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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


  这天早上,让带着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失望心情去见这位年青的印地安姑娘。只见她脸色消瘦、苍白,双眼被失眠折磨得变红了。

  “你什么地方不舒服,卡耶塔?”让问道。

  “好着呢,没有啥,让!”她回答说。

  “不!你病了!你没有睡觉!听说你哭了,小卡耶塔!”

  “这是因为昨天的暴风雨……使我一整夜未能合眼!”

  “是旅行让你太劳累了,是不是?”

  “不是,让!我的身体很棒!难道我不适应这些艰难困苦吗!

  这不是都过来了!”

  “你究竟怎么了?告诉我……我求你了!”

  “我啥都没有,让!”就这样,让没有再坚持追问。

  看到这位可爱的小伙子如此难过,以致使卡耶塔想把事实真象全部告诉他!因为这个秘密给他带来如此大的痛苦!而且,他要求知道又是那么迫切,卡耶塔觉得他好像当着科尔契夫和奥蒂克的面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也许他会发火!然而,冒失行为会使纳尔金涅伯爵的生命受到威胁,而卡耶塔保持沉默不语。

  另外,经过很长时间的反复考虑,她决定把自己不久前所听到的事告诉卡斯卡贝尔先生。但是,这需要找一个能够单独与他谈话的机会,而这在穿越乌拉尔山的过程中是比较难的,因为,它要求务必不能引起两个俄罗斯水手的怀疑。

  而且,时间非常紧迫,因为这帮坏蛋在到达彼尔姆之前不会有什么行动。

  只要卡斯卡贝尔及其一行的其他成员一如既往地对待他们,就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而且甚至塞尔日先生知道奥尔蒂克和科尔契夫已经流露出到彼尔姆就要告辞的想法,他还是对他们表现出感激和满意之情。

  七月七日清晨六时,旅行篷车就上了路,一小时之后,就遇上与该峡道同名的伯朝拉河的源头。穿过山之后它成了北俄罗斯的大河之一,经过一千三百五十公里的奔流之后注入北海。

  在山口的这种高度下,伯朝拉河还只是经过变幻无常的河床而从山沟里飞出的一股激流,从杉树、桦树和落叶松树丛的高地下边流过。只需沿着河的左岸走就能到达通道的出口。由于坡比较陡,走起来要十分小心,下坡路走起来不由得要快些。

  在这一天,她未能找到与卡斯卡贝尔光生密谈的机会。另外,她还注意到,在休息时候,两个俄罗斯水手已太再没有过单独的谈话和可疑的外出。

  而他们现在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因为他们的同谋已走在前边并在彼尔姆约好整个团伙在那里聚会。

  第二天,是赶路的好日子。峡道变宽展了,车子过起来方便轻松多了。

  人们可以听见被两岸紧紧夹在陡壁之间的伯朝拉河在它那岩石的河床上发出的咆哮声。通道这时已经不再是那么偏僻和荒凉;遇到一些从欧州到亚洲去的不法商人,他们肩上扛着包,手里拄着铁棍;一伙又一伙来往于矿上的矿工,与路上的行人互致问候。在峡谷展开的地方还出现了农场,村庄,为数不是很多。

  经过一夜的休息,第二天将近中午十二点篷车终于来到伯朝拉峡道的末端。这支小旅行队总算越过了乌拉尔山脉而踏上欧洲的土地。

  还有三百五十俄里,即一百多古里,而且正如卡斯卡贝尔先生所说的那样,“彼尔姆城边远非一套房子一个家篷!”

  “喔唷!”他补充道,“在那里走了多远一段路,我的朋友们!

  嗨!难道我说的不对?条条大路通罗马?去俄罗斯也不是只能走一边,我们从另一边走也没有什么关系,因为法国并不遥远!”其实只要稍微快点就行了,善良的人认为诺曼底的空气是通过欧洲上空呼吸到的,然而,辨认它却是靠海的香味!

  在离开山口的时候,遇上一个小镇,有五十多户人家,几百居民。

  为了补充一些生活必须品,其中有面粉、茶叶和糖,决定在这里休息到第二天。

  同时塞尔日和让可以借此机会弄些铅砂、火药,因为他们没有一点存货。

  当他们回来的时候:“去打猎,我的朋友!”塞尔日大声说,“我们不能让装猎物的袋子空着拿回去!去打猎!”……

  “如果你顾意的,我们就去,”让回答说,“与其说这是出于乐趣,倒不如说是出于一种责任。”可怜的小伙子!临近分别的思念之情使他吃什么东西都没味,几乎丧失了食欲。

  “你陪我们一起走吗,奥尔蒂克?”塞尔日先生问。

  “是的,很乐意。”那位俄罗斯水手回答说。

  “争取带回好猎物来,”卡斯卡贝尔夫人强调说,“我保证为你们做精美的饭菜!”当时才是下午二点钟,猎人还有时间在周围的树林里搜寻猎物。但是,在这浓密的树丛中猎物之所以没有主动跑到枪口前,是因为那里没有好事。

  塞尔日先生、让和奥尔蒂走了,而科尔契夫和丁子香则正在照顾驯鹿。

  这些动物很快就安置在草地一角的树下,在那里它们可以自由自在地吃草,反刍。

  而这时候科尔奈丽娅又回到车子上,这里有许多活要干,同时她说:

  “喂,舒波里娜!”

  “来啦,妈妈。”

  “你,卡耶塔呢?”

  “稍等片刻,马上就来,卡斯卡贝尔夫人!”然而,这是卡耶塔选定的与家长卡斯卡贝尔先生单独在一起的一个机会。

  “卡斯卡贝尔先生?”……她一边向他走去一边说。

  “我的小鹌鹑,怎么?”

  “我想和你谈谈。”

  “和我谈?”

  “秘密地?”接着,他默默地自问:

  “小卡耶塔究竟想给我说什么呢?是不是关于我那可怜的让?”两个人朝着小镇子的左边走去,而这时,科尔奈丽娅正在车子里忙着。

  “瞧你,我的亲爱的孩子,”卡斯卡贝尔问道,“你想对我说什么,而又这么神密?”

  “卡斯卡贝尔先生,”卡耶塔回答说,“已经有三天的时间了我一直想与你谈一谈,而不让任何人听到,也不能让任何人看见。”

  “那末,你要给我说的一定很重要?”

  “卡斯卡贝尔先生,我知道塞尔日先生叫纳尔金涅伯爵!”

  “嗯!纳尔金涅伯爵!”卡斯卡贝尔惊哑地说,“你知道?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是在穆日村的那天晚上,当你和塞尔日先生交谈的时候被人听到的!”

  “可能吗?”

  “而我听到他们谈论纳尔金涅伯爵和你的时候,是他们没有料到……”

  “这些人是谁?”

  “奥蒂克和科尔契夫!”

  “那末塞尔日先生就完了,而你也可能!”

  “什么……他们知道?”

  “是的,卡斯卡贝尔先生,而且他们还知道塞尔日先生是一个政治犯,他回俄罗斯去看他的父亲,纳尔金涅王子!”卡斯卡贝尔先生被卡耶塔刚对他说的这些惊呆了,摆动着双臂,张大了嘴,停在那里。接着,他思考后说:

  “我很遗憾奥尔蒂克和科尔契夫知道了这个秘密!”他回答说,“但是,既然意外地提供给他们,我相信他们不会泄露的!”

  “这不是偶然地被他们知道了秘密,卡耶塔说,而是他们要去告密!”

  “他们!是些诚实的海员!”

  “卡斯卡贝尔先生,”卡耶塔接着说,纳尔基涅伯爵要冒最大的风险!”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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