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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你还没有失去你的记忆。”他跟她开着玩笑。莎伦也禁不住羞涩地格格笑起来。

  “我呆在这里陪你,你介意吗?”

  “不,当然不会。”她躺下,她已无食欲,当他在她旁边的床沿上坐下时,她感觉好多了。

  第一次见到桑时,并没有给莎伦留下什么印象,但现在这一切都已改变。他那典型的英国式的脸盘更增添了他的魅力。她发现自己在盯着他的嘴,他的嘴唇很富有性感。她仿佛滋生着一种感觉,他的嘴正在亲吻她。想到这她顿觉耳根发热,满脸通红。心想他一定是猜测到了她心中的秘密。她抬头看着他,发现他也正用关切的目光注视着她。

  “你感觉如何?”

  “非常好,感谢你给我送来吃的。”

  “你从马上摔下来。我看见了,你知道,我亲眼看见你摔在地上。”

  “我平常从不掉下来的。”她说,试图证明这只是偶然发生的事。

  “你们骑马跑得很快。我想如果换了别人情况会更糟,我知道至少我不行。”

  “鲍博是不是很生气?”

  “没有,只是很担心,你吓了他一大跳。”

  “如果你看到我妹妹凯丽,告诉她不要为我担心。”

  “我会的,我想这可怜的姑娘会遭到鲍博的责骂。他认为这一切都是她的错。查理说她有点胆大妄为,也许这次给了她一点教训。”

  她盯着他,一点也不觉得尴尬。短暂的交谈使她觉得有点相见恨晚,他可能也意识到了这点,因为他离开了床边,来到床边的桌子旁,盲目地拨起电话来。

  “如果你吃完了,我把盘子拿走了。”

  “谢谢!同时请代我谢谢玛丽,太好吃了。”她说。

  他看到她躺下,黑色的头发撒落在枕头上,她穿一件经过修饰的睡衣,她那细长的手腕娇嫩而好看,丰满的嘴唇紧闭着。

  莎伦看着他离开,走到门口时,桑停住了,回头看着她。

  “你知道吗,躺在床上,你看起来真可爱。”

  莎伦回想起他的这些话就不免觉得有点可笑,他真的象他说的那样认为吗?她相信不管现在还是以前她看起来并不可爱,但是对他的恭维,心里有一种说不清的高兴。

  后来,她高兴地看到玛丽走进来。从玛丽的身上,能给人一种积极向上的力量,这一点,深深地吸引着她,这种感觉自三年前莎伦在库尔华达等待他们的到来,第一次见到她时就产生了。玛丽一直想有个女儿,因而对范林家中的女孩都很好。特别是对莎伦。玛丽一生饱经风霜,善良而乐观,是生活的强者。

  “没有发烧,”她从莎伦口中取出体温计,看了看说,“好象大脑没有受到损伤,但脸一定是受伤了。”她把手指放在莎伦柔软的脸颊和额头上来回地揉搓着。“我去取一块牛肉片放在上面。”

  “那真的能起作用吗?”莎伦说,她对把牛肉片放在脸上治愈伤痛感到好笑。

  她把莎伦的头发梳理到后面,我说,“你的头发象这样看起来很漂亮,你为什么老是在后面梳成辫子?它看起来一本正经的。”

  “噢,它看起来一团糟,爸爸从来不让我梳成这样。”她叹息道。

  在玛丽走后不久,莎伦听到门边有脚步声,她的心开始怦怦跳起来。也许桑又回来了。但代替桑的是自己的爸爸那高大的身影。

  “嘿,嘿,夫人听见了吗?莎伦床边没人。”布莱德高兴地叫喊着。

  莎伦根据父亲说话的声音就能知道他是否喝酒了,对此她感到羞愧。当她得知他今天没有喝酒,心情很好时,心中轻松了一点。

  “嘿,这里一切很好,玛丽正细心照顾你,我就放心了。”

  找来一把椅子在床边坐下,他严肃地看了她一会儿,当他看到她那张躺在枕头上的脸显得比以前消瘦时,眼睛里显出激动的神情。“你疼吗?”他嘀嘀咕咕地说,握着她的手,显得有点不安。

  “躺在床上,我感觉很好。”莎伦注意到他既没有换靴,也没有换衣服,他是直接从羊棚过来的。

  莎伦想,很难想象,同一个人,在喝醉酒时在厨房乱推桌子和椅子,现在却能心平气和地和她交谈。显然有时他发脾气好象直接是针对这不公平的世界,但凯丽和莎伦总是生活在这种恐惧的气氛中,就好象有一只野兽藏在她们中间。

  当他讲述一天来的琐碎小事时,布莱德发现躺在床上的女儿显得烦躁不安。这使他想起了她的母亲菲兰克斯。莎伦以前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看起来那么象她的母亲。她那美丽的、浓密的黑发,她那把手放在宽大床上的姿势,这些又唤起了他那强烈的激情。在他的生活中,还没有其他的女人象菲兰克斯这样能唤起他的强烈感情。现在,过去的一切好象在莎伦的身上重又复现了。他不常想起菲兰克斯,而每当他想起她时,布莱德就借酒浇愁。

  “凯丽在哪里?”莎伦问。

  “她没吃晚饭就睡觉了。听玛丽说你醒过来了,我就直接来这里看你了。我回去后,一定好好教训她。”他忿忿地说。

  “爸爸,请不要惩罚她,不是她的错。”当莎伦想起身时,顿时又觉得她的头昏昏沉沉,只好又躺倒在床上。

  布莱德关切地看着她。“女儿,现在,你不能激动。这是玛丽告诉我的,她跟你说了吗?”

  看到他那坚毅的神态,莎伦知道已没有方法说服他使凯丽免遭惩罚。凯丽总是和他顶嘴,因而常常惹他生气发怒而遭他的打骂,不管莎伦怎么哭求也无济于事。

  布莱德深情地向莎伦道别,走出房间,忽然他看见在大厅入口处走廊尽头站着一位陌生人,布莱德从侧面瞟了一眼他那傲慢的形态就知道他是谁了。

  “该死的,怎么碰上他了。”布莱德轻声嘀咕着,如果不来看望莎伦,这事也许永远不会发生。

  “您好,我是桑·弗兰茨,您一定是莎伦的父亲吧。”他伸过手来要和布莱德握手,但布莱德不理会他。“先生,对您女儿的不幸,我深表遗憾。”

  这一声“先生”倒激怒了布莱德,但马上他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强压住心中的怒火。

  “我相信莎伦马上就会好的,先生,这里不会有什么事的。刚才我看她精神很好。”

  布莱德面带嘲讽地看着桑,然后轻轻说声“晚上好”,就大步走出房子。

  在回家的路上,对今天的事情他一直闷闷不乐,这英国人傲慢的举上,假装相识,以借此来掩饰傲慢的行为,又使他回忆起以前的痛苦,他想这痛楚自五十年前战争结束他离开爱尔兰就一直在积聚着,很久以来他和桑家——显赫的英籍爱尔兰贵族中的任何人一直都没有接触。

  布莱德一回到家里,心情就变得狂暴起来。在大厅的中央,凯丽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站着,一副抗议的姿态。

  “我不知道他们对您讲了些什么,爸爸,莎伦从马上摔下来,那不是我的错。现在大家都责怪我,但是我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鲍博太偏见了……”

  “偏见?那芬西小姐说的话又怎样解释?”布莱德咆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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