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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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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至少我没有说。如果你自己不告诉她,我想不会有人说那些闲话的。但是,如果她不知道你是她母亲,大概她也不会那样同情你的女儿吧。” “小姐真的什么都知道了吗?” 阿岛似乎是对着一个远方的人说话。 伯爵拿起酒杯,温和地说: “那太意外了。我还怀疑你早就乘机接近她了。” “可是,你认为这事能成吗?” “您指什么事?” “正春和初枝结婚啊!” 阿岛仿佛又想起什么似的斟酒。 “她不像始终在操劳的你,她还在梦想。你女儿不是乖乖地放弃了吗?” “放弃了?” 阿岛像追问伯爵似的仰起脸。 “您和初枝说什么了?” “是的,因为我喜欢她。” 伯爵低声说道。 阿岛突然像被人从高处推落一般。 “她?” 然而,两人做梦也未曾想到,初枝就在走廊里偷听着他们的谈话。 初枝虽想要逃离这里,但只是呆立着一动也不能动。尽管好像要当场倒下,但腿却麻木得像木棍似的在抽筋。 只听见自己心脏可怕的跳动声,身体仿佛已经不存在了。 然而,连她自己也来曾意识到竟步步向后退去,一直退到隔壁房间外的柱子边上。 想要靠一靠,一不留神碰上了柱子,一种异样的恐怖传入体内,吓得她连忙缩回手来。 晚风吹着玻璃门,阵阵作响。初枝犹如一张薄纸,像是要被吹破似的,浑身发抖。 她已经没有去思考自己是在偷听似乎与己无关的事情的余地了。 伯爵与阿岛的谈话,是踏毁初枝的粗暴的脚步声。两人的声音回荡在初枝自己清冷死寂的心中。 阿岛只以为初枝还留在账房里。 “是你的女儿,初枝哟。” 伯爵泰然自若地说。 “初枝?” “让初枝做替身,你看怎样?” 阿岛气得连唇边都痉挛起来。 “替身?” 她茫然若失地小声说。 由于过分的惊恐,伯爵的话似乎没有听到。 “那样一来,一切不都解决了吗?你两个女儿的亲事也可以彻底毁掉了。” “哟,您说些什么呀,光会开玩笑。” 阿岛终于像一个从事接待客人营生的女人似的笑了。 这是摆脱突然袭击的一种对策。在笑的掩饰下,她一面摸清伯爵的真意,同时也想自己做好思想准备。 伯爵也好像掩饰不住内心的动摇,但还想虚张声势,便倨傲地说: “这也许是异想天开,不过,你既然有那样坚定的决心,要毁掉我的婚姻,这也不失为一种手段。你能做出那种牺牲,我也可以退却。说到牺牲,无论如何初枝和正春是不能结婚的,这样看来,我的主意说不定反而会帮你解围呢。” 阿岛只觉得膝头一阵阵颤抖,从下腹直到后背,僵硬得跟一块木板一样。 可怕的怒火燃遍全身。 “正春不是你女儿的哥哥么?你让他和你的小女儿结婚,你不觉得这是一种病态么?你同圆城寺家人们的联系,全都是病态的。也就是说,是错误的。你应该彻底解决一切问题,痛痛快快地让它付诸东流。” 阿岛没吭声,但如果再继续沉默下去,几乎会闷死,于是她像倾吐痛苦似的喊道: “魔鬼,多么可怕的魔鬼!你、你这种人……” 纸拉门外的初枝,突然感到眼前一片漆黑。 “如果你认为我是个魔鬼,也可以。你要把哪一个女儿交给魔鬼呢?是姐姐,还是妹妹?” “我给你?我、我杀了她。” “喂,你稍微冷静些再想想吧!” “我杀了她也不会给你。” 阿岛握紧了拳头。 “你即便杀了初枝,如果也不能破坏我的婚姻,那你岂不是徒劳无益么?” “那是人说的话吗?亏你还是个华族……” “我只是不像你那样会说谎骗人。你也不必恼火,静下心来反省一下。你向所有的人一味辩解,到处卖乖,哗众取宠,打着如意算盘。你应该为回城寺家做的事,总之只有让你自己销声匿迹。但是,你一旦出现,你就只能成为一个坏人,遭到怨恨,难道不是吗?而且,你如果挑唆圆城寺家的人恨我,就会像你所希望的那样,亲事自然告吹。礼子将认为遭到你和初枝的无情背叛,而感到懊恼。但是,归根结底,你能够为她做到的,恐怕也仅此而已。多么彻底的断绝关系呀。有头无尾是不行的。正春君也是一样,不应该恋恋不舍,让他厌弃初枝,会使他受到失恋的伤害更轻些。你是一个必须忍受这样痛苦的人。” 伯爵用沉痛的语调在劝说着阿岛,但他的神情却像是在玩味着自身的悲剧。 “是谁求你来说这番话的?” 阿岛茫然若失地说道。 “真糊涂啊!我会受人之托跑到长野来吗?我是因为喜欢初枝啊。” “初枝?” 阿岛好像忽然想起似的,刚才的话原来与初枝有关,她急忙摇头说: “那种事情可不行。即使我怎么样,初枝、初枝她……” “是做礼子的替身呀!” “别说了!恶心人!” “你也该像个做接待客人生意的女人,怎么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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