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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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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实在不能责备他,如果他是一个病人,”雅库布反驳说,加了一句:“当然,假如他的状况的确象你说得那样严重。” “甚至比这还糟,”斯克雷托说,“半年前,他由于一种新的血管梗塞病倒了,一种很严重的血管梗塞。打那以后,他从不敢离开这个地方。他住在这里就象一个囚犯,他的生命岌岌可危,而他知道这点。” “假若这样,”雅库布沉思地说,“你早该认识到间接的表示不会有意义,因为你的暗示只会消溶在他对自己的冥想之中。你应当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你想要什么,我肯定他会同意的,因为他喜欢让人愉快,这符合他的自我形象,他想要使人们幸福。” “你是一个天才!”斯克雷托叫道,顿时停下来,“这就象哥伦布的鸡蛋一样简单。你是完全正确的!我象一个傻瓜,浪费了两年的时间,只是由于我把他判断错了!不必要的吭哧吭哧,使我失去了两年时间!这全是你的错,因为你早就应该劝告我!” “你本应当问我!” “你有两年多没来访问。” 两个朋友轻快地穿过黑黑的公园,呼吸着秋天的清澈空气。 “我让他成为了一个父亲,”斯克雷托说,“所以,他应该让我成为一个儿子,这样才公平。” 雅库布表示同意。 “你知道我的苦恼是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斯克雷托又说,“我周围都是些白痴,在这个地方,难道有一个人我可以向他请教吗?聪明的人全都被迫流亡了。我日夜思考这个问题,因为这是我的领域:人类生产出难以置情的大量白痴。越是蠢笨的人就越喜欢繁殖,那些较优秀的人至多生一个孩子,而那些最优秀的人——象你自己——却得出结论一个也不愿生,这是一个灾难。我总在梦想着有一个世界,在那里一个人将不是生在陌生人中间,而是生在兄弟们中间。” 雅库布听着斯克雷托的议论,并不觉得它们特别令人感兴趣。斯克雪托继续说: “我并不是在说一个空话!我不是政治家,而是一个医生,‘兄弟’这个词对我来说有着具体的含义,兄弟们就是那些至少有一个共同的父亲或母亲的人。所罗门所有的儿子都是兄弟,尽管他们来自千百个不同的母亲。那一定是妙极啦!你不这样认为?” 雅库布呼吸着凉爽的夜气,不知道怎么回答。 “当然,”斯克雷托又说,“强迫人们出于对子孙后代的考虑,克制他们的性生活,这是很难的。但不管怎样,这不是事情的关键,二十世纪应当能发现解决人种合理繁殖问题的新方法。我们不能继续长久把爱与生育混淆起来。”雅库布发现自己是赞同这个观点的。 “你只是关心把爱从生育中解放出来,”斯克雷托说,”可是我更关心把生育从爱情中解放出来。我想把我的计划告诉你,我已用自己的精液建立了一个精子库。” 雅库布终于竖起了耳朵。 “你觉得这怎么样?” “看上去象是一个绝妙的主意。” “是吗?我已经用这种方法治愈了许多没有孩子的妇女,别忘了许多妻子不生育只是由于她们丈夫的缘故。我有很多来自共和国各地的求诊者,另外,最近四年我一直在负责这一地区的常规妇科检查。没有比鼓捣一个注射器更容易的事了,装满这种产生生命的原质,把它注射进这些女人体内。” “你至今已有了多少孩子?” “我这样做已经有几年了,可是我只能对确切的数字进行猜测。有时候我不能肯定我的父亲身份,因为我的病人对我不忠实,就是说,和她们的丈夫睡觉。除此之外,她们回到自己的城市,甚至常常不让我知道我的治疗是否成功。对本地的病人我掌握得多一点。” 斯克雷托停下来。雅库布完全沉浸在温柔的冥想之中,斯克雷托的计划使他狂喜和感动,这正是他老朋友的特性,不可救药的白日梦者。“这肯定是伟大的,同这么多女人有这么多孩子……”他说。 “而他们都是兄弟。”斯克雷托加了一句。 两人继续散步。芬芳的空气充满他们的肺部。最后,斯克霄托说道: “你知道,我常常对自己说,尽管在我们这个古老的星球上,有许多我们不喜欢的事,但我们不能放弃自己的责任。我不能自由地周游这个地球,使我感到愤怒,可我绝不愿永远离开我的祖国,我也绝不愿诽谤它,我宁愿首先骂我自己。我们哪一个做了什么使祖国变得更好?我们又做了什么使它更适于居住?使它成为一个我们真正感到安适的国家?”斯克雷托的声音变得亲切柔和:“家……一个人只能在自己的同胞中感到安适。因为你告诉我你快离开了,我决定得让你参与我的计划。我给你留出一个试管,你就要出国了,去很远的地方,但与此同时,这块土地上将要生出你的孩子!再过一、二十年,你将会看见这个国家变得多么可爱!” 一轮圆月高挂天上(它将一直在那儿,直到我们的故事的最后一夜。因此,我们可以恰如其分地把这故事称做“月下的冒险”)。斯克雷托陪送雅库布回到里士满搂,“明天不要走。”他说。 “我一定得走,他们正等着我。”雅库布回答,但是他知道他可能会改变主意。 “胡说,”斯克雷托说,“我很高兴你喜欢我的计划,明天我们再详细讨论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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