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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我感到针尖扎入颈部,果然一点也不疼。想必我的脸色也没变,身体也没有颤抖。我很平静,不觉得可怕。博士扎的是实验针,一般都是这样的程序,先拔出来看看有没有进血,像福岛博士这样谨慎的医生更不会掉以轻心的。

  “哎呀,不好。”只听博士说道:“我给许多患者打过这种针,一次也没有扎到血管上过,今天不知是怎么搞的,您看,这针里面有血,大概是扎到毛细血管了。”

  “那么,要重来一遍吗?”

  “不,今天还是暂停为好。真是抱歉,明天请您再来一趟,下次一定会成功的,我从来还没有失败过!”

  我反而放下了心。今天就算过去了,命运又延长了一天。可是一想到明天的事,就觉得还不如干脆重打一针,决一胜负痛快呢。

  “博士太谨慎了,出那么点血,何必这么害怕呀?”佐佐木嘟哝着。

  “哪里,这才说明先生了不起哪。见到一滴血就中止手术是不容易做到的,必须有极强的责任心才行,医生就应该这样,我受到了很大的教育。”杉田说。

  约好明天的时间后,我们打道回府。在车里,杉田还一个劲儿地夸赞博士的做法。佐佐木则不停地说:“干脆打了就完了。”不过两人都认为博士过于重视这次手术了,若是像平时那样轻松地扎针的话,不至于失败的。

  “我一开始就不赞成,明天就别去了。”老伴说。

  回家后,飒子还没回来、经助正在和狗玩耍。

  我还是在卧室进餐,手又疼起来了。

  29日。

  今天和昨天同一时刻出发,同行者全部相同,不幸的是,手术经过也和昨天完全一样。今天注射时也进了血。越是准备得认真,博士就越是紧张。我们倒有些过意不去了。最后博士说,这是不吉之兆,非常遗憾只好作罢了。看来博士也不想再试了。这回我彻底放了心,松了口气。

  下午4点回家。壁龛里的插花新换了一盆。是将雁来红和资船菊插在琅轩斋的花篮里。不知今天是京都的插花师傅来了呢,还是飒子为老人特意插的呢?或者是作为枕边花而特别认真地插的呢?挂了很久的荷风的字也换成了治华逸民营盾彦的作品。这是一幅细长的水墨画,画了一个亮着灯火的灯台。盾彦喜欢在画旁题汉诗和和歌,这幅画上也题了一首万叶和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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