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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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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分别放在客厅与房间大门旁边的餐厅,由一个转换开关控制。风野从没有用电话跟袊子联络过。因为母亲和弟弟夫妇肯定听得出来是在给女人打电话。母亲是守旧的老脑筋,让她听见了又得瞎操心。 不过今天特殊,家里坐满客人,觥筹交错,面赤耳热,闹哄哄的。这时候趁乱打电话,也不会引起疑心。 风野把开关切换到餐厅,拿起了话筒。 如果在与袊子通话的过程中谁进来了的话,装成是谈工作就可以蒙混过去。风野打定了主意,耳朵紧贴在话筒上。对方没有应答,传来的只是单调的振铃声音。风野等到振铃声响到第十声时,挂断电话,然后又重拨了一遍号码,仍然没人接。 风野是昨天下午离开东京的。当时袊子还在家里。如果出门了的话,那么不是昨天夜里就是今天早上。 和谁?去了哪里?虽说不可能是与男性朋友一起去的,但终究是块心病。 风野回到座位上,一口气连灌了几杯却毫无醉意,头脑反倒格外清醒。 八点以后,留下的客人都是至亲的亲戚。风野又给袊子拨了个电话,仍然没人接。 今天是盂兰盆节,公司也都放假,看来袊子的确出门旅行去了。 既然袊子说过要去旅行,不在家也是理所当然。但是,风野心中仍然对袊子是否改变主意抱有一线希望。自己说走就走了,把她一个人留下,是做得过份了点。以前的话,袊子肯定会乖乖地等着自己回去,现在她已经不再是言听计从的袊子了。 妻子和孩子们来到庭院宽大、花木繁茂的老家,过得十分开心,风野却毫无兴致。 “我明天回去。”妻子和两个女儿都吃惊地望着他。 “为什么这么快就回去。你不是说可以在这里悠闲地住一个星期吗?” “周刊杂志的发稿要提前了。” “你答应的,陪我们一起采花。”孩子非常沮丧。 法会结束了,跟亲朋故旧也见了面,继续留在这里已没有什么意义。 “难得来一趟,你们就多住几天吧。” “一家人好不容易凑齐,你又要走,真没劲。”小女儿嚷道。 “你爸爸事情多,让他去吧。”妻子劝着孩子。 表面上,妻子的话很体谅自己,实际上却暗含讥讽。 “你一个人做饭、打扫房间行吗?” “反正我一个人过,到外边随便吃点什么就行。” 一直在旁边坐着的母亲插话道:“东京那么热还要写稿子太辛苦了,让孩子妈陪你回去吧。” 殊不知,风野巴不得一个人轻松自在,随时可以找袊子,也用不着对外宿不归提心吊胆。 妻子早已洞悉风野的内心,不冷不热地说:“您放心吧,孩子爸喜欢一个人独处。” “这么着吧,今晚上大家一起吃顿晚饭。” 小女儿立即表示赞成。 “哇,太好了,去大饭店吃西餐,奶奶也去吧。” “那得多花多少钱啊!” 母亲觉得太破费。风野心里想的是带全家吃顿饭,权当赎罪,今晚给妻子个面子,以换得妻子的通行证。 第三天,风野返回东京。在上野站下车后,用公用电话给袊子打了个电话,还是没人接。 风野从车站直接去了袊子的公寓,门上着锁,只用好钥匙打开。屋里挂着窗帘,收拾得很整齐。门口信报箱里插着三天前的晚报和一直到今天的报纸。 看来,袊子是在风野走的当天下午出门旅行的。 “人家明明说了立刻就赶回来,真是的……” 要是这会儿袊子出现,一定要紧紧搂搂她。 风野想像着袊子投入自己怀抱的情形,看着空荡荡的房子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我怎么会老是这么傻?” 风野想从记事本上撕张纸,留个条给袊子。但是转念一想,这么做会被袊子视为软弱,让她更加变本加厉地耍脾气。于是,风野把记事本放进衣兜,把烟灰缸倒了。 临出房间前,风野决定不将报纸放原处,让袊子回来后也看出自己来过。 风野回到家里。也就三天没人住,一推开家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风野懒得把所有窗户打开换气,只是把书房的窗户打开了,然后开始拆看这几天的来信。信主要是杂志编辑部来的。还有不少商品宣传广告,里面还夹着一张邮局的通知单,上面写着,送信时家里没人,所以请去邮局取信。 风野整理完信件后,天已经黑了下来。袊子会不会回来呢?风野看了一下表,正好七点。电话打过去了,仍然没人接。 想着袊子肯定在,才急急忙忙赶回来,早知如此何必扔下妻子、孩子不管呢?风野感到十分泄气。 不管怎样,肚子饿了,先出去把晚饭吃了再说。在家门口吃还是去稍远点的地方呢?风野有些犹豫。在家门口吃觉得索然无味,去远处又懒得动。 孤单单一个人在家里,风野不由得想起往日家里的热闹气氛,一直觉得碍手碍脚的妻子、孩子,一下子又变得让人留峦。 悔不该那天没告诉袊子自己今天回来。其实,也对袊子说过“三天后回来”,可是当时袊子回答说:“急什么,多在那里住几天吧。”问题在于自己应当再强调一次三天后肯定回来。不过,当时认为,万一事多或许要推迟一两天,也不敢一下把话说死。以袊子的聪明肯定也想到了这种可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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