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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他是个说谎的家伙,”维拉冷峻她说,“他太骄傲了,上帝惩罚了他。”

  “尼克松辞职?”约翰尼大吃一惊,“他?”

  “他要么辞职,要么被解雇,”赫伯说,“他们准备弹劾他。”

  约翰尼突然意识到美国政治中发生了巨大变化,这肯定是越战的结果,而他却错过了。他第一次真正感到自己像瑞普·凡、温克。发生了多少事?他都不敢问。接着一个真正可怕的念头浮现出来……

  “阿格纽……阿格纽是总统了?”

  ‘福特,”维拉说,“一个善良、真诚的人。”

  “亨利,福特是美国的总统?”

  “不是亨利,”她说,“杰里。”

  他轮流盯着他们,几乎认为这一切是一场梦或奇怪的玩笑。

  “阿格纽也辞职了,”维拉说。她的嘴唇抿成一条白线。“他是一个小偷。他竟在办公室接受贿赂。他们是这么说的。”

  “他不是因为贿赂辞职的,”赫伯说,“他辞职是因为在马里兰州搞得乱七八糟,难以自拔。尼克松任命杰里·福特为副总统。去年八月尼克松辞了职,福特接管权力。他任命尼尔逊·洛克菲勒为副总统。现在就是这样。”

  “一个离婚的男人,”维拉冷酷地说“上帝保佑他别成为总统。”

  “尼克松做了什么?”约翰尼问。,“天哪,我……”他看到他母亲皱起眉头。“我的意思是,”太惊人了,如果他们要弹劾他……”

  “你不需要在谈那些恶棍政治家时发誓诅咒,”维拉说,“是因为水门。”

  “水门?那是在越南的一次攻势吗?那一类事吗?”

  “华盛顿的水门旅馆,”赫伯说,“几个古巴人闯进尼主党委员会的办公室,被当场抓住。尼克松知道内情。他试图隐瞒此事。”

  “你在开玩笑吗?”约翰尼好容易才说出话来。

  “是几盒磁带,”维拉说。“还有那个约翰·丁。我认为他只是一个逃离沉船的老鼠,一个常见的爱泄露秘密的人”

  “爸爸,你能向我解释一下吗?”

  “试试吧,” 赫伯说。“但我认为整个事件还没有完全搞清楚,到现在也没有,我会带给你一些书——已经有大约一百万本书写这件事,我猜以后还会有一百多万本。”

  1972年夏天,就在选举前……

  十点三十分,他的父母已经走了。病房的灯变暗了。约翰尼睡不着。那些可怕的新信息在他头脑中飞速跳动。在这么短的时间中,世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超出了他的想象。他觉得自己落伍了。

  他父亲告诉他,汽油价格上涨了几乎百分之百。在他出车祸的时候,你三十或三十二美分就能买一加仑汽油。现在卖到五十四美分一加伦,而且有时还要排队。拿国的速度限制是每小时五十五英里,长途货车司机几乎要造反了。

  但所有这些都无关紧要。越南战争结束了,那个国家被共产主义分子控制了。赫伯说这发生在约翰尼有苏醒迹象的时候。经过那么多年的流血冲突,胡志明的接班人势如破竹,在几天内就统一了全国。

  美国总统去过红色中国。不是福特,而是尼克松。他在辞职前去的。偏偏是尼克松,那个搞政治迫害的老手。如果不是他父亲而是别人告他这话,约翰尼干脆不会相信。

  多了,太可怕了。他突然不想再知道什么了,害怕这会把他逼疯的。布朗医生用的那支笔,那个福来尔一还有多少类似的东西呢,几百种个东西一次次地强调指出:你失去了你生命的一部分,几乎是百分之六,如果统计数字是可信的话。你落到时代的后面,被遗忘了。

  “约翰?”声音很轻,”你睡了吗,约翰?”

  他翻过身,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病房的门口,一个肩膀圆圆的小个子男人。这是魏泽克。

  “没有。我醒着。”

  “我希望这样,我可以进来吗?”

  “可以,请进吧。”

  魏泽克今晚看上去老了一点儿。他坐在约翰尼的床边。

  “刚才我打了个电话,”他说。“我打电话去加利福尼亚的卡默尔查号台,寻找二位约翰娜·波伦茨。你认为有这样一个电话号吗?”

  “除非这电话没列入电话簿,或者她根本没有电话。”

  “她有电话。我得到了电话号码。”约翰尼说,他感兴趣是因为他喜欢魏泽克,但也只如此而已他不觉得有必要证实自己有关约翰娜。波伦茨的话,因为他知道那是真的一就像他知道他习惯用右手一样。

  “我坐着想了很长时间,”魏泽克说。“我告诉你我母亲死了,但那其实只是一个推测。我父亲在保卫华沙时死了,我妈妈再没出现过,嗯?假设她被炮弹炸死了是很合乎逻辑的……在占领时……你明白。她再没出现过,所以这么假定是合乎逻辑的。健忘症……作为一位神经科医生,我可以告诉你,永远的,彻底的健忘症是非常非常罕见的,也许比真正的精神分裂症还罕见,我从没读到过持续三十五年的病例。”

  “她很久以前就从健忘症中恢复过来,”约翰尼说。“我认为她只是忘了一切,当她的记忆恢复时,她已再婚,并且是两个孩子……也许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记忆也许变成了一种内疚的事,但她做梦梦见你。‘孩子很安全。’你给她打电话了吗?”

  “打了,”魏泽克说。“我直接拨了号。你知道现在可以这么做,这非常方便。你拨区号,电话号。拨了十一个数字,你就能和全国任何一个地方联系。这是件很惊人的事,在某些方面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一个男孩——不,一个年轻男人——接的电话。我问波伦茨太太是否在家。我听到他喊:‘妈妈,你的电话。,然后电话咚地放在桌上或什么上了,我站在缅因州的班戈尔,离大西洋不到四十英里,听着太平洋一个镇的一位年轻人把电话放到桌子上。我的心……它跳得厉害,把我吓坏了。等待似乎很长。

  然后她拿起电话,说:“你好?”

  “你说什么?你怎么处理这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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