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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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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头晕吗?你觉得要晕倒吗?” 泰德摇摇头。 “你闻到什么东西的气味了吗?像腐烂的水果或烧焦的布块?” “没有。” “你的小鸟怎么样?你看着闪光时听到它们叫了吗?” “没有。”泰德说,觉得很神秘。 “是神经问题,”当泰德来到外面的候诊室时,他父亲说,“这孩子他妈的神经有问题。” “我认为是偏头疼,”塞瓦特医生告诉他们,“在这么小的孩子身上很少见,单也不是没听说过。而且,他好像很……易于动感情。” “的确如此。”莎伊拉·波蒙特有点儿骄傲地说。 “也许有一天会有治疗的方法。至于现在嘛,我恐怕他只有忍受折磨了。” “对。我们也得和他一起忍受折磨。”格伦·波蒙特说。 但是,这不是神经问题,也不是偏头疼,事情还没完。 万圣节四天前,莎伊拉·波蒙特听到一个男孩在大声叫喊,泰德每天早晨都和这男孩一起等校车的。她从厨房窗口望出去,看到她儿子躺在家用汽车道上,全身痉挛。他的午饭盒扔在一边,里面的水果和三明治都滚出来掉在路面上。她跑出去,支走那个男孩,然后手足无错的站在那里,不敢碰他。 如果里德先生开的黄色大公共汽车晚来一会儿的话,泰德可能就会死在汽车道边。但是,里德先生曾在南朝鲜当过医生。他把男孩的头向后扳,使得空气流通,这样,泰德就不会被自己的舌头窒息死。他被救护车送往奥尔根菲尔德市医院,恰巧胡夫·布里查德医生在急诊室喝咖啡聊天,这时男孩被推进来。胡夫·布里查德医生正好是新泽西洲最好的神经科医生。 布里查德命令拍X光照片,他认真地研究了照片。他给波蒙特夫妇看照片,并要求他们仔细看他用黄色蜡笔划圈的部位,那里有一个模模糊糊的阴影。 “看这里,”他说,“这是什么?” “我们他妈的怎么会知道?”格伦·波蒙特问,“你他妈是医生。” “对。”布里查德冷冷的说。 “我妻子说看上去他又犯病了。”格伦说。 布里查德医生说,“如果你的意思是他得病了,这没错。单你的意思是他得了癫痫病,那我敢肯定决对不是。如果泰德真的是癫痫病,你们不需要一个医生指出这一个事实。如果他得的是癫痫,只要你们家的电视机画面开始滚动,他就会在客厅的地毯上乱滚了。” “那么,他是什么呢?”莎伊拉小心翼翼地问。 布里查德转向灯盒上放着的X光照片。“那是什么?”他回答说,轻轻敲着划圈的地方,“突然的头痛,在此之前又没有任何先兆,这表明你儿子有一个脑瘤,这个脑瘤可能还很小,也许还是良性的。” 格伦·波蒙特呆呆的盯着医生,站在他旁边的妻子用手绢捂着嘴哭起来。她哭的时候没有一点儿声音。这种无声的哭泣是多年来婚姻生活磨练结果。格伦的拳头又快、又狠、又准,经过十二年无声的悲伤,即使她真想放声大哭,可能也哭不出来了。 “这是不是说你要砍开他的头?”格伦以他一贯的直率态度问道。 “我不想这么说,波蒙特先生,但我相信需要做手术。”他想:如果真的有上帝,而且他真的用自己的形象为标准塑造了我们,那么,我不知道世界上为什么有这么多像这家伙的混蛋,这些混蛋还掌握着别人的命运。 格伦低着头,眉头紧锁,陷入沉思,他沉默了许久。最后,他抬起头,问那个最使他烦恼的问题。 “跟我说实话,医生,一共要花多少钱?” 助理护士第一个看到它。 她的尖叫声刺耳可怕。在手术室中,十五分钟以来,唯一的声音就是布里查德医生的低语声、庞大的救生器的嘶嘶声,还有锯子急促的翁翁声。 她跌跌撞撞的向后退去,碰翻了一个圆盘子,这圆盘子上整整齐齐放着几十种手术工具。盘子摔到地上,发出一声响亮的叮当声,接着又是一阵较小的叮当响。 “希拉丽!”护士长大吼一声。她的声音充满震惊与愤怒。她气昏了头,以至于好象要去追那个逃走的护士似地迈出了半步。 阿尔伯特森医生用他穿拖鞋的脚踢了护士长一下:“请记住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是,医生。”她立即转过身,看也不看手术室的门,这门被希拉丽猛地推开,她一路尖叫着冲出去,像一辆逃跑的火车。 “把这些工具拿去消一下毒,”阿尔伯特森说,“快点,快点。” “是,医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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