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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


  “这是一种长纤维。实验室里的检验证实了这一点,我们也知道是什么类型的长纤维。那是绷带上的。”

  “我离开旅馆时没有洗澡,”埃蒂第四次这样说。“我在池塘边晒太阳。想把身上的疹子晒掉。就是那种过敏的疹子。我睡着了。不过我他妈的运气不坏赶上了飞机。我跑得飞快像他妈发了疯似的。风刮得呼呼响。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沾到了身上。”

  另一个探员伸出手指,点着埃蒂小臂内侧靠关节三英寸处的肌肤。

  “这些小眼可不是缝纫针扎的。”

  埃蒂推开了他的手。“蚊子咬的。我告诉过你了。已经快好了。

  耶稣基督啊,在你自己身上也找得到的!”

  他说得没错,那些扎出来的针眼不可能一夜之间就恢复到这个样子。埃蒂一个月前就不用针扎胳臂了。要是亨利就不会这么干,这也就是埃蒂之所以是埃蒂,只能是埃蒂的缘故。当他不得不这么来一下时,就尽可能扎在大腿根部最靠上边的地方,这样他左边的睾丸就能把那个针眼给挡住……有天晚上他就是这么做的,最后那土黄色的玩意儿带给他的感受还真是不赖。大多数时候他还是用鼻子吸,这也可能是亨利对他不再看得上眼的地方。埃蒂很难解释自己的感觉……骄傲和羞愧都搅在一起了。如果他们查到这个地方,他们只要把他的睾丸拨拉到一边,事情就麻烦了。血液检测可能给他带来更大的麻烦,当然这是他们进一步对他采取行动之前要做的事——在他们手头还没什么证据的时候。他们什么都知道可就是什么证据也没有——这就是现实和欲望之间的差别——他亲爱的老妈就这么说过。

  “蚊子咬的。”

  “是的。”

  “这些红斑是过敏反应。”

  “是的,我在巴哈马得的,这还不是最严重的。”

  “他在来这儿之前就有红斑了。”一个探员对另一个说。

  “啊一哈,”第二个说。“你相信?”

  “当然。”

  “你相信圣诞老人?”

  “当然。我还是个孩子时,还和他一起拍过照呢。”他看着埃蒂。

  “你这趟短途旅行前有没有和这些著名的红斑点一起拍过照呢?”

  埃蒂没回答。

  “如果你是清白的,为什么不想做一个血液检测呢?”第一个家伙再一次发问,这人嘴角仍叼着那根香烟,快要燃到过滤嘴了。

  埃蒂突然愤怒起来——神情一下子变得就像是炸了锅。他已听到意识深处的指令。

  太好了,节骨眼上那声音即刻作出了响应,埃蒂觉得通体舒泰,感到脊梁骨一下子硬了。这感觉就像是亨利拥抱他一下,拨弄一下他的头发,在他肩上捶了一下似的,亨利会说:干得不赖,孩子——别太当回事,不过你可真是干得不赖。

  “你们知道我是清白的。”他猛地站起来——动作这么突然,他们不由朝后退了一步。他盯着离得最近的那个抽烟的家伙。“我得跟你说,宝贝儿,如果你不把这爪子从我面前挪开点,我会把它敲扁的。”

  这家伙退后一点。

  “你们这帮人把飞机上的屎罐子都倒了个空。上帝,你们有的是时间再翻它三遍。你们把我的东西也翻了个遍。我撅起屁股让你这天底下最长的手指头捅进我屁眼里了。如果前列腺检查也算是检查,那就操他妈的算得上科学考察了。我真怕朝下瞅。我想我该瞥见这家伙的指甲粘在我的鸡巴上了。”

  他环视左右,把他们都扫了一眼。

  “你们已经捅了我的屁股,你们把我的行李也翻了个遍,我坐在这儿戴着这么副链子,你这家伙一直朝我脸上喷烟。你们想要检查血?把人喊来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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