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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一


  “可以。我可以开着一辆车撞进凯西的前门。或者,那天下午我可以自己动手烧了它。”

  “问题三:这两种行为会对我产生什么后果呢? ”

  “可能会坐牢。如果我选择用汽车撞,那天晚上雷电又击中了它,那么我还可以争辩……不,这没用。一般情况下人们也许可以承认某种特异功能,但法律肯定不认这个。我现在认为,如果我能再做一遍的话;我会不顾后果地干的。是不是我并不完全相信自己的预感呢?”

  “斯蒂尔森这件事在所有的方面都跟火灾这件事相同,只是我有更多的考虑时间。

  “所以,回到正题上来。我不想要格莱克·斯蒂尔森成为美国总统。我怎么才能改变那个结果呢?”

  “一、回到新罕布什尔州,加入他的党。想方设法破坏今日美国党,败坏他的名声。他们内部有许多丑闻,也许我能找出一次。

  “二,雇个人挖出他的肮脏行为。罗戈尔剩下的那些钱足够雇一个非常出色的人)另一方面,我觉得兰科特非常出色,而兰科特死了。

  “三,伤害他或使他成为跛子。就像阿瑟·布莱默使华菜士。某个人使拉里·弗林特成为跛子一样。

  “四,杀死他。暗杀他。

  “现在,某些不足之处。第一个选择很难保证一定能成功。我可能最后什么也没得到,却被痛打一顿。更糟的是,艾里曼那家伙可能很熟悉我的长相,因为在特里姆布尔集会上发生过的事。对那些可能威胁你的人建立一个档案,这不是很正常的吗?如果我发现斯蒂尔森雇了个人专门收集那些怪人和疯子的最新消息,然后归人档案,我一点儿也不会惊讶。那些怪人和疯子肯定包括我。”

  “那么第二个选择怎么样呢?也许所有的丑行都已得到了很好的掩饰。如果斯蒂尔森已经决心再向上爬——他的行为表明了这一点一他可能已经把自己弄得很清白了。另外,只有报纸想制造丑闻时,那些丑闻才是丑闻,而报纸很喜欢斯蒂尔森。他跟他们关系很好。在小说中,我可以耙自己变成一个侦探,发现他的缺点。但可悲的事实是我不知道从何开始。你可以争辩说我的特异功能会对我有帮助。如果我能发现兰科克被杀真相,那就能达到目的。但是,斯蒂尔森有可能把这一切都交给索尼·艾里曼负责。而且,虽然我有怀疑,但却不能确定兰科特被杀时仍在追踪斯蒂尔森。我即使能绞死艾里曼,也可能仍然没有毁掉斯蒂尔森。”

  “总的来说,第二种选择也不一走能成功。非常冒险,我都不敢经常想这种选择,每次一想起,我的头就非常疼。”

  “我有时胡思乱想,想要让他吸毒成瘾,或把毒品悄悄放进他喝的东西中,就像小说或电影里描述的那样。但这一切都是虚构的,都是瞎扯。困难大大了,这种‘选择’根本不可行。也许我可以绑架他。那家伙毕竟只不过是一个议员。我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海洛因或吗啡,在我工作的部门就有大量的迷幻剂。但他会喜欢上迷幻剂吗?”

  “开枪打跛他?也许我能,也许我不能。在像特里姆布尔集会那种场合,我想我能做到。假设我做到了。在发生了劳莱尔事件后。 乔治·华莱士作为政治家的生命便结束了。另一方面。罗斯福坐着轮椅竞选,甚至把这变成对他有利的事。”

  “那就只剩下暗杀了。这是不容置疑的选择。如果你死了,就不可能竟选总统了。

  “如果我能扣动扳机。

  “如果我能,对我会有什么后果呢?

  “正如鲍勃·狄兰说的那样:‘宝贝,你一定要问我这问题吗?’还有许多别的札记,但最重要的一条被圈了起来:“假如谋杀是惟一的选择?假如我能扣动扳机?谋杀仍然是不对的。谋杀是不对的。谋杀是不对的。可能还有别的解决方法。感谢上帝,还有时间。”

  但对约翰尼来讲,时间不多了。

  1978年12月初,加利福尼亚的议员莱奥·瑞安在美国南部的一个临时机场被枪杀。约翰尼发现他几乎没有时间了。

  1978年12月26日下午两点半,巴德·普莱斯考特正在接待一位年轻人,这位年轻人非常惟淬,头发有点发白,两眼充血。巴德是菲尼克斯第四街体育用品商店三位店员之一,圣诞节后,大部分生意都是交换——但这个人却是一位付现金的顾客。

  他说他要买一支好的步枪,份量要轻,要有用手操作的枪机。巴德给他看了几种。圣诞节后,枪枝柜台生意很冷清;人们买了圣诞节用的枪后,很少拿来换别的东西。

  这个人仔细地看了所有的枪,最后选中了雷明顿700,口径0.243,这种枪后坐力很小,平射弹道。他在枪枝登记本上签上“约翰·史密斯”的名字,巴德想;如果我以前从没见过假名的话,现在就见到了。“约翰·史密斯”付了现金——从一个鼓鼓囊囊的钱包里拿出一叠二十元的钞票,从柜台上拿起枪。巴德想试试他,告诉他他可以把他名字的第一个字母印在枪托上,不另收钱。“约翰·史密斯”只是摇摇头。

  “史密斯”离开商店时,巴德注意到他跛得很厉害。以后辨认那人会很容易,他想,那人是个跛子,脖子上又有许多伤痕。

  12月27 日午十点半,一个瘦削的人一跛一跛地走进菲尼克斯办公用品商店,来到售货员丁·克雷那边。克雷后来说,他注意到那人一只眼睛中有他母亲所谓的“火点”。顾客说他要买一个大公文箱,最后挑了一个漂亮的牛皮公文箱,价格一百四十九元九角五分。跛子用崭新的一叠二十元票付款,得到现金折扣。从看货到付款,整个交易不超过十分钟。那人走出商店,向左转走向商业区,丁·克雷直到在菲尼克斯《太阳报》上看到他的照片时,才又见到他。

  当天下午晚些时候,在菲尼克斯售票大厅,一个头发灰白的高个男人走近鲍妮塔·阿尔瓦莱兹的窗口,询问怎样乘火车从菲尼克斯去纽约。鲍妮塔给他看转车线路。他用手指沿着线路移动,然后仔细记下全部的内容。他问鲍妮塔1月3日的票还有吗。鲍妮塔敲敲她的计算机键盘,告诉他有票。

  “那么为什么你不……”高个男人开口道,然后又停了下来。他一只手捂住脑袋。

  “你没事吗,先生?”

  “烟火。”高个男人说。她后来告诉警察她听得很清楚:烟火。

  “先生?你没事儿吗?

  “头疼,”他说。“对不起。”他想要笑笑,但这没使他年轻而又苍老的脸更好看些。

  “你想要阿斯匹林吗?我有一些。”

  “不,谢谢。很快就会好的。”

  她写好票,告诉他1月6日中午,他会到达纽约的中心车站。

  “多少钱?”

  她告诉了他,又补充了一句:“是付现金还是支票,史密斯先生?”

  “现金。”他说,从钱包里掏出钱——钱包里是一大把二十和十元的票子。

  她数了数卜把找的零钱,他的收据和车票交给他。“你的火车上午十点三十开,史密斯先生,”她说。“请十点十分到这儿准备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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