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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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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到工作间。记录本就摊开放在工作台上。所有售出的钟表都有记录。大多数都因出了毛病而退回,只有一只例外:“售给西格勒·皮藤耐西奥,铁钟一座,带移动数字和铃子,送往他的府宅安德那特。” 斯高拉理直气壮提及的正是这座有“品行”的挂钟。 “父亲在那儿!”吉朗特叫道。 “我们得赶紧去!”沃伯特说,“也许我们还救得了他!” “这辈子是没指望了,”吉朗特说,“但至少对下辈子有用!” “求上帝保佑他吧,吉朗特!安德那特府位于但特一都一米蒂峡谷中,离这儿 20 小时的路程、我们出发吧!” 当晚,沃伯特、吉朗特及斯高拉踏上了绕着日内瓦湖的征途。当夜走了 5里格,他们艰难地涉水渡过了绢斯河。每到一处,他们就打听佐奇瑞的下落,很快就得到证实:他走的正是他们这条路。 他们一直走啊走,一种超人的力量驱动着他们。沃伯特拄着棍子,一会儿扶扶吉朗特,一会儿又搀搀斯高拉。他尽力去安抚她们。他们边走边说起心中的忧虑、希望,这样便走过了水边的路。 很快他们走上了远离湖边的路。在山道上他们越来越疲惫。双膝发软,脚也被突出的岩石割破。这些岩石覆盖在地面上,仿佛花岗石组成的矮丛林。只是仍不见佐奇瑞的影子! 但一定得找到他。两个年轻人不想作任何的耽搁。最后,黄昏时,他们已累得半死,终于到了诺特一达摩一都一赛克斯隐居区。这个坐落于但特一部一米蒂尾部的隐居地,在罗讷河上游 600 英尺处。 隐士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天色已晚,他们再也走不动了,只能在此歇歇脚。 隐士没有给他们提供住奇瑞的信息。他们不相信他还活在这悲哀的隐居者中。黑夜降临了,山风怒吼起来。崩落的雪块从山顶呼啸而下。 沃伯特与吉朗特蜷缩在隐士的火炉前,给他讲这个凄惨的故事。他们的被雪沾湿的斗篷,搁在角落里晾着。门外,隐士的狗哀嚎着,吠声与暴风雨声融为一体。 “自负,”隐士提醒客人们道,“已毁了一个生性善良的天使。人为着反抗自负这个障碍物,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而你无法与这个万恶之首讲道理。因为,自负的本能使老人不听从劝告。因此,你们所能做的,只是为他祈祷!” 他们正下跪时,狗叫声加剧了。有人在敲隐士的门。 “快开门,看在魔鬼的份上!” 门在敲打中开了,一个头发凌乱、面容憔悴、穿戴得一蹋糊涂的男人出现了。 “爸爸!”吉朗特叫道。 是住奇瑞大师。 “我这是在哪儿?”他问,“在永恒中!时间停顿了——钟声不再敲响——指针停了!” “爸爸!”吉朗特可怜兮兮地叫着,老人似乎又回到了人间。 “你在这儿,吉朗特?”他嚷道,“还有你,沃伯特?啊,我亲爱的年轻人,你们要在我们古老的教堂举行婚礼!” “爸爸,”吉朗特抓住他的手臂,“回日内瓦吧——和我们一起走吧!” 老人挣脱了女儿的拥抱,很快地走向门口,门槛上,大片的雪花正纷纷飘落。 “别撇下你的孩子们!”沃伯特哀求道。 “回去干什么?”老人伤感地说,“去那个我的生命已不存在的地方,那个已埋葬了我的一部分的地方?” “你的灵魂还在。”隐士庄重地宣布道。 “灵魂?噢,还在——齿轮还好得很!我能感受到它正常的跳动——” “你的灵魂是无形的——你的灵魂是不朽的!”隐士厉声道。 “是的,正如我的荣耀!但它被关在安德那特府宅里了,我要再看到它!” 隐士开始画十字祈祷。斯高拉几乎断了气。沃伯特把吉朗特揽进怀里。 “安德那特的主人是个十恶不赦的家伙!”隐士发出了警告,“一个路过我门前,也不朝十字架顶礼膜拜的家伙。” “爸爸,别去那儿!” “我要我的灵魂!灵魂是我的——” “拦住他!拦住爸爸!”吉朗特叫道。 但老人已跃出门坎,没人黑夜中,只听他叫着:“我的,我的,我的灵魂!” 吉朗特、沃伯特和斯高拉赶紧去追。路不好走,但住奇瑞充满了不可遏制的冲动,像暴风雨般飞奔着。大雪肆虐地包围着他们,大片的雪花滚入湍急的河流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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