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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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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你死我活的战斗是506团迄今为止打的最大一仗。这也是很关键的一仗。“敌人切断公路,不仅意味着他们走过了一段沥青路,”101师的史志指出,“英国各种类型的运输车辆都在这条公路上。切断公路意味着被敌军抢占的车辆会全部被烧或被炸,意味着无法转移的车辆会将整条道路堵塞。对身处奈梅亨和安海姆的弟兄来说,切断公路就好像切断了大动脉一样,维系生存的各项物资——食物、弹药和药品都不再能运送到北面来了。” 韦伯斯特这时在威格海尔。当德国大炮打来时,他和6个E连弟兄,还有一些荷兰平民躲在地窖里。“当时的气氛真让人痛苦,”韦伯斯特写道,“耳边是这些平民的呻吟声和尖叫声,他们还不停地唱赞美诗或祈祷。” 二等兵唐·胡布勒和1排3班的弟兄一起躲在大门下。他想和二等兵法里斯·赖斯开个玩笑,就用口哨模仿了炮弹打来的声音,赖斯立即趴到地上。这使胡布勒捧腹大笑:“哈!哈!哈!伙计,你上当了!” “胡布勒,你这该死的,对弟兄这样太不够意思了。” “嘶……咣!”炮弹真的来了。胡布勒不笑了。辛克上校乘着吉普车呼啸而来。他跳下车,开始四处喊叫着下达命令。他叫E、D、F连的弟兄们建立起一道环形防线,并下令:只要是看见移动的东西,就开枪。 韦伯斯特和其他弟兄从地窖里爬出来,走进一个果园。韦伯斯特和二等兵唐·怀斯曼开始疯狂地挖散兵坑,足足挖了有2英尺宽,6英尺长,4英尺深。他们还想再挖深些,但是地下水已经开始往外渗了。 眼睁睁地看着密集的炮弹打过来却又无能为力纯粹是受罪,开枪打也只能是白费力气。炮弹一来就是3发。“我和怀斯曼坐在散兵坑的角落里不停地诅咒。每当听到炮弹在头顶上呼啸而过的声音,我们都闭上眼睛,把头埋进两腿之间。每当炮弹爆炸后,我们都会抬起头朝对方苦笑一下。 “蹲在洞里我觉得难受极了,我说我宁愿少条腿也不愿再在里面了。洞里尽是呛鼻子的火药味。一块一英寸见方的发烫的钢铁落在了怀斯曼的大腿上。他笑了笑。 “又是3发炮弹打来。又是3发。又来了3发。难怪人会得上战争衰竭症。”韦伯斯特在后来给父母的信中这样写,“大炮带走了生活中的一切欢乐。” 炮火稍稍稀疏下来。供给人员带来些英军应急口粮。韦伯斯特大声喊胡布勒扔一听罐头过来。胡布勒正在地面上坐着,说笑着,和另外四五个人一起开着野餐会。“过来吃吧,”他回应韦伯斯特道,“88坦克在休息呢。” 正在这时,一辆88坦克开进了人们的视线。胡布勒慌忙跳进他的散兵坑,那几个伙伴也急忙跳了进来,压得他喘不过气。 这一夜,弟兄们就是在散兵坑里度过的。天下起了蒙蒙细雨,大家冻得瑟瑟发抖。他们坐在地上,头放在膝盖上,雨衣盖在肩膀上,就这样对付了一夜。 在于登这边,温特斯和尼克松失去了他们那具有绝佳角度的瞭望点。一个德国狙击手发现了他们,朝他们开火,击中了钟楼上的钟。尖锐的声响让两个军官吓了一跳,他们飞也似地下了楼。“我的脚几乎就没挨地,差不多是飞下来的。”温特斯说。 温特斯把指挥所设在小镇最南边十字路口的一个仓库里。仓库的主人全家都住在仓库里,他们欢迎完美国兵就下到地窖里去了。温特斯叫弟兄们把家具和厚地毯都搬到一边,然后把机关枪、弹药、燃烧瓶和炸药搬进来,准备对付各种进攻。温特斯的计划是,如果德国人乘着坦克来的话,他们就把C类炸药和燃烧瓶从二楼的窗户里往坦克上扔——这是俄国人对付坦克的方法。 这边安置好后,温特斯又来到小镇的另一头,西北角的地方。进镇公路的左侧是一所庄园的大宅地,路的右侧是一家酒馆。温特斯命令韦尔什在两个建筑物之间设一个路障,由一辆英军坦克作后盾。他还指示韦尔什在那所宅第里建立指挥所。 温特斯检查了其他路障,晚上8点,他重新回到西北角的路障作最后一次检查。那辆英军坦克还在应该在的地方,但里面和附近却一个人也没有。路障这边一个E连弟兄也没有。温特斯被大大地激怒了,他跑到宅地那儿,敲了敲门,一个女仆开了门,她不会说英语,温特斯也不会说荷兰语,但她大致弄明白了温特斯是想知道他们的兵在哪儿,于是领着温特斯从一个过道走下去,打开门,里面是一间宽敞、豪华的客厅。 “看到眼前的一切,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温特斯回忆说,“在一个燃烧着炉火的大火炉前坐着一个漂亮的荷兰女孩,正与她一起分享火腿鸡蛋大餐的是一个英国中尉。”那个荷兰女孩朝着温特斯微笑,那中尉转过头来,问道:“我的坦克还在外面吧?”温特斯大发雷霆,那中尉这才行动起来。 温特斯回到街上寻找韦尔什和他手下的弟兄。“哈里这家伙钻到什么鬼地方去了?”他朝街对面的酒馆里看了看,答案有了。他走进酒馆,发现韦尔什和他手下的弟兄在酒馆的吧台上呼呼大睡。 “我和哈里讨论了一下整个形势,”温特斯委婉地解释当时的场面时说,“好歹总算是又建了个路障,这样我就可以睡一个好觉而不必担心会被德国人突破,然后我就离开了。” 在威格海尔,德军的攻击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上午,最后终于被英军的飞机和坦克所击退。506团再次出动,9月24日下午进入于登。E连那些原来憋在威格海尔的弟兄们以为原来分散在于登那一小部分弟兄早就全体牺牲了,而那些在于登和弟兄也同样认为在威格海尔的战友都已遇难。当两路人马重新汇合时才发现全连弟兄都在这次反击中活了下来,于是便相互庆幸,一片欢欣的气氛。 全队着手准备在于登过夜。经历威格海尔炮火的战友们挖的散兵坑足有4英尺深,这让原来就在于登的弟兄们大吃一惊,他们只是挖下大约6英寸深就停手不干了。军官们在于登找到了可以住宿的地方。1排的皮科克少尉来到韦伯斯特所在的散兵坑,叫韦伯斯特跟他走,韦伯斯特从坑里爬出来。他们走过了皮科克的宿舍,宿舍在村子广场边的一个酒窖上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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