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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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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 猎物 第6天 晚上12点12分 “杰克。” 我进了走廊,朱丽亚急匆匆地朝我走来。在头顶上灯光的照射下,她脸庞清瘦,优雅,显得很美。她实际上比我记忆中的模样更美。她的踝骨上缠着绷带,一只手腕上打着石膏。她伸手搂住我,把头靠在我的肩上。她的头发散出蘸衣草的香味。“噢,杰克,杰克。感谢上帝。你平安无事。” “对,”我说话时嗓音嘶哑,“我没事儿,” “我真高兴……真高兴。” 我木然地站着,感觉到她在拥抱我。后来,我也拥抱了她。我不知所措。她充满活力,可我却筋疲力尽,无精打采。 “你没事儿吧,杰克?”她问,两手仍然搂着我, “没事儿,朱丽亚。”我说话的声音比耳语高不了多少,“我没事儿。” “你的声音怎么啦?”她说着,仰着身体看我。她观察了一下我的面部,“伤着哪里啦?” “他的声带很可能被灼伤了。”梅说。她的声音也是嘶哑的。她的脸被烟熏黑了,脸颊上被划了一条口子,额头上还有一条。 朱丽亚再次拥抱我,手指抚摸着我的衬衣:“亲爱的,你受伤了……” “只是衬衣给弄坏了。” “杰克,你确定你没有受伤吗?我觉得你受伤了……” “没有,我没事儿。”我尴尬地挣脱她的双手。 “我无法用语言表达,”她说,“我多么感谢你今天晚上做的事情。感谢你们各位,”她补充说,转而对着其他人,“你,梅,还有博比。我表示歉意,我没有在这里帮上忙。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但是,我们深表感激。公司深表感激。” 我心里想,公司?但是,我嘴上说:“嗯,怎么说呢,必须那样做。” “必须那样做,说得对,当然必须那样做。必须采取迅速而坚决的措施。而你们做到了那一点,杰克。感谢上帝。” 里基在后面站着,不住地点头。他的样子就像那种从玻璃杯里喝水的机械鸟,头不停地上下移动。我有一种虚幻的感觉,仿佛置身于戏剧场景之中。 “我认为,我们应该喝一杯庆贺庆贺,”朱丽亚说,我们顺着走廊向前。“这里应该有香槟酒,里基?有没有?有吧?我想向你们大家取得的成功表示庆贺。” “我只想睡觉。”我说。 “哦,来吧,就喝一杯。” 我心里想,这是朱丽亚的典型做法。她沉迷在她自己的世界之中,根本不管别人的感觉。我们这时最不愿意干的事情就是喝香槟。 “还是谢谢啦。”梅说着,摇了摇头。 “你肯定?真的吗?来一杯可开心了。你呢,博比?” “明天喝吧。”博比说。 “嗯,好吧,毕竟你们才是取得胜利的英雄!那么,我们就明天喝吧。” 我注意到她走路的轻快步伐,注意到她身体的灵活动作。我想起埃伦关于朱丽亚在吸毒的说法。看来,她肯定服用了什么东西。但是,我非常疲惫,不想再考虑她的事情了。 “我把这消息告诉了公司老板拉里·亨德勒,”她说,“他向你们各位表示谢意。” “那不错,”我说,“他准备通知军方吗?” “通知军方?关于什么事情?” “关于失控的试验。” “噢,杰克,现在一切问题都解决了。是你们解决的。” “我无法确定我们是否已经解决了,”我说,“有的集群可能逃走了。或者说,那里可能还有另外一个巢穴。为了稳妥起见,我认为我们应该让军力介入。” 实际上,我井非真的觉得我们遗漏了什么,但是我希望让局外人到这里来。我很累了,我希望别人接着干。 “军方?”朱丽亚向里基迅速地使了一个眼色,然后把目光转向我,“杰克,你说得很对,”她语气坚定地说,“这是一种极端严重的局面。如果存在任何有所遗漏的可能性,我们必须立刻通知他们。” “我的意思是今天晚上就通知。” “对,我同意你的意见,杰克。今天晚上,事实上,我现在马上就通知。” 我瞟了里基一眼。他一边走路,一边机械地点着头。我不明白。单基早些时候表现出来的惊慌是怎么一回事?他为什么担心这项试验被公诸于众?现在,他看来一点也不担心了。 朱丽亚说:“你们三个可以去睡一会儿,我给五角大楼的联络人打电话。” “我和你一起去。”我说。 “那样做真的没有必要。” “我想去。”我说。 她瞟了我一眼,然后笑了:“你不相信我吗?” “不是那个意思。”我说,“可是,他们可能提出我可以回答的问题。” “好吧,没问题。好主意。非常好的主意。” 我觉得这里有问题。我觉得我仿佛层是在演戏,而且每个人都扮演了一个角色。不过,我不知道这是一部什么样的戏剧。我瞟了梅一眼。她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她肯定也有所察觉。 我们经过气压过渡舱,进入宿舍区。这里的空气寒冷,使我感到很不舒服,我颤抖了一下。我们进入厨房,朱丽亚伸手抓起话筒, “我们打那个电话,杰克……”她说。 我走到冰箱前,取出一瓶姜汁无酒精饮料。梅拿了一瓶冰茶。博比拿了一瓶啤酒。我们三人都渴了。我注意到冰箱里有一瓶香槟酒,等着人来饮用,我摸了摸它是冰凉的。冰箱里还有六个杯子,也是经过冰冻的。她已经计划好要搞庆祝会。 朱丽亚按下免提键。我们听到一声等待拨号的长音。她按了一个电话号码。但是,没有接通,没有反应。 “嗯,”她说,“我们再试一试……” 她又拨了一次。还是没有通。 “这就奇怪了。里基,我的外线打不出去。” “再试一次。”里基说。 我一边小口喝着姜汁无酒精饮料,一边观察他们。毫无疑问,这全是在演戏,一种为我们提供的表演。朱丽亚负责地拨了第三次电话。我很想知道她拨的是什么号码。或者说,她是否记得五角大楼的电话号码。 “唉呀,”她说,“一点声音也没有。” 里基抓起话筒,看了一眼话机,然后又把话筒放下,“应该没有问题。”他说着,做出了一副困惑不解的样子。 “噢,看在上帝的分上,”我说,“让我猜一猜。出了事情,而我们无法把电话打出去。” “不,不,我们可以打出去。”里基连忙说。 “我几分钟之前刚刚打过电话,”朱丽亚说,“就在你们回来之前。” 里基离开桌子:“我去检查一下通讯线路。” “你去查吧。”我说着,怒枧着他。 朱丽亚盯着我:“杰克……”她说,“我担心的是你。” “嗯,嗯。” “你不高兴。” “我被愚弄了。” “我向你保证,”她静静地说,与我对视,“你没有。” 梅从桌子旁边起身,说她要去冲一个澡。博比晃晃悠悠地走进客厅去玩电子游戏,那是他通常使用的放松力式。我很快便听到机枪开火的声音,听到要死去的坏蛋的喊叫声。 厨房里只剩下朱丽亚和我。 她俯身凑近我。她用低沉而诚恳的语气说:“杰克……”她说,“我觉得我应该向你解释清楚。” “不,”我说,“不用了。” “我的意思是,解释我做的事情。解释我最近做出的决定。” “没有关系。” “它对我来说很重要。” “还是过些时候再说吧,朱丽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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