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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安德烈·卡瓦尔康蒂(3)


  “我以前是不相信的,但我真的觉得现在几乎不得不相信它们啦。”

  “那么,你总该有点证据吧?”

  少校从他的口袋里摸出一把金币来。“你看,”他说,很明白吧。”

  “那么,你认为我可以相信伯爵的许诺吗?”

  “我当然相信。”

  “你真相信他会对我恪守他的诺言?”

  “恪守信上的话,但同时,请记住我们必须继续扮演我们各自的角色。我当一位慈父——”

  “我当一个孝子,既然他们选定了我做你的后代。”

  “你这个‘他们’是指谁?”

  “天知道!我也说不出来,但我指的是那些写信的人。你收到了一封信,是不是?”

  “是的。”

  “谁写给你的?”

  “一个什么布沙尼神甫。”

  “你认不认识他?”

  “不认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他在那封信里说了些什么?”

  “你能答应不出卖我吗?”

  “这一点你尽管放心,你很明白,我们有着共同的利害。”

  “那么你自己去念吧。”于是少校把一封信交到那青年手里。安德烈低声念道:“你穷困潦倒,等待你的是一个凄凉的晚年。你想发财吗,或者至少不仰赖他人?马上动身到巴黎去,找香榭丽舍大道三十号门牌的基督山伯爵去要你的儿子。这个儿子名叫安德烈·卡瓦尔康蒂,是您和高塞奈黎侯爵小姐的婚姻果实,五岁的时候被人拐走。为了免得让你怀疑写这封信的人的真诚,先附奉两千四百托斯卡纳里弗的支票一张,请到佛罗伦萨高齐银行去兑现;并附上致基督山伯爵的介绍函一封,函内述明我许你向他提用四万八千法郎。记住到伯爵那儿去的时间是在五月二十六日晚上七点钟。

  ——布沙尼神甫“一样的东西。”

  “你是什么意思?”少校说。

  “我的意思是我收到一封差不多一样的信。”

  “你?”

  “是的。”

  “布沙尼神甫写来的?”

  “不。”

  “谁,那么?”

  “一个英国人,名叫威玛勋爵,他化名叫水手辛巴德。”

  “那么对他,你对布沙尼神甫知道得并不比我多吧。”

  “你错了,在那一方面,我比你好一些。”

  “那么你见过他喽?”

  “是的,一次。”

  “在哪儿见的?”

  “啊!那一点恰恰我不能告诉你,如果告诉了你,你就会跟我一样明白了,我并不想那样做。”

  “信里面讲了些什么?”

  “念吧。”

  “你很穷,你的未来阴暗无望。你想做一个贵人吗,喜不喜欢发财和自由自在?”

  “我的天!”青年说,“这样的问题还可能有两种答案吗?”

  “请到尼斯去,你可以在几尼司门找到一辆等候你的驿车。经都灵、尚贝里、波伏森湖到巴黎。在五月二十六日晚上七点钟到香榭丽舍大道去找基督山伯爵,找他要你的父亲。你是卡瓦尔康蒂侯爵和奥丽伐·高塞奈黎侯爵小姐的儿子。侯爵会给你一些文件证明这件事实,并许你用那个姓在巴黎社交界出现。至于你的身份,每年有五万里弗的收入就可以过得很不错了。附上五千里弗的支票一张,可到尼斯费里亚银行去兑现,并附上致基督山伯爵的介绍函一封,我已嘱他供给你一切所需。水手辛巴德”

  “好极了!”少校说,“你说,你已见过伯爵,是不是?”

  “我刚才刚从他那儿来。”

  “他有没有证实信上所说的那一切?”

  “证实了。”

  “你明白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一点不明白。”

  “其中肯定有一个受骗的人。”

  “反正不会是你,也不会是我。”

  “当然不是。”

  “嗯,那么——”

  “你以为这个与我们无关吗?”

  “一点不错,我正想这么说。我们把这出戏演到底吧,闭着眼睛干就行了。”

  “同意,你看吧,我一定把我的角色演得好好的。”

  “我对此丝毫不怀疑,我亲爱的爸爸。”

  基督山在这个时候又走进客厅。听到他的脚步声,两个男人就互相搂抱在了一起。伯爵进来的时候,他们仍然这样拥抱着。

  “啊,侯爵,”基督山说,“看来您对于幸运之神送还给您的这个儿子并不失望吧。”

  “啊,伯爵阁下,我高兴得不能再高兴了。”

  “您感觉如何?”基督山转过去对那个青年人说。

  “我吗?我的心里充满着欢乐。”

  “幸福的父亲!幸福的儿子!”伯爵说。

  “只是有一件事情还让我发愁,”少校说,“因为我必须马上离开巴黎。”

  “啊!我亲爱的卡瓦尔康蒂先生,”基督山说,“我希望您赏脸让我介绍您见见我的几位朋友,我想您可以在见过他们以后再走。”

  “我悉听您的吩咐,阁下。”少校答道。

  “现在,阁下,”基督山对安德烈说,“把您的真实情形说出来吧。”

  “说给谁听?”

  “咦,说给令尊听呀,把您的经济状况说些给他听听。”

  “啊,真的!”安德烈说,“您说到我的心里去啦。”

  “您听到他说的话了吗,少校?”

  “我当然听到了。”

  “可您懂不懂呢?”

  “懂。”

  “令郎是说他需要钱用。”

  “哦!您叫我怎么办呢?”少校说。

  “您当然应该给他一点喽。”基督山回答。

  “我?”

  “是的,您!”伯爵说,同时向安德烈走过去,把一包钞票塞到青年的手里。

  “这是什么?”

  “令尊给的。”

  “家父给的?”

  “对,您刚才不是跟他说您要钱用吗?他委托我把这包钱给您。”

  “这算是我的一部分收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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