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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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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景色 瑞妮回来了。她对我不太满意。我说,小姐,你自己还有什么话说?你对劳拉做了些什么?你没脑子吗? 这类问题是没有答案的。它们的答案和问题本身缠绕在一起,打成了结,一股股地拧着,根本不是真正的答案。 我明白,我正在受到审问。我知道你将会怎么想。你想的和我自己想的大同小异:我是否本该用另一种方式立身处事?毫无疑问,你认为应该这样。然而,我当时有别的选择吗?如今我可以有这样的选择了,但如今可不是当时。 我本该读懂劳拉的心思吗?我本该知道所发生的事吗?我本该预见到以后发生的事吗?我是我妹妹的监护人吗? 本该是个无用的词。它与没发生的事有关。它属于一个与我们平行的世界。它存在于另一宇宙空间。 二月的一个星期三,下午小睡后我下楼去。那些日子,我经常小睡一会儿;拖着七个月的身孕,我整夜都睡不好。我还有点担心血压高。我的脚踝也浮肿了,医生建议我卧床,两脚尽量抬高。我觉得自己像一颗巨大的葡萄,胀得糖分和紫色的汁液都快迸裂出来了。我觉得自己丑陋而又笨重。 我记得那是个下雪天。大片轻柔而湿润的雪花在空中飞舞。我硬撑着站起身来,朝窗外望去。我看到那棵栗子树银装素裹,宛如一支巨大的珊瑚。 威妮弗蕾德正在灰暗的起居室里。这不足为奇——她进进出出,似乎她是这地方的主人。不过,理查德也在那里,而每天的这个时候,他通常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他们俩每人手中端着一杯饮料。两个人看上去都闷闷不乐。 “怎么了?”我问道,“出什么事了?” “坐下来,”理查德说,“到这边来,坐在我旁边。”他拍了拍沙发。 “这件事太让人吃惊了,”威妮弗蕾德说道,“发生在这样的节骨眼上,我真感到遗憾。” 她抢过话头说起来。理查德握着我的手,眼睛盯着天花板。他会不时地摇摇头,仿佛他觉得她的叙述太让人难以置信或者太真实了。 她说的内容大致如下: 劳拉最终啪的一下精神崩溃了。她说“啪的一下”,好像劳拉是一个豆荚似的。“我们本该早点为这可怜的姑娘寻求帮助,但我们确实以为她在康复。”她说道。今天,当劳拉在医院对病人进行慈善探视时,她失去了控制。幸好有一位医生在场,还叫来了另一位专家。他们断言劳拉对自己和他人已构成危险,结果理查德不得不把她托付给一个专门机构照料,真是不幸。 “你在跟我说什么?她究竟怎么了?” 威妮弗蕾德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她威胁要伤害自己。她还说了一些——唉,她显然是精神错乱了。” “她说了些什么?” “我看就别告诉你了吧。” “劳拉是我妹妹,”我说道,“我有权知道。” “她指控理查德想杀害你。” “她是这么说的吗?” “她显然就是这个意思。”威妮弗蕾德回答说。 “不,请告诉我她的原话。” “她说他是一个撒谎的骗子、一个背信弃义的奴隶贩子、一个堕落的拜金狂。” “我知道,她有时思想会走极端,确实常用直截了当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看法。但总不能因为一个人说了那些话,就把这个人关进疯人院吧。” “还不止这些。”威妮弗蕾德阴沉着脸说道。 理查德宽慰我说,那不是一个普通的医疗机构——不是维多利亚式的。它是个私人诊所,条件非常好,是最好的私人诊所之一。贝拉维斯塔诊所。他们将给予她最周到的照顾。 “那里的景色怎么样?”我问道。 “你说什么?” “贝拉维斯塔。它的意思是美丽的景色。那么,那里的景色怎么样?当劳拉向窗外看,她将看到什么呢?” “你不是开玩笑吧?”威妮弗蕾德说。 “不。这很重要。窗外有草坪、花园、喷泉,还是别的什么?还是一个肮脏的小巷?” 他们俩谁也说不上来。理查德说,他坚信那是某种自然环境。他说贝拉维斯塔诊所在城外,那儿是风景区。 “你去过那里吗?”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亲爱的,”他说道,“也许你该睡个午觉了。” “我刚睡过。请你告诉我你去过没有。” “没有,我没有去过那儿。我当然没去过。” “那你怎么知道那里风景好?” “算了吧,艾丽丝,”威妮弗蕾德说,“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想去看看她。”劳拉突然精神崩溃,这令我难以置信。不过,当时我已经习惯了劳拉的古怪行为,不再觉得奇怪了。我会轻易忽略一些异常现象——她表现出来的精神脆弱的迹象,诸如此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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