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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〇


  在这里喝了约摸一个小时,他们又去了新宿一家船津相熟的店里。在那里喝了一阵子,又去了位于西口的另一家小酒吧。

  冬子已经醉醺醺的了。她觉得全身无力、身体东倒西歪的。心里虽然在想该回去了,可就是站不起来。她现在觉得自己信心十足、无所不能。

  “我在想,我该找谁风流快活一番。”

  “找谁呢”?

  船津吃惊地抬起来头。

  “谁都可以。”

  “那怎么能行,你开玩笑吧?”

  “喂,你可否吻我一下?”

  “啊……”

  “喏,这里很暗,谁也不知道。”

  “你怎么啦?”

  “请别跟我开玩笑。这样做对所长……”

  “不要在意他。”

  “不,不行。”

  “你真没胆。我醉了。”

  冬子就势倒在船律的肩上。她感到很舒服,真想就这样睡了。

  “我们该回去了吧?”

  船津在冬子身边低声说了一句。

  “再呆一会吧。”

  “已经两点了呀。”

  “那你送我回去吧。”

  冬子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家。

  醒来才发现已睡在床上。衣服没有脱,身上盖着毛巾被,连衣裙胸口的扣子开了一个。看了看床边的表,凌晨四点了。

  从新宿最后一家店出来时,听船津说两点了。若是直接回来的,那睡了一个多小时了。

  现在还能记起来的是出了店门,上到车上为止这一段。当时船律还陪在身边。

  但后来怎么进的房间,又怎么睡下的,冬子就一概不知了。

  总之,肯定是船津把自己送回家来的。

  想到此,冬子起身来到梳妆镜前坐下。

  蓬乱的头发下面,是一张苍白的脸。眼角皱纹明显,皮肤干燥无光。再仔细一看,口红也消褪殆尽。

  冬子再解开一个连衣裙的扣子,看了看胸脯,白白的酥胸已然如故。

  可能船津安顿冬子睡下后,便悄然回去了。

  身上衣服未脱,他应该什么也没有做。而且,长统裤袜也穿得好好的。

  不过,嘴唇却残留着另一种感触。虽不是很明显,却总感觉像是被偷吻了。冬子来到厅房里,漱了漱口。然后涂上卸妆膏去了粉。

  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不知到底喝了多少酒,醉成这个样子还是第一次。

  以前喝酒有贵志在身边,看看要醉的时候,他会适时地加以劝止。

  醉了以后,不知是怎样的一副丑态?船津是不是震惊不已地回去了?……

  不管怎么说,连怎么回的房间,怎么睡下的都不知道也是太邪乎了。幸好是船津,要是换了别的什么人,那可就不是玩的了。

  冬子卸了妆,进浴室冲了个澡。虽然脑袋还是晕晕乎乎的不清醒,但那种汗津津,黏乎乎的感觉没有了。

  冲了个凉,喝了杯冻水,心情总算平复了下来。

  船津应该回去休息了吧。

  本想打个电话道个歉,但这么晚了,打了也许反倒不好。

  冬子锁上门,关了灯,重又躺回床上。

  将近凌晨五点,窗帘边缘部份已泛起微明。

  这样搞法怎么能行……

  冬子忽然觉得烂醉如泥的自己那样子好可怜。。

  虽然天已大亮,冬子却起不了床。她直到过午以后才去了店里。

  宿醉未醒,本来想好好休息休息。但与两个老客户约好了下午见面的,不来也不行。

  “怎么了。妈咪?你脸色可不太好。”

  一到店里,真纪便关切地问道。

  “昨晚上有点喝多了。”

  “嗯,妈咪您也会喝多?那跟您一起喝酒的肯定是关系相当不错了。”

  “不是那么回事。”

  “您又蒙我。妈咪您真少人情味。”

  真纪生气地别过脸去。

  真纪很信任冬子,将恋人及性的问题都向她和盘托出了,可冬子绝口不提自己的事。即使问及,也是敷衍塞责,真纪恼就恼在这里。。

  喜欢的人不便去说,而身体又做了手术。这此情况无疑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冬子的心理重负。

  冬子正应酬客人,船津打来了电话。

  “昨晚真不好意思,我醉得一塌糊涂的。”

  冬子先道个歉。船律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脑袋还有些痛,不过上班没问题。”

  她忽然压低声音问:“你送我回来的吧?”

  “嗯……”

  “我后来才觉出来了,挺吃惊的。”

  “对不起。”

  “什么?”

  “没……”

  船津却言又止。

  看来还是被他偷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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