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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我的要求,你不能接受?”

  “我配不上你。”

  “为什么?娶你的,是我!”

  圭次探出身子睨视着迪子。

  “我说行,不就行了吗?”

  “你不知道的。”

  “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

  面对圭次犀利的目光,迪子竭力地克制着自己不讲出和阿久津的事。

  “你说的不知道,指的是什么?请你讲清楚!”

  “刚想说又不说了,这是害怕呀!”

  “对不起了。”

  迪子说着,提起包站起身。

  “你要逃避?”

  迪子毫不理会,穿过至次的身边,向门口跑去。

  穿过出纳柜台前,来到走廊的中间时,圭次追了上来。

  “怎么了?如果你有什么瞒着我,请讲猜楚!”

  迪子走近旋转门,站在旅馆门口的服务员不解地望着这两个人。迪子默默地走进旋转门,但圭次同时也跃进门时,两人胸背相低。

  “请讲清楚!这样回去,你太任性了吧。”

  两人一起绕着旋转门,圭次一边说道。

  “为什么不讲清楚?有什么原因吗?”

  圭次又说道,两人这时走到了门外。

  “你是讨厌我吧!”

  “不是。”

  在旅馆门前的灯光下,迪子猛然回过头来。

  “我没有讨厌你!”

  迪子觉得,唯独这句话必须讲清楚。这也是对热心求婚的圭次唯一能移做到的礼貌。

  “那么,这是为什么?”

  “就是这些。”

  “我不懂,我一点儿也弄不明白!”

  “我也……”

  “我到底可以去问谁?是我姐姐?还是姐夫?”

  “向部长……”

  迪子刚要说,慌忙用手捂住了嘴。

  “部长?是姐夫?”

  “问姐夫就能够知道了吗?”

  圭次耿直地望着迪子。一看见那张生气勃勃而微微隐含着哀伤的脸庞,迪子便又转过身去,向出租汽车站跑去。

  五

  第二天,九点还差五分,迪子到达输血中心。阿久津照例晚十分钟出现。

  “您早。”

  迪子一边和大家一起打着招呼,一边察看着阿久津的神情。

  那以后倘若圭次赶去阿久津家询问她的事,阿久津的表情总会有何反应。圭次如此认真,所以也许会说什么。总之,不会相安无事的。

  然而,阿久津打着招呼后,只是把目光朝迪子扫了一眼,便消失在设有衣帽间的研究室里。而且和往常一样,以后只来过一次化验室,态度毫无变化。

  杳无音信。圭次那边也是那样。假如后来在阿久津处打听到什么,电话总该打来的,但连电话也没有。也许从阿久津处打听到真实的情况,惊讶之极,反而一声不响地回家了,但尽管如此,一只电话总该有的。

  午休,静悄悄的,静寂得令人感到索然。

  下午上班开始了三十分钟时,阿久津悄悄靠上来,放了一张纸条,“今晚六点在花山等候”。阿久律是来通知秋季在东京召开学会的事,顺便才放了这张纸条。

  看见纸条,迪子瞬感一阵心悸。以前不知有多少次收到过纸条,但唯独这次,似乎隐含着什么重大的含意。

  下午,迪子一直在想着倘若受到阿久律的盘问时如何回答。如果受到盘问,就只能手忙脚乱不知所措。全部照实说来就该受到惩罚。她不知道阿久津会说什么,但因此倘若两人的关系功亏一篑,即使如此也毫无办法。也许还是这样来得干脆。

  “到了该分手的时候,自然会分手的。”

  她想起所长说的话。她心想现在也许正是这样的时候,一边为这时刻宋得如此之快感到惶惑。她感到这是自作自受,同时觉得因此而分手心中不忍。

  五点半,工作一结束,迪子便换下白大褂,径自去了花山餐厅。时间正好六点,但阿久津很难得地还没有来。迪子只要了一杯咖啡,望着对面白色的墙壁。

  过了十分钟后,阿久津才赶到。也许是跑着来的,他满头大汗,还喘着气。

  “你去哪里了?”

  “嗯,正好有些事……”

  阿久津用手帕擦着额上的汗珠,要了一杯啤酒。

  “下个月的学会,你也去吗?”

  “我能去吗?”

  “有三个名额,所长和我,另一个你去也没有关系。这次发表的异型血型是你第一个发现的,所以你去也很正常,用不着左顾忌别人。”

  阿久津这么说着,一口喝完了送来的啤酒。迪子来时还惴惴不安,现在心头反倒感到一抹失望。重要的话也许还在后头。

  然而,阿久津丝毫没有想要提起圭次的模样,尽讲着在学会上要发表的论文,和去东京约事。这时,阿久律想起道。

  “这件事也许你不要听,我妻子又恶化了。”

  “你夫人?”

  迪子以为这下该提起了,不料却是全然无关的另一件事。

  “到了秋末初冬变换季节时就不行了。”

  “是风湿病吧。”

  也许头脑里牵挂着圭次的缘故,迪子能比平时更冷静地听着河久津妻子的事。

  “以前只是膝盖和脚腕,这次发展到手肘和手腕,看来不住院不行了。”

  “又要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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