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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八


  听罢这番话,谨慎的裴奈罗珮答道:

  “不要放声大笑,亲爱的保姆,不要高兴得太早。

  你知道大家会何等欢欣,假如他现身

  宫中,尤其是我,还有我俩生下的孩儿。

  但是,你说的并非真情,不。

  一定是某位神明,杀了狂傲的求婚人,

  震怒于他们的恶行,他们的猖蛮和骄虐。

  这帮人不尊重来者,无论是谁,

  不管优劣,来到他们身旁。他们

  粗莽愚顽,招来了痛苦的结局。但俄底修斯

  已丢失回归的企望,丢失了性命,在远离阿开亚的地方。”

  听罢这番话,欧鲁克蕾娅,她所尊爱的保姆,答道:

  “这是什么话,我的孩子,崩出了你的齿隙?

  尽管丈夫已在火盆边沿,你却说

  他将永远不会回返!你总是这般多疑。

  他还出示了一个清晰无误的标记,我将对你告言:

  那道疤口,野猪用白牙裂留的痕迹。

  我认出了伤疤,在替他洗脚之际。当我欲将

  此事告你,他却用手堵住我的嘴巴,

  不让说话;他的心智总是那样聪达。

  走吧,随我前去,我将以生命担保,

  倘若撒谎欺骗,你可把我杀了,用最凄楚的方式。”

  听罢这番话,谨慎的裴奈罗珮答道:

  “虽然你很聪明,亲爱的保姆,你却不能

  滞阻神的计划,他们不会死亡。

  尽管如此,我仍将去见儿子,以便看看

  那些死者,追求我的人们,还有那位汉子,把他们敌杀。”

  言罢,她走下楼上的睡房,心中左思

  右想,是离着心爱的丈夫,开口发问,

  还是走上前去,握住他的手,亲吻他的头颅。

  她跨过石凿的门槛,步入厅中,

  就着灯光下坐,面对俄底修斯,

  贴着对面的墙壁,而他则坐在高耸的房柱边,

  眼睛看着地面,静等雍贵的妻子,

  有何话语要说,眼见他在身旁。

  她静坐良久,默不作声,心中惊奇诧异,

  不时注目观望,盯着他的脸面,

  但却总是不能把他辨认,褛褴的衣衫使她难以判断。

  其时,忒勒马科斯开口发话,出声呼唤,责备道:

  “我的母亲,残忍的妈妈,你的心灵可真够狠呢!

  为何避离父亲,不去坐在他

  身边,开口发问,盘询一番?

  换个女人,谁也不会这般心狠,

  坐离丈夫,后者历经千辛万苦,

  在第二十个年头里,回返家乡。

  你的心呵硬过石头,总是这样。”

  听罢这番话,谨慎的裴奈罗珮答道:

  “眼下,我的孩子,我的心中充满惊异。

  我找不出同他说对的言词,想不出问题,

  甚至无法看视他的面孔。但是,倘若他真是俄底修斯,

  回返家中,如此,我俩定能互相识认,

  用更好的方式。我们有试察的标记,

  除了我俩以外,别人谁也不曾知晓。”

  她言罢,高贵的、坚忍不拔的俄底修斯咧嘴微笑,

  当即送出长了翅膀的话语,对忒勒马科斯说道:

  “让你母亲,忒勒马科斯,盘察我的身份,

  在我们宫中;她马上即会知晓得更多更好。

  眼下,我身上脏浊,穿着破旧的衣服,

  她讨厌这些,说我不是她的丈夫。

  来吧,让我们订个计划,想个最好的办法。

  你知道,当有人夺命乡里,只杀一人,

  留下雪仇的亲属,人数并不很多,但即便如此,

  他仍然亡命流浪的生活,丢下亲人,逃离邦国。

  瞧瞧我们,我们杀了城市的中坚,伊萨卡

  最好的年轻人。所以,我要你考虑此事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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