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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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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珊·斯特恩两天后回来了。她说,她看着戴纳从科罗拉多瀑布向西走,一直看到她变成了一个小黑点,和周围的景物溶为一体。后来她哭了一会儿。第一天晚上,苏珊在纪念碑宿营,凌晨时醒了过来,听到她宿营地旁边的乡村公路下面传来一阵低低的哀号声。 她后来总算鼓起勇气,用手电筒照了照朽烂了的管道,发现了一只瘦弱不堪,瑟瑟发抖的小狗。它看上去有6个月大。她伸手去摸,它躲开了,而她又太大,爬不进管道里。于是她去了纪念碑镇,闯进当地的杂货店,在黎明前的第一缕光线中带着一背包狗食“阿尔波”回来了。这下立竿见影。小狗安安稳稳地躲在自行车后座的挂包里跟着她回来了。 迪克·埃利斯对这只小狗着了迷。它是一只爱尔兰塞特种母狗,要么是纯种的,要么几乎是纯种的,简直没有什么区别。他肯定,等她长大了,科亚克一定会很高兴认识她的。这个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了自由之邦,那天人们都兴奋地讨论着这对狗里的亚当和夏娃,阿巴盖尔妈妈的话题被遗忘了。苏珊·斯特恩成了女英雄,据委员会所知,甚至没有人想过那天晚上她在离博尔德那么远的纪念碑那里干什么。 但斯图记住的是她们两个离开博尔德的那天早上,当时他目送着她们骑车向丹佛-博尔德的路口远去。因为自由之邦的人们再也没有见到戴纳·于尔根斯。 8月27日;天快黑了;金星在天空闪耀。 尼克、拉尔夫、拉里和斯图坐在汤姆·科伦家的台阶上。汤姆在草坪上,在板球的三柱门之间打槌球玩。 “到时候了,”尼克写道。 斯图低声问:“他们是否还得催眠他。”尼克摇摇头。 “太好了,”拉尔夫说,“我觉得我干不了那个。”他提高声音,喊道:“汤姆!嘿,汤姆!到这儿来!” 汤姆咧嘴笑着跑过来。 “汤姆,该走了。”拉尔夫说。 汤姆的笑容消失了。他仿佛第一次注意到天快黑了。 “走?现在?不!天黑了,汤姆就上床。汤姆不喜欢天黑以后出门。因为有鬼怪。汤姆……汤姆……” 他静了下来,别的人都不安地看着他。汤姆陷入了凝滞的沉默。他不再沉默……但不是他平时的样子了。他并不是突然恢复活力,而是慢慢地,不情愿地,近乎悲哀地。 “到西边去?”他说,“你是说那个时候吗?” 斯图把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是的,汤姆,如果你能做到的话。” “上路。” 拉尔夫仿佛被呛了一下,咕哝了一声,绕到了房子背后。汤姆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在斯图和尼克之间来回移动。 “晚上走,白天睡。”在暮色中,汤姆又缓慢地说:“看大象。” 尼克点点头。 拉里把汤姆的行李从台阶上拿起来,汤姆仿佛做梦般把行李背上。 “汤姆,你要小心。”拉里涩声道。 “小心。好吧。” 斯图为时已晚地想到,他们是否应该给汤姆一个单人帐篷,又否定了这个想法。汤姆就连一个小帐篷也支不好。 “尼克,”汤姆低声说,“我真的必须这样做吗?” 尼克用一只胳膊搂着汤姆,缓慢地点点头。 “好吧。” “汤姆,一直沿着有4条车道的大路走,”拉里说,“就是那条70号路。拉尔夫用摩托车送你到那条路口。” “好吧,拉尔夫,”他顿了一顿。拉尔夫又绕回了房子正面。他用一条手帕擦着眼睛。 “汤姆,你准备好了?”他哽咽着问。 “尼克?我回来时这里还是我的家吗?” 尼克使劲地点点头。 “汤姆喜欢自己的房子。真的。” “我们知道你爱自己的家,汤姆。”这时斯图感到热泪流进了喉咙里。 “好吧。我准备好了。我坐谁的车去?” “我,汤姆,”拉尔夫说,“沿着70号路走,记得吗?” 汤姆点点头,开始走向拉尔夫的摩托。过了一会儿,拉尔夫也耷拉着肩膀走过去。就连他帽子上的羽毛似乎也耷拉着。他爬上车,使劲把车踩着了火。不一会儿,摩托车就驶上百老汇,向东拐了。他们站在一起,目送着紫色的暮色中摩托车变成一个运动着的轮廓,只有红色车灯的移动显示出它的方位。后来,灯光消失了。 尼克低着头,把手插在口袋里,走开了。斯图想跟他一起走,但尼克几乎是愤怒地摇摇头,示意他走开。斯图回到拉里身边。 “就这样了。”拉里说,斯图忧郁地点点头。 “拉里,你觉得我们还会再看见他吗?” “如果我们不能再看见他,我们7个——也许法兰妮除外,她一直不支持派他去——我们其他几个人这辈子都会为了做出派他去的决定而寝食难安的。” “尼克比别人更难受。”斯图说。 “是啊,尼克比别人更难受。” 他们看着尼克慢慢沿着百老汇大街走,消失在渐渐加深的黑暗中。他们又看了一会儿汤姆黑暗的房子。 “我们离开这里吧,”拉里突然说,“我一想到那些动物标本……就突然浑身难受。” 新来的医生乔治·理查德森已经在里奇医疗中心安置了下来,因为这里离博尔德市医院很近,而市医院里有医疗设备、充足的药品供应和手术室。 到8月28日,他在劳里·康斯特布尔和迪克·埃利斯的帮助下,已基本可以工作了。迪克请求离开医学世界,被拒绝了。“你干得很好,”理查德森说,“你学到了很多东西。而且,我一个人也干不了这么多事。如果我们在一两个月内不能再有一个医生,我们就会发疯的。所以,恭喜你了,迪克,你是自由之邦第一个医疗技师。给他一个吻,劳里。” 劳里照着做了。 在8月底的一天上午,11点左右,法兰妮走进接待室,好奇地到处看,有点紧张。劳里站在柜台后面,正在读一本旧的《女士家庭周刊》。 “嘿,法兰妮,”她跳起来说,“我就知道我们早晚会看见你的。乔治现在正给坎迪·琼斯看病,但很快就会轮到你的。你觉得怎样?” “还不错,谢谢你,”法兰妮说,“我猜……” 一个检查室的门打开了,坎迪·琼斯出来了,跟着走出一个驼背的大个子,身穿灯心绒宽松长裤和胸前标有鳄鱼牌的衬衣。坎迪怀疑地看着手里的一瓶粉红色的东西。 “你肯定是那个吗?”她怀疑地问理查德森,“我从没得过那个。我想我有免疫力。” “你没有免疫力,现在才有的。”乔治咧嘴一笑,说道。“别忘记淀粉浴,以后离草远些。” 她苦笑着说:“杰克也染上了。他也得来吗?” “不用,但你可以全家一起洗淀粉裕” 坎迪顺从地点点头,忽然看见了法兰妮。“嘿,法兰妮,那个姑娘怎么样?” “还行。你怎么样?” “糟透了。”坎迪举起瓶子让法兰妮看标签上的字样。“有毒的常春藤。你一定猜不出我在哪里染上的。”她神情开朗起来,“但我赌你能猜出杰克在哪里染上的。” 他们饶有兴味地目送她离去。然后,乔治说:“戈德史密斯小姐,对吧?自由之邦委员会。很荣幸。” 她伸出手去让他握。“请叫我法兰妮就行了。或者法兰妮。” “好吧,法兰妮。你怎么了?” “我怀孕了,”法兰妮说,“而且吓坏了。”她突然之间泪流满面。 乔治用一只胳膊搂住她的肩。“劳里,5分钟后你来帮忙。” “好吧,医生。” 他把她领进检查室,让她坐在垫着黑垫子的桌子上。 “现在告诉我,为什么哭?是因为温特沃思太太的双胞胎吗?” 法兰妮难过地点点头。 “法兰妮,那是难产。母亲是个烟鬼。孩子即使对双胞胎来说,也先天不足。他们是非常突然地在深夜出生的。我又没有机会验尸。我们那批人中的一些妇女在照顾雷吉娜·温特沃思。我相信——我希望——她将摆脱现在的精神恍惚状态。但目前我只能说,这两个孩子一开始就受到两个打击。死亡可能有各种原因。” “包括超级流感。” “是的,包括超级流感。” “所以我们只能等着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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