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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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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那天直到下午4点,路易斯和校安全处处长理查德向新闻界发表了一个声明后,事情才稳定下来。帕斯科这个年轻人本来是和两个朋友一起在跑步,其中一人是他的未婚妻。23岁的维瑟斯以极快的速度驱车从兰吉尔女子体育馆向校园中心开去时刚好撞上了帕斯科,帕斯科的头碰在了树上。他的朋友和两个过路人用一条毛毯把他送到了校医院,几分钟后他就死了。维瑟斯被监管起来,他将被指控粗心驾驶,开车肇事,致死人命。 校报的编辑问是否能说帕斯科死于脑部受伤。路易斯想起帕斯科那像破窗户似的裂口,透过裂口可见到大脑的样子,于是说,还是让县里的验尸官来发布帕斯科的死因吧。编辑又问那四个用毛毯送帕斯科来校医院的年轻人会不会无意中致使他死亡了呢?路易斯回答说:“不会的,根本不会。在我看来,帕斯科先生很不幸,他被撞时就受了致命伤。” 还有些别的问题,但路易斯最后的回答确实结束了新闻界的采访。路易斯坐在办公室里,想把一天来发生的事理个头绪,或者说想埋藏掉一天里发生的事。他和查尔顿正在检查学生得病情况分类,有23个得糖尿病的,15个癫痫病患者,14个患截瘫的,还有得白血病的、脑中风的、肌肉萎缩症的,一个盲学生,两个哑学生,还有一例得了镰形血球贫血的,这种病例路易斯从没见过。 也许那天下午最糟的时候是在史蒂夫走后。查尔顿走进来,在路易斯的办公桌上放了一张粉色备忘录纸条,上面写着:从班格买的地毯明天上午9时送到。 路易斯不解地问:“什么地毯?” 查尔顿带着歉意回答:“必须撤换掉原来的绿色地毯,大夫,里面的血污没法洗出来。” 当然没法洗出来。路易斯去药房拿了些镇静药,他需要这些药,尤其是一抬眼就能看到关于地毯的那张纸条,他需要使自己镇静下来。他正在继续检查学生得病情况时,值夜班的护士贝玲丝太太探头进来说:“克利德大夫,您妻子的电话,是一号线。”路易斯扫视了一下手表,看到已经快5点半了,他本来应该一个半小时以前就离开这儿了。 “好的,贝玲丝,谢谢。” 路易斯拿起电话,按了一下一号线的按钮,说:“嗨,亲爱的,我刚在——” “路易斯,你没事吧?” “是的,挺好的。” “路易斯,我从新闻里听到了那事。真遗憾。”妻子停了一下,又说:“是在收音机广播新闻上。他们播了你回答问题的话,你听起来说得挺好的。” “是吗?那不错啊。” “你肯定你没事吗?” “是的,瑞琪儿,我没事。” “那回家吧。” “好的。”路易斯放下电话。家听起来对他来说真是好极了。 十五 妻子在门口迎着路易斯,而他有些吃惊,妻子戴着他喜欢的那种乳罩,穿着一条半透明的短裤,别的什么都没穿了。路易斯说:“你看起来真漂亮,孩子们哪儿去了?” “丹得丽芝太太带着他们呢。我们可以单独待在一起直到8点半,我们有两个半小时,可别浪费掉啊。” 妻子紧紧地搂着路易斯,他能闻到妻子身上有一种淡淡的可爱的香味,好像是玫瑰花香。路易斯双手抚摩着妻子,先是她的腰部,然后是臀部。瑞琪儿则亲吻着路易斯,她的舌头在路易斯的口中移动着。终于两人停止了亲吻,路易斯有点声音嘶哑地问妻子:“你准备晚饭了吗?” “是甜食。”瑞琪儿边靠在路易斯身上扭动着身子边说,“不过我答应你,你可以不吃你不喜欢的东西。” 路易斯伸手要搂住妻子,但瑞琪儿从他的胳膊里挣脱出来,然后拉着他的手说:“到楼上去吧。” 瑞琪儿把路易斯拉到浴室,给他放了满满一缸极热的洗澡水,然后给他脱去衣眼,把他赶进浴缸。她用常挂在喷头边上的通常并不用的海绵手套给路易斯轻轻地擦洗身子,涂上香皂,然后再用水洗净。路易斯觉得这第一天的恐惧慢慢地从身上溜走了。瑞琪儿也弄得浑身都湿了,短裤紧贴在身上,像是另一层皮肤。路易斯站起来想出浴缸,而瑞琪儿又把他轻轻地推了回去。“怎么?”瑞琪儿戴着海绵手套的手轻轻地在他的身上上下按摩着,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擦痒的感觉。路易斯浑身开始冒汗,倒不是因为浴缸的水热。“瑞琪儿——”“嘘,别说话。”瑞琪儿继续给他按摩着,这些动作使得路易斯都快到了性高潮了。他觉得自己的耳膜都要鼓胀了。 “我的老天,你在哪儿学的这一手?”路易斯被允许开口讲话了后声音颤抖地问。 “在女童子军中。”瑞琪儿一本正经地回答。 瑞琪儿在给路易斯洗澡时已经做好了炖肉,一直在火上热着。路易斯在4点时就想吃些东西了,现在更是饿得不得了,一口气吃了两盘。 然后瑞琪儿又把路易斯拉到楼上,说:“好了,现在看看你能为我做些什么了。”两个人开始亲热起来。 事完之后,瑞琪儿穿上了她的旧蓝色睡衣,路易斯披了件法兰绒的衬衫,穿了条设了型的灯芯绒裤子,两人一起去接孩子。 丹得丽芝太太想知道事故发生的经过,路易斯大概地说了一下,所讲的可能还不如她第二天在班格的《每日新闻》报上读到的内容多呢。路易斯不愿意说这些——这使他觉得像长青妇,但在丹得丽芝太太家多坐会儿,她也不会收钱的,而且路易斯非常感谢丹得丽芝太太,因为她看着孩子,路易斯才有机会和妻子晚上待在一起的。 在路易斯一家人回家的路上,盖基睡着了,艾丽也不断地打着哈欠,一副两眼矇眬的样子。到家后,路易斯给儿子换了尿布,穿上睡衣,放进了他的儿童床。然后又给艾丽读了一会故事书。像往常一样,艾丽大叫着要听《野生动物在哪里》那本书,而她自己的样子就像个小野人。路易斯劝说着给她读了《帽子里的猫》。路易斯把女儿抱到楼上,5分钟后,艾丽就睡着了,瑞琪儿给她盖好了被子。 等路易斯再下楼时,瑞琪儿正坐在客厅里,手里拿着一杯牛奶,腿上放着一本多罗赛·赛尔兹的神秘小说。“路易斯,你真的没事吗?” “亲爱的,我挺好的。”路易斯说,“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我们的目的是为了高兴。”瑞琪儿满含笑意地说,“你要去乍得家喝一杯啤酒去吗?” 路易斯摇摇头说:“今晚不去了。我太累了。” “我想是我让你累着了。” “也许吧。” “医生,那你喝杯牛奶吧,然后我们就上床睡觉。” 路易斯以为自己会躺在床上不能入睡,像原来他做实习生时那样,白天里发生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事会像过电影一样在脑海里闪现。但他像在一块倾斜的无摩擦的木板上一样滑向睡眠,他以前在哪儿读过一般人要花7分钟的时间忘却白天发生的事情,进入睡眠状态。他觉得这种说法有些奇怪。他几乎就要睡着了,朦胧中听到瑞琪儿的声音,仿佛从远处传来:“……后天。”“嗯?” “乔兰德,那个兽医。约好了后天给丘吉做手术。” “噢。”丘吉,当你还拥有你的雄性器官时可要珍惜啊。丘吉,可怜的家伙。路易斯接着就将一切都抛在脑后,仿佛掉进了一个洞穴里,沉沉入睡了,入睡时无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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