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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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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个晚餐中,她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迷惑不解了,对出现的各个问题找不到任何答案。 饭菜准备得很好,不会不引起人的食欲。这是可能吃到的最好的英国饭食,然而朱利叶斯吃得很少,碰都不大碰,老是一个劲地要了一瓶又一瓶的酒,吉塞尔达因为心中有事,感到焦虑不安,只少量地挑了点菜吃,可布莱克特先生却吃得很开心。 很显然,他自顾自将那顿饭从头吃到尾,对朱利叶斯的粗鲁态度和不断嘲弄不瞅不睬。 但当时的气氛很令人不快,吉塞尔达渴望着离开,渴望着逃往有理性的场所。 但是菜一道接着一道,她意识到朱利叶斯在订饭菜时决意要让她留下深刻印象。 最后,好象连布莱克特先生都不能再下咽了,最后一道水果甜点心终于端了上来,逐一送上了咖啡。然而,几乎使吉塞尔达感到绝望的是,时间才刚过九点不久。 “只要我一喝完咖啡,”她心里盘算着.“我就离开。” 她一边盘算着,一边看了看朱利叶斯,得到的结论是:朱利叶斯现在不可能阻拦她。 他伛偻着靠在桌上。旅馆侍者已将一只纲颈白兰地酒瓶放在他面前,他的手不停地伸出去,为自己倒一杯又一杯的白兰地。 吉塞尔达开始纳闷:难道真有人能喝这么多酒而不至于醉倒在地、人事不省? 她曾经听说过绅士们在宴会后醉倒在桌下,却从来没真正实地见过这种情景。 可是现在,她想,朱利叶斯醉得失去知觉只是时间问题了。 她已经不想说话,朱利叶斯在刚开始吃晚饭时说话不多,现在却滔滔不绝了。 他粗声大气、含糊而又不连贯地发表长篇宏论,反对催讨债务的种种不义行为,特别攻击了当绅士们无力偿付债务时强迫他们进监狱的那些鼠辈。 “那是你想送我进去的地方,布莱克特,”他说,“可是老兄,那也会是你失望的地方!” 他又喝了一口酒。 “过几个小时,你将匍匐在我面前,谄媚地搓着双手,代表你的委托人请求我继续惠顾你们那些该诅咒的低级店铺。” 他突然一拳打在桌上,震得酒杯和刀叉餐具叮当乱响。 “你们那样想,就要犯大错!要是我会愿意再踏入你们那些臭气冲天的酒馆一步,我就不是人。到那时,你们就会清楚,你们已经把自己弄得多么惨,闹了多么大的笑话。” “你怎么能偿付你欠的钱呢,林德先生?”吉塞尔达问。 她感到这可能是一个会对她产生不良反响的问题。 然而在同时,她也下定决心,既然晚饭已经结束,她就要离开房间,请楼下的一个侍者去替她找一辆出租马车。 “问得妙,这是一个好问题,巴罗菲尔德夫人,是一个非常好的问题!”朱利叶斯回答道。“你是一个聪明女子一——我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可是,我还是——不打算回答你。是的,还是不。我想我们再等几分钟。” “再等几分钟?”吉塞尔达不解地问。 “再等几分钟,”朱利叶斯乜斜着醉眼说,“到那时,你们在自己面前见到的,将不是一贫如洗的朱利叶斯·林德,不是一个腰无分文、可怜的债务人——你们想想,在这儿的将会是谁?” “我不知道,”古塞尔达回答说,“会是谁?” “林德赫斯特的第五代伯爵——不是别人,那就是我!第五代伯爵——你听见没有,布莱克特?现在,你总该知道你为什么将要独自返回伦敦了。” 吉塞尔达呆若木鸡。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怎么可能?”她问。 朱利叶斯伸出醉得哆哆嗦嗦的食指,瞄向时钟。 “啪——啪啪!”他说,“只要小小的一声‘啪’——第四代伯爵就会倒下死去!死定了,八匹马拉都救不回来了!” 吉塞尔达惊得蓦地站了起来。 她走的动作迅速猛烈,将自己的椅子都碰倒了,“哗啦”一声撞到地上。 旋即她拉开雅座的门,跑下黑暗的楼梯。 她跑过了几位吃惊的侍者,冲出前门,跑到街上。 紧接着,她两手提起裙袍,以她一生中从未有过的速度,飞快地向前跑去。 马车将吉塞尔达送到北斗星旅馆后,继续载着伯爵和萨默科特上尉沿着大街向皇家剧院驶去。 切尔特南的戏剧艺术有它辉煌的历史。 最初的原始剧场是由一个非常小的麦芽作坊改建的。 就是在这里,年轻的萨拉·西登斯在《受保护的威尼斯》中崭露头角,她深深地打动了观众,部分观众在激动之余,将她的演出向戴维·加里克①作了推荐。 ①戴维·加里克(1717——l779),英国演员,剧场经理及剧作家,以演沙土比亚戏剧闻名. 此后不久,她就在伦敦舞台上开始了她著名的艺术生涯。 许多其他的伟大演员,象查尔斯·肯布尔、多萝西、乔丹、哈里特·梅隆,都曾在这个一度是麦芽作坊的剧场演过戏,所谓的“化妆室”只是一个干草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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