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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德沙雷又说,“幸运的是,大自然为收集小沙洲湾的水而安排了这些凹地,但这只能在一项艰巨的整平工程之后才能确定。然而,自1872年以后,在一次穿越撒哈拉沙漠的远征中,元老院议员奥朗、波麦尔和罗卡德矿的工程师认为,鉴于盐湖地区的宪法,这项工程不可能实施。在比较有把握的情况下,1874年,第一个提出这个非凡创造思想的参谋部上尉鲁代尔对这项工程重新作了研究。”

  为一个受到多次欢呼而且还将永远受到欢呼的法国军官喝彩的欢呼声响彻大厅各个角落。此外,还应该把这个时期的部长会议主席德夫雷希奈先生、费迪南·德·莱塞普斯先生的名字同这个名字联系起来,不久他们竭力推荐这项规模巨大的工程。

  “先生们,”报告人又开口说,“应该记住的,正是这遥远的日子,这一天是我们对北至奥雷斯山脉、距比斯克拉南30公里的这个地区第一次有了科学的认识。的确,正是在1874年,勇敢的军官对这个内海计划进行研究,为此他想必付出了多么大的努力。但是,他能预见到会出现那么多靠他的能力不能克服的困难吗?不管怎样,我们有责任把他应得到的尊敬还给这位有胆又有科学头脑的人。”

  在这项工程的倡议者作了初步的研究之后,公共工程部就把勘测这一地区的各种科学任务正式交给鲁代尔上尉。经过极其准确的大地测量观测,最终确定杰里德这一地区的高地。

  于是,传说在现实面前大概就消失了:这个地区——有人说从前有个海与小沙洲湾相通——在这种情况下就永远找不到了。另外,这次凹地——有人说从加贝斯脊状隆起部分至阿尔及利亚盐湖地带端点完全被淹没,只能是相对有限的一部分。但是,就老百姓最初认为撒哈拉海不具规模这一点,还不能得出这样的结论:这一计划应该放弃。

  “先生们,从原则上说,”德沙雷先生说,“人们似乎相信,这个新海可能延绵15000平方公里。然而,按这个数字,必须截走突尼斯咸水湖5000平方公里的面积,而这块地方的海拔比地中海海拔高。事实上,按照鲁代尔上尉的估计,拉尔萨和迈勒吉尔盐湖地带被淹没的面积应该缩小到8000平方公里,它的海拔高度要比加贝斯湾水面低27米。”

  于是,德沙雷先生用手里拿着的一根棍,在地图上画着,详细地说明他带来的一张全景照片,他能引导着他的听众,穿过古代利比亚的这部分。

  首先,在咸水湖地区,从海滨开始,水位高于海平面,最低处为15.52米,最高处为31.45米,海拔最高处就在加贝斯脊状隆起部附近。向西看,大家只在距海127公里的一个40公里长的拉尔萨盐湖地带的盆地地区,发现最初的巨大凹地。然后,地势在30公里之内上升,直到阿斯鲁杰脊状隆起处,而从这里起50公里之内,地势下降直至迈勒吉尔盐湖地带,在方圆55公里的面积内,大部分地区被淹没。从3.40经度与纬度交叉的地点到加贝斯湾之间肯定有402公里。

  “先生们,”德沙雷先生接着说,“这就是在这个地区进行的大地测量工作。但是,是否这8000平方公里的地区,由于其水位低于海拔高度,就肯定够条件容纳海湾之水,又鉴于土壤的性质,开凿一条227公里长的运河,这不是超过了人类的力量吗?”经过多次探测,鲁代尔就不考虑这件事了。正如当时马克西姆·埃来纳先生在一篇注目的文章中所说的那样,问题并不在于像在苏伊士或巴拿马的石灰质山脉中和在科林斯那样,开凿一条穿越沙漠的运河。这里的土地并不牢固。这就要清理含盐的土层,由于实施排水,土壤对这项工程的需要而言,就足够干的了。在把加贝斯与最初的咸水湖分开的脊状隆起部分,是方圆20公里的地方,铁镐必定要碰到厚30米的石灰质地层。开凿运河的其它部分都是在松软的土壤进行的。

  于是,报告人概要地、精确地回顾了这项巨大工程在鲁代尔及其继承者看来必定产生的益处。首先,阿尔及利亚和突尼斯的气候会得到明显改善。在南风的作用下,由新海的水蒸气所形成的云会化为雨,从而使整个地区受益,提高农业效益。此外,突尼斯杰里德和费杰迪的咸水湖沼泽以及阿尔及利亚的撒哈拉和迈勒吉尔现在的盐湖沼泽等凹地,由于保持充沛的水量,而得到净化。有了这些物质条件的改善之后,这块经人的双手改造的地区难道不能取得贸易收益吗?……最后,鲁代尔先生有充分的理由强调这些最后的道理:奥来斯山脉和阿特拉以南就会有新的道路,过往那里的驼队的安全就会有保障;由于有了商船,就会使目前尚不能进入的凹地地区的贸易得到发展;军队在比斯克拉南部登陆确保安宁,并扩大法国在非洲这一地区的影响。

  “然而,”报告人又说,“这个计划虽然进行了认真的研究,虽然一丝不苟地注意到大地测量计算,许多反对者还是要否认这个地区从这项工程中取得的好处。”

  德沙雷先生一个接一个地重复着鲁代尔上尉参加无情的斗争之初时各种报纸文章中提出的论据。

  一开始,有人说,引加贝斯湾之水的运河长度应该到拉尔萨盐沼,然后到迈勒吉尔,也有人说,新海的容量应该是28亿立方米,而凹地是根本装不下的。

  随后,有人认为,撒哈拉海的咸水分逐步渗透过邻近的绿洲,由于一种自然的毛细作用上升到地表土层,就会毁掉大面积椰枣种植园,而这些种植园则是当地的财富。

  而后,还有一些严厉的批评确信,海水永远到不了凹地,水每天在流经运河时就会蒸发掉。然而,在埃及,炎热的日照与撒哈拉的日照不相上下,人们认为大概充不足水的曼扎来斯湖却充满了水,虽然当时运河这一段只有百米。

  接下来,有人来论证造海的不可能性,或至少论证,开凿运河要付出高昂的代价。经验证发现,自加贝斯脊状隆起至最前面的凹地的土壤质地那么柔软,以至测杆有时只靠自身重量就可以向下鑽。

  再接下去,就是对工程的诽谤者提出的最令人气愤的预测:

  极平坦的盐湖畔很快就会变成沼泽,有多少沼泽就有多少瘟疫的温床在这个区域传播疾病。强劲的风不会像计划的炮制者想的那样从南方吹来,而是从北方吹来。由新海蒸气形成的雨水并不落在阿尔及利亚和突尼斯的广大农村,而是白白丢在大沙漠茫茫沙原上。

  在宿命论居统治地位的地区和年代里,这些批评是呼唤宿命论思想的出发点,这样的结局,使当时所有生活在突尼斯的人仍然记忆犹新。

  鲁代尔指挥官的方案勾起一些人的想象,也激发起一些人思考的热情。在这些人中,德·来塞普斯先生一直把此事挂在心上,直到开凿巴拿马地峡,才使他放下这件心事。

  所有这一切,对这个地区游牧的或定居的土著人的想象力是有影响的,虽然这种影响相对说来比较小,他们看到整个阿尔及利亚南部处在欧洲人的统治下,看到他们的安全、他们的不义之财、他们的独立的结束。大海的入侵挠乱了他们的平静,数百年的极端统治完蛋了。因此,在部落中引起一种沉闷的骚动,他们担心触及他们的特权,至少是他们已经到手的特权。

  就在此时,与其说虚弱的鲁代尔上尉被疾病压垮了,不如说被失望压垮了。他梦寐以求的事业被搁置起来,在美国人赎回巴拿马运河几年之后,1904年,一些外国工程师和资本家重新采用鲁代尔的方案,并建立一个协会,以法国海外公司的名义,着手安排开工,并尽快使工程完成,这一方面是造福突尼斯,反过来也是为了阿尔及利亚的繁荣。

  深入撒哈拉的想法摆在许多人面前,从这个意义上说,发生在阿尔及利亚西部奥拉尼的运动,随着人们对放弃了的鲁代尔方案的遗忘而更加扩大。在菲吉克绿洲,国家铁路已超过贝尼乌尼夫,并成为横贯撒哈拉运动的领头者。

  德沙雷继续说:“我在这里并不想追溯过去人们对该公司的活动能力和它所从事的这项巨大工程所作的欠思考的冒昧评论。众所周知,该公司对这块非常辽阔的领地有影响,对它们而言,成功是毫无疑义的,公司什么都要操心,特别是在盐湖以北该公司作为固定沙丘任务而交付的森林工程的效益,这一工程借助在法国荒野应用的抗海水抗风沙双重侵害的保护海岸的方法。也就是说,在实现它的计划之前,他似乎认为必须保住城市或建造城市,就像绿洲一样不受未来大海(肯定不是一个平静的湖)的侵袭,必须事先对大海的侵袭加以提防。

  “与此同时,整个水利工程系统必须治理可饮水的河流。难道不应该避免伤害当地人的习惯和利益吗?成功应该付出这个代价。难道不应该建一些港口,迅速地组织起沿海航行直接获取利益,而不去挖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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