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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八


  克罗斯泰克太太格格地轻声笑起来。“还有人干得更出色。我是看着这个小姐长大的。今天是她一生所求的巅峰,威尔小姐。你懂我的意思吗?”

  “看来今天事情如果搞砸了,我们是少不了要挨她一顿臭骂啰?”

  “华盛顿不会很快就让福尔默夫妇撤离英格兰的。因此各人还是尽责尽力办事的好。”

  “她为什么要听我的。”简问道。

  “我怎么知道呢?”克罗斯泰克太太瞪着迷惑不解的眼睛。“她很尊重你。你是位职业女性,一位律师,又是外交官。她认为自己也是这样的人,因此很自然……”她没把话说完。“另外,你和我一样个头高高的。潘多娜·福尔默对任何男人都不愿意让步,但对高个子女性比较好说话。她母亲身材就不矮。我猜她认为身材高就意味着漂亮。”她眼睛里闪着得意的神色。

  “看来你想我们两人……”

  “不。如果你来对付福尔默夫人,我就一心一意去照看福尔默先生,不让他与酒沾边。”

  她刚在厨房那边消失,潘多娜·福尔默夫人就来了。她浓妆艳抹,身穿一件彩色的式样普通的雪纺绸连衣裙,上面印着特大的蓝色与红色的大花,脚上5英寸白色亚麻的高跟鞋同样也印着大花的图案。

  “各位,”她说话声音很低,但带着急迫的口吻,“各位,今天大家一番好心来到这里,对此我十分感谢。”话音婉转动听,富有南方的语音特色,给大部分美国人的印象是今天的女主人格外美丽动人。

  “各位,你们都是那么可爱。没有你们忠心相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我们大家对每一位来宾都熟悉。当你们与来宾交往时,请注意一下哪些是真正重要的人物,请务必介绍他们来与大使阁下和我见面。千万不能有误。拜托大家了。这事并不困难,是吧?”

  “当然不难,福尔默夫人。”贝特茜·沃斯说道,说话语气同样真诚之至,像是一位虔诚的追随者在商讨圣餐变体的事情。“请相信,我们为能力您和大使阁下尽一点微薄之力感到十分荣幸……”

  “贝特茜是说,你完全可以信赖我们。就这些。”她丈夫不礼貌地插话道。

  潘多娜那双化了浓妆的大眼睛这边看看那边瞧瞧。她左手拿着一顶浅色宽边花园草帽,一阵微风就能将它吹得飘动不停,几滴雨珠就会使它紧紧缩成一团。

  “简。”她终于对简说话了,眼睛里接着就掠过一丝复杂的表情。这两个女人走出房间,在放着承办公司的四只庞大的铝制烘箱的地方站了一会儿。“简,给我说实话,亲爱的,会有客人来吗?”

  “福尔默夫人!”简不知不觉地伸长了脖子,本来已经很高的她似乎又高出了一截。“你怎么想到这个问题啦?”她的语气有点虚张声势,好像她在问一个学生。“这可是一年中的大事啊。”

  “这本应如此,可到了专家嘴里就变了。弗兰契上校一直在吓唬人。”

  “有人会这样做,这我同意,但不会是弗兰契上校。另外,福尔默夫人,无论怎样,考虑到今晨的消息,客人担心恐怖分子的报复行动,你也不能怪他们。”

  “为什么报复?什么消息?”

  “昨晚大马士革挨炸,随后又出现了骚乱。”

  潘多娜的大眼睛瞪得滚圆,过了一会儿又皱成一道缝。“我真会把总统杀了。居然就在我的花园酒会前夕干出这种事来!”

  11点15分,交通又紧张了起来,这次是发生在南门,此门在一般情况下是用铁链锁着的。两辆盖着灰褐色篷布,车尾敞着的卡车和两辆车身上写有霍金斯字样的冷藏车几乎同时都想开进温菲尔德大门。虽然两位值班的陆战队中士可以照例慢慢地检查身份证件,让他们进来,但耐德·弗兰契已经叮嘱一定要叫他到门口来亲自办理。他一会儿就带着两名陆战队员、麦克斯·格雷夫斯和哈里·奥特加来了。

  “检查一下这两辆卡车的证件让他们进去。”他命令道,然后看着霍金斯的车说:“哈里,你再来辨认一下。”

  在霍金斯的人员中,他挑出六个“无嫌疑的”。四名陆战队员一致行动,将其他人都推上了两部可以上锁的卡车,把他们送往格林勃利警察局。耐德对麦克斯·格雷夫斯说:“如果哈里干得好,我们这里的承办公司职员都是没问题的。再加上军需处的人手,应付今天酒会的招待工作就没问题了。到现在为止福尼斯还没露面。就目前情况看,我们干得还不坏。如果我们不想找麻烦,唯一的办法就是下面一个都不让进。”

  “这最后两辆车里装的都是食品。”麦克斯向他报告。“随时都可以上酒。看来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眼下是这样。”耐德转身对奥特加说:“你再到屋里去将你放进来的人复查一下。”

  奥特加点了点头,慢步往里走去。“你对他干的事不放心?”麦克斯问。

  “不是。我只是不想让他听到我的话。1点钟,”他看了看手表,“还有90分钟,在街对过的清真寺要发生一件事。”

  “什么事?”

  “其目的是转移我们的注意力,但却是千真万确的事。我们已经想好了处理办法。”他打开夏蒙的清单。“看第3页,第41项。”

  “上面说:‘12点50分,向政治保安处报警。’这是指清真寺的事件吗?”

  “我已经安排好了。政治保安处已经知道了,正在准备处理呢,不会有什么差错的。”

  “什么事?示威活动?”

  “某种宗教象征性献身活动,无非是些蛊惑人心的叫嚷。那大概是一场圣战的序幕。伦敦警方也许干得不很干净,有些家伙可能会有火箭筒和自动武器。他们只会从南面大门那边袭击,那边我们已经做好准备。”

  “因此我们内部是没问题的,不是吗?”

  “不。我刚才说这只是牵制战术。”耐德搁住话头,考虑麦克斯·格雷夫斯是否听懂这种抽象的说法。莫里斯·夏蒙是绝对不会问出这种问题来的。

  他千万不能再这样比较下去了。莫·夏蒙已不在人世,而7月4日半天还没过去,他要作的事还多着呢。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仍要像和夏蒙配合一道制定周密的作战方案那样干下去。将伤感悲痛留给以后的时问。那时再给他的家人打电话。

  “耐德?”

  “对不起,我……”他停了停,不知道刚才说到哪儿了。想起来了。“牵制战术。也就是说在温菲尔德内部有人在希望我们的注意力被清真寺那边的骚乱吸引过去时,会疏忽温菲尔德内部的安全,这样他,我们姑且就叫他福尼斯吧,他就会用突然袭击的手段一下控制住整个温菲尔德。”

  “可他无法做到。”麦克斯十分乐观地说。“因为我们已经将他的人都挖出来了。他们的计划流产了,是吧,耐德?”

  “1点钟以后你就知道了。此刻,我要站在福尼斯的位置上考虑考虑。假如他知道我们已经抓住了他的突击队员,而他自己来也会被我们抓住,他还有什么其它的办法没有?”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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