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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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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康纳答道。 “我对录像带从来没有多少兴趣,我感兴趣的倒是摄像机。” “那为什么呢?” “他们为这次大型招待会专门在大楼里进行了布置,到临开会前还有很多细节要处理。不过,我还是搞不懂他们为什么要把大楼里其它地方装的摄像机拆下来,装到那层楼上去。” “他们怎么?”我问了一句。 “昨天早晨那些监视摄像机并不在46层,”科尔说道,“它们都还分散装在大楼的其它部位呢。是有人在白天把它们移过去的。你们也知道,拆装起来并不费事,因为它们都是无线的。” “这些摄像机都是无线的?” “是的。在大楼内部可以直接无线传送。当初就是这样造出来的。它们既不能监听,也不是彩色的。移动式摄像机无法传送全宽度信号,所以它们只能发送黑白图像信号。但他们可以根据需要随时移动这些摄像机,想监视什么就监视什么。你们不知道吗?” “不知道。”我承认道。 “居然没人告诉你们,我很惊讶。这是他们最感到自豪的大楼特色之一。”科尔喝了一口啤酒。“我不懂为什么有人拿来五架监视摄像机,把它们装在招待会上面的那层楼上。因为这显然不是出于保安方面的考虑。你可以把某一层楼以上的电梯关掉。如果出于保安方面的原因,应该把摄像机装在招待会会场下面的那层楼才是,而不是装在上一层。” “不过电梯并没有关掉。” “没有。我觉得那有点蹊跷,个人看法吧。”他看了看房间那一头的几个日本人。“我得马上离开了。”他说道。 “那好吧,”康纳说,“你给了我们不少帮助,科尔先生。我们也许还有问题要找你——” “我把我的电话号码留给你。”说着他在一张餐巾纸上写了个号码。 “你的住址呢?” “哦,对了,不过,实际上我要离开这儿几天。我母亲身体一直不好,她让我带她到墨西哥去住几天。也许周末就走。” “去很久吗?” “个把星期。我休假的日期快到了,看来现在走正好。” “是啊。”康纳说道,“我看也挺好。再次谢谢你的帮助。”他与科尔握了握手,并在他肩上轻轻地捅了一下说:“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呀!” “哦,这个我会的。” “别喝酒了,开车回家时注意安全。”他顿了一下。“如果今天晚上你决定到其它地方去,也要注意安全。” 科尔点点头。“我觉得你是对的,主意不坏。” “我知道我是对的。” 科尔和我也握了握手。康纳正朝外走去的时候,科尔说道:“我不知道你们二位为什么如此费心。” “你说的是录像带?” “是日本人的事。你们能怎么样?他们每一步都抢在我们前面,而且他们有大人物撑腰。他们有后台,我们是斗不过他们的。你们两个人更奈何他们不得。他们太厉害了。” 到了外面,在噼啪有声的霓虹灯广告下面,康纳说道:“快走,时间很紧了。” 我们钻进汽车后,他把那张餐巾纸递给我,那上面用大写字母歪歪扭扭地写着: 他们偷走了录像带 “走吧。”康纳说了一声。 我发动了汽车。 14 11点播出的晚间新闻已经结束,新闻编辑室里显得冷冷清清。康纳和我穿过走廊,来到摄影棚。“晚间新闻”播音室的灯仍然亮着。 监视器上正在重放刚才晚间节目的录像,不过声音给关掉了,只留了图像。那男播音员指着监视器说:“我并不是傻瓜,鲍比,我很注意这些事情。接连三天的开场新闻摘要和总结性的新闻综述都是她播的。”他坐回椅子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我在等你给我做出解释呢,鲍比。” 我的朋友鲍勃·阿瑟是11点晚间新闻的制作人。这个矮胖子现在显得很疲劳,端着一只跟他的拳头差不多大小的杯于,呷了一口杯子里的纯威士忌,然后说:“吉姆,那样安排比较好些。” “比较好个屁。”男播音员不高兴地说。 那女播音员一头红发,体态十分诱人。她有意慢吞吞地整理着笔记,想再多呆一会儿,以便听听鲍勃和她的合作者之间的谈话。 “我说,”男播音员说道,“我有合同。根据规定,开场新闻摘要和总结性新闻综述有一半应该我来播。这是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的。” “可是,吉姆,”鲍勃说道,“今晚的主要新闻是巴黎时装大赛和中本公司的那个招待会。这种东西大家比较感兴趣。” “本来应当是关于连续作案的杀手的新闻。” 鲍勃叹了口气。“那已经推迟了。公众现在对连续作案的杀手感到厌烦了。” 男播音员对他的说法表示怀疑。“公众对系列谋杀厌烦了?何以见得?” “你自己看一下新闻报导要点就知道啦,吉姆。我们过分注重系列凶杀了。观众们现在很为我们国家的经济担忧。他们不想再看系列凶杀了。” “我们的观众为经济担忧,所以我们就用中本公司招待会和巴黎时装作主要新闻?” “对,吉姆。”鲍勃·阿瑟说道,“眼下时世艰难,我们就来点儿明星晚会什么的,因为人们就喜欢看点时髦的东西和幻想的东西。” 男播音员脸色阴沉地说:“我是个新闻工作者,我在这儿应该播严肃的新闻而不是宣扬时髦。” “对呀,吉姆,”鲍勃说道,“所以,今晚让莉丝播重要新闻摘要。我们要维护你严肃新闻播音员的形象。” “特德·罗斯福领导这个国家走出经济大萧条的困境时并没有靠搞时髦和幻想的东西。” “是弗兰克林·罗斯福。” “那无关紧要,你知道我的意思就行了。如果人们很关心经济,那我们就播经济新闻嘛。我们可以播些财政收支方面的内容或诸如此类的东西嘛。” “对呀,吉姆,可这是11点新闻,是有关本地区的消息,人们不想听……” “这就是美国的病根之所在,”男播音员断言道,同时不断地用手在空中指指戳戳,“人们不想听真正的新闻。” “是啊,吉姆,你说得完全对。”鲍勃把手臂搭在播音员肩膀上。“休息休息好吗?我们明天再谈吧。” 这句话似乎是某种信号,因为那女播音员这时整理完了笔记,随即便离开了。 “我是个新闻工作者,”男播音员再度重申,“我受过这方面的专业培训,只想在这方面发挥作用。” “好了,吉姆。明天再谈。晚安。” “讨厌的傻瓜,”鲍勃·阿瑟领我们穿过走廊时说道,“说什么特德·罗斯福,见鬼。他们不是新闻工作者。他们是演员,像所有演员一样,整天计算自己台词的多少。”他叹了口气,又喝了口威士忌。“你说你们两个老伙计想看什么?” “中本大厦落成典礼招待会上拍的东西。” “你是说播出的内容?今晚的报导录像?” “不,我们要看看现场的原始录像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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