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凡尔纳 > 壮丽的奥里诺科河 | 上页 下页
三十四


  从马依普雷斯到圣费尔南多,顺着曲曲折折的奥里诺科河还要走上一百三四十公里。

  18日,沿左岸商行的三条船终于到达了同在左岸的马依普雷斯村,其实从它的位置来看,它应属哥伦比亚而非委内瑞拉。不过这一段河流的左岸此时还未定归属,直到1911年才正式划归哥伦比亚。

  瓦尔戴斯他们可真不简单,才用了5天就走出了急流区。船当天就重新装好了,19日一早便启航了。

  这天又是阴雨绵绵,而河中小岛和岩石也未见减少。风从西面吹来。并不能便利航行,其实就算刮北风对船用处也不大,因为它们必须在水中找路走,绕来绕去,方向不定。

  过了西帕波河口,又遇到了一个叫西友亚乌米的小急流,倒用不着拖船什么的,几个小时就过去了。

  但是由于这些原因,船队到了维查达河口时天就黑了,不能再走,只得停泊下来过夜。

  此外,河流两岸的景象迥异。东岸,夕阳余晖的照射下,远山的轮廓隐隐显现,河岸与山脉之间的地域上,散布着土堆、“邦科”和低丘,而西岸则伸展着广阔的平原,从哥伦比亚平原一路浩荡而来的维查达河穿行其中,将浑黑的河水汇入奥里诺科。

  也许,雅克·艾洛赫以为费里佩和瓦里纳斯又会就维查达河进行一番争论,因为和瓜维亚雷河及阿塔巴布河一样,维查达河也可以看作奥里诺科河最主要的一支嘛。但争吵并没有发生,两个对手离他们所支持的河的交汇处已经不远了。他们在亲眼看到实际情况之后,有的是时间去争个分晓。

  第二天船前进了20来公里,因为没有了礁石,航行顺畅多了。帆有好几个小时都涨得满满的,走来颇为省力。晚上,停泊在左岸马塔维尼河附近一个同名的小村。

  村里有十一二间小屋,属奥里诺科河沿岸尤其是左岸这一带的瓜依布人。如果旅客们溯维查达河而上的话,沿途会看到好几个瓜依布人的村庄,他们性情温和,勤劳能干,头脑聪明,常与圣费尔南多的商人做木薯交易。

  如果雅克·艾洛赫和热尔曼·帕泰尔纳是单独行动的话,他们很可能会在维查达河口停下来,就像几个星期前在乌尔巴纳所做的那样。不过两人在梅塔佩高地的闯荡可差一点以惨剧告终。当“莫里切”在马塔维尼村的河岸上紧挨着“加里内塔”停稳时,热尔曼·帕泰尔纳说。

  “我亲爱的雅克,我想,咱们是奉国民教育部来奥里诺科河上进行科学考察的吧……”

  “你想说什么呀?……”雅克·艾洛赫听到这话吃了一惊,问道。

  “我想说,雅克……考察对象是否仅限于奥里诺科河呢?……”

  “奥里诺科河及其支流……”

  “那好,不瞒你说,我觉得自从离开乌尔巴纳之后,咱们对奥里诺科河上游各支流的考察就比较欠缺……”

  “你这么认为?……”

  “想想看吧,我亲爱的朋友。右岸的苏阿普雷、帕拉鲁玛和帕尔瓜查等河我们去过吗?……”

  “我想没有。”

  “左岸的梅塔河,奥里诺科河最大的支流之一,我们去它的两岸看过吗?……”

  “没有,我们只从河口过去的,没往里深入。”

  “那西波波河呢?……”

  “西波波河也没看。”

  “那维查达河呢?……”

  “维查达河我们也对不住。”

  “你这么说是开玩笑吗,雅克?……”

  “这有什么,我的好热尔曼,来的时候没做的事,可以在回去的路上再做嘛,你的支流们不会消失掉的,我想,即使在旱季它们也不至于干涸,等我们沿大河顺流而下时候,再去考察它们也不迟呀……”

  “雅克……雅克……等我们回去以后,国民教育部的部长还要亲自接见我们呢……”

  “那好啊,我的博物学家,咱们就对部长大人说:部长先生,如果我们是单独行动的话,肯定会对上游各支流考察一番,可是我们还有旅伴……极难得的旅伴……所以我们觉得还是和他们一起先到圣费尔南多比较好……”

  “我想我们要在那儿待上些日子对吧……”热尔曼·帕泰尔纳问。

  “直到瓜维亚雷和阿塔巴布的问题得到解决,”雅克·艾洛赫说,“本来嘛,依我看米盖尔先生的提法才是正确的,不过借此机会研究一下费里佩和瓦里纳斯先生所钟爱的支流也不错。我向你保证,咱们会从中受益的,国民教育部会给我们以最高的褒奖!”

  此时,让·德·凯尔默正一个人坐在船里,这一番话他全听到了,他并不是在有意偷听,再说对方谈论的也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话题。

  自打两伙人相遇之后,尽管马夏尔总是竭力阻止,雅克·艾洛赫却能抓住每一个机会对让·德·凯尔默表示极大的关注,让无疑是注意到了这点的,他会如何回应这种关心呢?……他这种年纪的男孩子,在异国他乡遇上一位同胞,对方对他这么关心爱护,处处照顾,如此热切地祝愿他能达到目标,并尽最大的可能给他以帮助……让是否会像一般人所想象的那样,毫无保留地依赖这个人呢?

  不,尽管这看起来简直不合情理,让虽然不时地被打动并表示出感激之情,可是他对雅克·艾洛赫却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倒不是因为否则的话马夏尔会责备他,而是由让自身腼腆谨慎的性格所决定的。

  等到了圣费尔南多,也许让需要继续他的寻父之行,而雅克·艾洛赫则要掉头回返,哦,是的,当离别来临之际让会很伤心的……也许到时候他会想:要是雅克·艾洛赫能给他当带路人就好了,他成功的希望就更大了。

  谈话行将结束时,雅克·艾洛赫的一句话又叫一直在听的让感动不已:

  “再说,热尔曼,还有我们路上遇见的这个男孩,我对他很感兴趣……难道你对他不是深有好感吗?”

  “是的,雅克!”

  “我想,热尔曼,他出于爱父之心进行探险的愿望越迫切,他所遇到的困难和艰险也就越多,因为他会知其不可而为之!如果他在圣费尔南多能打听到什么消息的话,他肯定会接着到奥里诺科河的更上游去的……甚至要一直跑到内格罗河……是的!……当他想到:我的父亲就在那儿……他就一定要前往!……他是一个意志格外坚强的孩子!……从他的言行举动不难发现,他那高度的责任感已经发展成了一种英雄主义!……你说呢,热尔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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