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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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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从詹索斯到希腊边界只需要两个小时的骑程,但是如果想到阿尔巴尼亚,路途就远多了,而且也比较难走。 在到卡瓦尼亚之前,她曾看过地图,知道这个国家四周几乎都是被山岭环绕着,尤其在阿尔巴尼亚边界的山更高,而且不容易翻越,这就是士耳共人没有把卡瓦尼亚并入奥托曼帝国的原因。 剩下唯一可以选择的路就是从基维港乘船离开,但是秀拉猜想革命党人一定早就想到这一点,如果国王企图从基维港逃走的话,他们一定会在通往港口的途中拦截他。 秀拉想,如果他们聪明的话,应该越过国境到希腊去,国王才可能有机会逃脱。 她不知道,除了凯瑟琳和公爵之外,那个逃亡团还包括多少人。 她一点也不恨他们把她抛下。 她希望如公爵所说的,她是英国人,所以如果她有机会说出她的国籍的话,革命党人不可以会杀她。 “我实在应该披上一面联合王国的国旗!”她自言自语地笑着说。 然后,她又想到,她的情况也许没那么乐观,还是蛮可怕的。 然而,虽然公爵对她的安全漠不关心,但她相信公爵真的已经吩咐了宫里的人照顾她。而且宫廷里还有那么多官员和眷属,料想他们一定不敢不理她。 “我去找他们也没用,”秀拉镇静地想:“反正他们知道我在这里,等外面的情况明朗之后,一定会有人来告诉我该怎么做的。” 她把凯瑟琳的卧室收拾干净后走入起居室,突然想去国王的套房去瞧瞧。 国王的套房和王后的起居室是相通的,所以国王和王后不必通过外面的走廊,走廊上通常都有哨兵守卫着。 她蹑手蹑脚地,深怕被卫兵发现来盘问,秀拉打开一扇门,刚才公爵就是从这道门进入凯瑟琳的起居室。 她发现这道门是通往华丽的套房前厅的。前厅虽小,可是里面全是清一色可爱的东德梅森瓷器摆设。 秀拉决定等以后有时候,一定要仔细地瞧个究竟,现在她只能匆匆地走马看花,她赶紧打开前厅另一边的门。 这道门是通往国王起居室的。 国王的起居室比王后的大多了,而且比较阴暗。室内摆了一张大书桌,抽屉的把手都是镀金的,桌上放了一个显眼的金墨水瓶。 一边的墙上挂着一幅精细的织锦画,另一边的墙上则挂着哈布斯堡皇族的画像,秀拉心想,画像上的那些人,一定也一斐迪南国王一样冷漠和骄傲。 壁炉的那一边,则有一幅伊丽莎白女王的画像。 伊丽莎白女王曾被公认为欧洲最美丽的女人,但曾谣传,她在呆板而拘束的维也纳皇宫过得很不愉快。 “我一点也不觉得惊奇。”秀拉一面看着女王可爱的脸孔,一面想着法兰兹.乔瑟夫一定和斐迪南国王一样骄傲自大。 她走到书桌前,怀疑国王是否曾为他的人民在这桌上签过一项慈善救济法案。 自从来到卡瓦尼亚以后,她就觉得皇宫和外界的人民几乎完全隔离。 她始终忘不了她抬受伤小孩进去的那个破房子,还有一条条狭窄而脏污的街道,以及街道上紧闭的窗门,尤其是那种与其他地方迥然不同的沉静更令她无法忘怀。 她很想找个机会问问派特罗斯上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自她到詹索斯后,一直没有机会和他单独相处。 毫无疑问地,当阿里西斯来抱受伤的小孩时,派特罗斯就认出他是谁了。 秀拉记得当时派特罗斯上尉曾有用耳语对他说:“你疯了?如果你被认出来,会被打死!” 派特罗斯上尉也和其他的士兵一样受命杀死革命党人,可是,当时不但违背军令,而且还假装相信他是孩子的父亲。 “阿里西斯也许真是小孩的父亲。”秀拉这样猜想,但过了一下,她又觉得那不太可能。因为那个少女的面貌非常平凡,只是洋溢着青春的气息而已,并没有从这么一位英俊的父亲那儿,遗传到一张与从不同的漂亮面孔。 但是,如果他和小孩没有任何亲戚关系,阿里西斯为什么对那个偶然在街上被撞倒的小孩这么关心? 秀拉心想,除非是他认为应该对拥护他的人民负责,否则就无法解释这件事了。 她知道,此刻他一定正在指挥大批卡瓦尼亚军队把国王赶出宫去,他预期国王一定会按照原计划召集军队保护他自己。 看了壁炉架上的时钟,秀拉才知道已经很晚了,事实上,已经过了十一点。可是仍然没有人来找她,最后她开始怀疑,他舅舅是否忘了交代宫里的官员她还留在这里,或者他们都已经上床睡觉去了,或离开皇宫回家去了。 忽然有一个想法掠过她的脑际,这个想法她先前一点都没有想到。 难道大家都跑光了吗?似乎不太可能,但是,现在她却感到一切都显得如此不寻常的宁静。 她走到窗边,拉开厚厚的天鹅绒窗幔往外看。从国王的起居室只能俯视后花园,不能看见宫殿前面,除了可能看见雕像的黑影和繁星熠熠的天空之外,什么也看不见。 她让在那儿凝望着辽阔的星空,忽然觉得天底下的世界变得多么渺小。 也许天堂就在离我们这个世界遥远的另一个世界,这两个世界之间永远无法沟通。 然而,她却觉得她父亲离她不远。 她父亲怎么不知道,她就在离他最喜欢的希腊不远的卡瓦尼亚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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