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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三


  第三十四章 使者

  两个朋友立刻鞭马上路,顺着市郊陡峭的斜坡奔驰,可是到了斜坡下面一看,不禁大吃一惊。他们看到巴黎的街道都变成了河流,广场都变成了湖。一月份里连降暴雨,塞纳河水泛滥,淹没了半个京城。

  阿多斯和阿拉多斯不顾一切地骑马在洪水中前进,可是不一会儿水就没到了可怜的牲口的前胸,这两个贵族不得不决定丢掉它们换坐小船。他们叮嘱仆人到中央菜市场等他们。

  他们坐船在卢佛宫前靠岸的时候,天已全黑了。暗淡的手提灯的灯光在一个个池塘间徽微眺动着,小船来来往往,上面坐满了带着闪闪发光的武器的巡逻队士兵,各个岗哨间互相喊着警戒的叫声。巴黎现在成了这种景象,阿拉密斯可能是一个最客易感受到好战的感情的人,因此他看了不禁赞叹不已。

  他们到了王后那儿,但是他们不得不在候见室里等待一下。

  王后陛下这时候正在接见几位带来了英国的消息的贵族。

  “我们也一样,”阿多斯对那个回他们话的仆人说,“我们也一样,我们不仅带来了英国的消息,而且我们是从英国来的。”

  “两位先生,请问你们的姓名?”仆人问。

  “拉费尔伯爵先生和埃尔布莱骑士先生,”阿拉密斯说。

  “啊!先生们,既然是这样,”仆人曾经多次听到王后在她怀抱希望的时候说到这两个名字因此说道,“既然是这洋,那就另当别论了,我相信让你们稍等片刻工夫王后也不会原谅我的。请跟我来。”

  他在前面领路,阿多斯和阿拉密斯跟在他后面。

  走到王后的房间门口,他做了个手势,请他们两人等在外面,他推开了门,禀报说:

  “夫人,我恳求陛下能原谅我违背您的命令,但是您将知道我来向您通报来的客人是拉费尔伯爵先生和埃尔布莱骑士先生?”

  王后听到这两个名字,高兴地叫了一声,这两个贵族站在门外也听到了。

  “可怜的王后!”阿多斯低声说。

  “啊!请他们进来!请他们进来!”年轻的公主向门口奔去,同时叫道。

  可怜的女孩从来不离开她的母亲,对王后百般孝顺,想使王后忘掉还有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不在身边。

  “先生们,请进来,请进来!”她亲自打开门,说道。

  阿多斯和阿拉密斯走进了房间。王后坐在一张安乐椅上,在她的面前站着他们曾经在郊外的哨所里遇到过的三个贵族中的两个人。

  他们是弗拉马朗先生和加斯帕·德·科利尼先生,后者是夏蒂荣公爵,公爵的哥哥七八年前在王家广场上的一次决斗中给杀死了,那次决斗是为了隆格维尔夫人发生的。

  听到通报这两个朋友的名字,他们向后退了一步,十分不安地互相低声说了几句话。

  “怎么样:先生们?”英国王后一看见阿多斯和阿拉密斯,就大声说道。“你们终于来了,忠实的朋友,不过国家的信使比你们来得快。在你们刚到巴黎城门口的时候,朝廷己经知道了伦敦发生的一些事情这是弗拉马朗先生和夏蒂荣先生他们是奥地利安娜王后陛下派来的,给我带来了最新消息。”

  阿拉密斯和阿多斯互相看了一眼,王后的眼神显得平静,甚至还闪播着喜悦的光芒,叫他们惊诧得愣住了。

  “请继续说下去,”她对弗拉马朗先生和夏蒂荣先生说,“你们刚才说到查理一世陛下,我的尊严的主人,尽管英国大多数百姓反对,仍然被判处死刑,对不对?”

  “对,夫人,”夏蒂荣含含糊糊地答道

  阿多斯和阿拉密斯你看我,我看你,更加惊讶了。

  “还有,”王后继续说道,“他给带到斩首台后,斩首合,我的天啊!我的国王啊!……给带到斩首台后,他给愤怒的百姓救走了,对吗?”

  “对,夫人,”夏蒂荣声音很轻地回答道,这两个贵族极其注意地听,也很难听清楚他说些什么。

  王后怀着十分感激的心情合起双手,她的女儿一只手搂住母亲的脖子,吻着母亲喷着喜悦的热泪的眼睛。

  “现在,我们只要向陛下表达我们谦恭的敬意了,”夏蒂荣说,对他来说,担任这个角色好像非常吃力,在阿多斯盯住他看的锐利的眼光下面,脸涨得通红。

  “先生们,再等一等,”王后做了个手势,要留住他们,同时说。“请再等一等!因为拉费尔和埃尔布莱这两位先生,正像你们已经听到的,刚从伦敦来,也许他们作为见证人,会告诉你们一些你们不知造的详情细节。你们也可以把这些详情细节转禀给王后,我的好姐姐。说吧,先生们,请说吧,我情听着。什么也不要向我隐瞒,不要有一点儿顾虑。既然国王陛下还活着,王室的荣誉没有受到损害,其余的事我都无所谓了。”

  阿多斯脸色发白,一只手按住胸口。

  “好哪!”王后说,她看到了他苍白的脸色和那只手的动作,“先生,您说吧,我请求您。”

  “夫人,请原凉,”阿多斯说,“但是,如果这两位先生不先承认他们可能是说错了,我是不愿意对他们说的事情做任何补充的。”

  “说错了!”王后叫道,她几乎说不出话来,“说错了!……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天主!”

  “先生,”弗拉马朗先生对阿多斯说,“如果我们说错了,这个错误的消息是从王后那儿来的,我料想您也不会企图更正它,因为那样的话,就等于是说王后在造谣了。”

  “从王后那儿来的吗,先生?”阿多斯用平静而又响亮的声音说。

  “是的,”弗拉马朗低下眼睛,低声说。

  阿多斯忧郁地叹了口气。

  “这个错误的消息恐怕是从和你们在一起的那个人那儿来的吧?我们在鲁耳的关卡的哨所里看见过他和你们,”阿拉密斯用有礼貌又带讥刺的语气说。“因为,如果我们,拉费尔伯爵和我,没有弄错的话,你们进巴黎的时候是三个人。”

  夏蒂荣和弗拉马朗不禁全身哆嗦了一下。

  “伯爵,请您说说清楚!”王后大声说,她越来越焦急了,“我在您的前额上看到了绝望,您欲言又止,是要告诉我什么可怕的消息,您的两只手在发抖……啊,我的天主!我的天主,究竟后发生什么事啦?”

  “主啊!”年轻的公主跪倒在她母亲身边,叫道,“对我们发发慈悲吧!”

  “先生,”夏蒂荣说,“如果您带来了一个可悲的消息,您把这个消息告诉王后,那您就是一个心肠太狠的人了。”

  阿拉密斯走到夏蒂荣跟前,几乎要碰到他的身子。

  “先生,”他抿紧嘴唇,两眼发光,对夏蒂荣说,“我料想您总不至于想知道拉费尔伯爵先生和我要在这儿说些什么吧?”

  在他们这样争论的时候,阿多斯走到了王后前面,那只手依旧放在胸前低下头,用激动的声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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