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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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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两匹马走在一起,而且在公爵不注意她的时候,她就抓住前鞍部分。 “我不能让他在这个时候失败,”她不住地告诉自己。“我们走了这么远,我不能让他在最后一刻失败。” 可是最后的一刻似乎十分遥远,当他们抵达哈尔,她似乎觉得满街都是普鲁士军,他门再也无法逃脱了。 她再也无法假装,只能双手紧抓前按。在往码头的路上,公爵接过她的僵绳。 她听到他在下命令,她感觉他把她抱下来,送到船上,然后,在一条毛毯在她身上。 “该崩溃的是他,不是我。”安东妮亚告诉自己,同时,她很为自己不够坚强而感到羞愧。 她正在想现在什么时候,船室的门忽然轻轻开了,她知道外面有人在探视。 “我……醒了!”她的声音有点低哑古怪。 “我想你可能醒了,夫人。” 图尔走了进来,拉开舷窗上的帘子。 “我们都安全了!”安东妮亚叫道。 “是是,夫人。在南汉普顿不会有危险的。” “南汉普顿!”安东妮亚问。“我们怎么会这么快就到这儿了呢?” 图尔微笑了。 “你昨天一直在睡,夫人。事实上,你已经睡了一天两夜,现在都快到中午了。” “我真不相信!”安东妮亚大叫。“大人呢?” 她焦急地等着,生怕图尔告诉她公爵病了。 “大人也一直在睡。他昨晚吃了点晚餐,然后倒头又睡了。” “他没事吧?”安东妮亚问。 “好得很,夫人,你不必替他担心。” “他的伤势没有加重?” “跟我上次在巴黎看到的情形一样。” “感谢上帝!”安东妮亚欢呼着。 “也感谢上帝,让你和大人平安抵达。”图尔严肃地说。 “还有你,”安东妮亚加了一句。“你这趟旅程是不是很艰苦?” “算不上很愉快,让我改天再告诉夫人。” 他说着,一面行礼,然后从地上抬起她那件风尘仆仆、满是斑点的骑马装。 “我想夫人一定打算洗个澡,”他说。“我还有一件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安东妮亚问。 ”我上船以后,发现六星期之前渥斯先生途经哈尔到英国去,他看见港口停泊的游艇,就问那是谁的船。” 图尔停了一下,让他所说的更富戏剧性。 “当他知道那是大人的船,他就把替夫人运到英国去的农饰,全送上船了。” “喔,图尔,我真不敢相信!”安东妮亚惊喜地叫喊。“多美妙啊!让我去洗澡,然后我要为公爵打扮得好看一点。” “大人上岸去了,不必急。”图尔回答。“我得先让你吃点东西。” 安东妮亚笑了。 “你这么一提,”她说。“我真觉得饿得发慌了。” 她吃了多得难以让自己相信的火腿蛋,图尔一面替她准备洗澡水,一面取出一个渥斯先生替她送上船的装衣服的皮箱。 面对那么多衣服,简直让人眼花撩乱。安东妮亚想,九月下旬的英国一定比巴黎凉爽,所以她选了一件厚缎子连身长裙。 衣服上有一件短及腰部的外套,在领口和袖子上镶着貂皮。 她洗了头发,把发上因骑马和睡在谷仓里而沾上的灰尘。全部清除掉。 她费了一番工夫才把头发梳好,再戴上一顶渥斯的迷人小帽,看起来很时髦,而且不太有英国味。 当她走到甲板上,她知道船长和水手们都用无法掩饰的倾慕眼光看着她,她只希望公爵的眼睛里,也会向她表露出同样的神情。 他站在出入口旁边,干干净净,似乎没有经历过任何激烈的事,只是到公园去骑了一趟马。 安东妮亚觉得自己无法正视他。 现在,他们回到平常的生活中,再没有危险、没有紧急事件,她感觉他们要被分开了。 她想抱住他,求他不要离开她。 “我爱你,我爱你。”她想大叫,可是她努力地压制住了,只说:“早安,大人。真高兴能回到家来。” “你准备好要驾车走了吗?”他问。 “驾车?”她询问道。“我以为我们要搭火车到伦敦去。” “我们不去伦敦。”他回答。“除非你想去。” 他静待他的解释,他继续说:“我有个表亲,曼福德伯爵,住在南汉普顿附近;我去他家拜访过,发现他们夫妇到苏格兰去了,我就和负责管理的秘书商量,在那儿借住几天。我想,我们此刻都劳顿得够了。” 他一面说话,一面向安东妮亚微笑:她觉得自己的心快要兴奋得跳出胸口了。 她不会立刻失去了他了!他并不象她想象中那么急着见侯爵夫人。 他们又可以聚在一起,她无法想象还有什么事会比这更美妙。 伯爵的屋子离南汉普顿只有几哩,公爵驾着一辆小马车,戴着安东妮亚;他说,这辆由两匹马拉的小马车也是伯爵的。 看见那两匹马的时候,安东妮亚高兴得大叫,然后她说:“在看过那两匹送我们离开巴黎的马以后,这两匹就显得特别突出了。” 她很快又加了一句:“我绝没有轻蔑它们把我们安全送回来的卓越表现,我真希望能向它们解释,我们是多么地感激。” “我把它们送给一个开驿场的人,”公爵说。“还给他一笔钱,好让它们至少可以休息一个礼拜,我想他会供货的。” “你真慷慨。”安东妮亚感激地说。 “我认为我们两个都忘不了那段路程,还有载我们出来的马。”他轻轻地说。 “我永远也忘不了,”安东妮亚在心底说。“我们独处……只有他和我,我们日夜在一起……或许这是最后一次了!” 曼福德伯爵的房子是乔治王时代的型式,有个美丽的花园。 仆人都训练有素,他们带安东妮亚进入一间宽大而高雅的卧室。 里面有一张铺着玫瑰红色床单的床,她想,这张床配自己是最合适了,可是她突然记起,现在颜色不重要了,因为她要在这儿独眠。 那两夜,她睡在公爵身边,她的身体碰着他的,第一夜,她还把他抱在怀里。 “再也不会有那样的机会了。”她黯然地告诉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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