢?” “你可以告诉他,是命运决定的。” “那好吧,你让我放心了,先生,你去做想做的事吧,我不再反对了。但你要伪装成什么人呢?” “扮成主持的使者,是去向伊本阿西警告注意外国先生的。” “你是警告这些人注意你自己?” “这样他们肯定会落入我们的手中。我不用怕他们把我当成弗兰肯人,命运决定我要把奴隶驼队交给你。” “那么,告诉我该些做什么?” “你必须高度注意。只要一听到秃鹫的叫声,就带着队伍到高地上去,然后下到山谷里面。在谷底不要出声,等着我来叫你们。” “如果他们抓住了你,你就无法回来叫我们了,怎么办?” “在这种情况下,我就无法发出信号。如果南十字星消失了,我还没有发出信号,就说明我已被他们所控制,你们就可以冲过去向他们发起攻击,把我解救出来。但无论如何都必须在骆驼和俘虏这里留下足够守卫人员。我的猎枪留在这里,这是西方的武器,它容易被人发现。我现在拿走你的阿拉伯长枪。” 最后一句话我是对本尼罗说的。他站起身来,请求道:“先生,你是不是最好拿走赛里姆的长枪?我还需要用枪进行战斗。我要和你一起去,你或许会需要我的帮助。” “我可以帮助自己,我不想让别人也冒险。” “是的。你总是这样,但我不能再容忍了,至少今天不能。你救了我的性命,我的心告诉我,必须知恩图报,如果你不带我去,那我就要强迫你这样做。我跟在你的身后,如果猎奴匪产生了怀疑,那就是你的过错。” 按我的脾气,是不能容许这种抗拒的。但这个好小伙子确是出于真情和报恩的思想,我不忍心伤害他。 “那好吧,你跟我走!虽然这会改变我的计划,但我想,我们还是会成功的。” 我带着他来到莫那希酋长那里,我问他:“你家里有儿子吗?” “有好几个。”他回答道。 “有没有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 “有一个。” “他叫什么名字?” “本梅内利克,是按我的名字起的。” “伊本阿西认识你吗?或者你认识他们的人吗?” “不。你为什么向我提这么多问题,先生?” “我以后再向你解释。” 现在我走到先前想生火的士兵那里,让他给我了一些骆驼粪。然后我给骆驼备上鞍,本尼罗也给他的骆驼备上了鞍。为扮装成穆斯林,我还得带上祷告用的跪毯和一个沙漠旅行者所需的一切物品。我这样做,是万一他们生疑,要搜查我的骆驼时准备的。一切会使我暴露身份的东西:纸笔等,我都交给法立德替我保存。左轮枪我得带上防身,我可以编造一个故事说明它的来历。 我们出发了。我们牵着骆驼,并排走在一起,我向本尼罗讲解了我的计划,并告诉他应如何行动。我让他称我为来自达米特的商人萨杜克,不要叫我先生,而要叫主人。我相信他有足够的谨慎和机智,不至于犯什么错误。我离开前还告诉副官,如果过一会儿听到一两声枪响,不要采取行动。 我们离开营地大约走了一千步,就来到了我先前巡视过的便于进入山谷的地点了。我们缓慢地走了下去,事先我已把骆驼的嘴绑了起来,防止它们闻到有其他骆驼在附近时发出叫声。 到了下面,我们揭向左边又走了一千步,直到山谷转弯的地方才停了下来。我们把驼鞍取下,让骆驼卧在地上。我随即放了几枪,然后又装上火药。我们在这里坐了下来,我用三块石头搭起一个临时炉灶。就这样等了大约十分钟,我又放了一枪。 猎奴匪们肯定听到了枪声,他们必然要派人来侦察原因。我用带来的骆驼粪,在三块石头中间点着了火,把一口小锅放满了水,搅拌好里面的面糊,摆放在了火上。然后我再点燃一根烟袋,把身体靠在岩石上,等待着事态的发生。 没有过多久,我的耳朵告诉我,探子真来了。我听到了碎石被践踏的声音,从声音判断,大约来了三个人。又过了一刻,事实证明我没有听错。我们坐在山谷较宽的地段中月光照亮的地方,我有意选择了这个位置,好叫他们容易找到并看清我们。在对面岩石的阴影里移过来三个身影,蹲在了我们的对面,观察着我们。这些笨拙的家伙穿着浅色的大袍,灰亮的影子明显地投现在我们眼前。 这时我和本尼罗开始谈话,故意声音很大,让来的人能够听到。我要让他们觉得我们自认为只有自己在这里,不知道还有驼队在我们附近。 我们相互用假名字称呼,而且呼得很清楚,让他们能听明白。几分钟后几个偷听的人退了回去,消失在山谷的拐弯处。 “他们走了!”本尼罗失望地说,“他们不会再来了。我们的计划落空了。” “不,这三个人只是探子。他们回去报告,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找我们说话的。” 我们等了十分钟,开始吃我们的面糊,而且是用真正东方人的方式:用手指伸到锅子里,刮起浆糊一样的东西,贪婪地抹到伸得长长的舌头上,咽下去的任务就由舌头承担了。我们这样做,是为了摆出一付完全无忧无虑的姿态。按我的胃口当然更想吃一只按“皮克勒公爵”厨师的处方烧烤的嫩鸡,但小米面糊就是此地的主食,所以我们的吃相也就不能算是不雅了。 他们终于来了,而且这次声音更大。他们共来了10个人,都带着武器,转过山谷拐弯处后便直向我们走来,并且停到了我们面前。走在最前面的人用我已经熟悉的低音向我们问候:“晚上好!” 这就是那个鞭打酋长女儿玛尔芭的小头目。我显得吃惊似的跳了起来。 “上帝赐给你美好的夜晚!你把我给吓了一跳!你们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本尼罗也跳了起来,他抓起那口小锅,好像要保护里面宝贵的食物似地,并以满嘴的面糊,回答着问候,故意让人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他扮演的角色妙极了,小头目笑了起来。 “你不用害怕。我们不会抢你的饭锅!”然后转向我问道,“是你叫萨杜克吗?” “是的,”我吃惊地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的随从叫本梅内利克?” “是的,你怎么会知道?我并不认识你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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