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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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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卡简单地回答:“我们没结婚,因此孩子仍然是德国人。这要花费很长时间。” “这样吧,”她急切地说:“我可以照料他,直到你办好他的迁移手续为止,你愿意干吗?”“我认为我不可能办到。”他回答,他突然心情烦躁,极想离开,又感到头痛。 桑德斯夫人冷冰冰地说:“你想要我收养他吗?”他瞥了一眼熟睡的婴儿,无任何感觉。他从口袋里掏出签好的专用支票丢在桌上,“我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变化。”他说着朝门口走去。 “什么时候再来看你儿子?”桑德斯夫人满脸轻蔑的神色,愤怒地问。莫斯卡转过身,面对着她。 他头痛得好象受到重物的猛击,他想离开,但是桑德斯太太的表情使他更难忍受。“你为什么不说真话,为什么不说你心里想的?”他并未意识到自己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响,音调越来越高,简直是声嘶力竭。“你以为这是我的过错?你以为她的死是因为我没有尽力抢救?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愤怒?为什么象看见了一头野兽那样两眼瞪着我?你认为是这个美国人杀了另一个德国人。不要假装为这个孩子发怒,不要装聋作哑,不要说谎,我知道你相信什么。” 桑德斯夫人第一次仔细地察看莫斯卡的脸,窥视他的两只眼睛,面包灰黄,两眼发黑,神色悲哀,看起来病得很重。气得嘴唇紫一块白一块。“不,不,”她说,“我从来未把你想得这么坏。”说这话时,她开始意识到他说的有几分真实。 莫斯卡已克制住了自己的愤怒,平静地说:“我要向你证明你的看法是错误的。”他转身冲出房间,她听到他奔下楼梯的声音。 他冲到外面的大街上;点上一支烟,仰望云层弥漫的天空,沿着库福斯坦大街走去。几乎要吸完手里的烟时,他才开始朝麦茨大街——他的宿舍走去。头痛得使他两眼冒火,脖颈上的血管绷起。他看一看表:才三点,还要等好长时间才能处理耶金的事。 25 房间里撒满了午后的阴影。他服了几片阿斯匹林,上床躺下。他吃惊地感到过度疲劳,于是闭上眼睛。似乎只过了一会儿,就听到了敲门声。睁开眼却发现天黑了。他打开台灯,看了看表,才六点钟。又传来了敲门声,而且随后门被推开了,埃迪·卡辛走进来。他衣着整洁,刮了胡子,全身散发着爽身粉的气味。 “唉呀!你睡觉时要闩上门,”他说,随后又信口问道:“感觉怎么样?我惊醒你啦?” 莫斯卡搓搓脸说道:“还好。”他头已不痛,但脸发烧,嘴也发干。 埃迪·卡辛把几封信仍在桌子上。“把你的信件收起来。想喝点酒吗?”莫斯卡走到厨柜前,拿出一瓶杜松子酒,两只玻璃杯。埃迪说:“今天有大型晚会,去参加吧。”莫斯卡摇摇头。递给埃迪一只玻璃杯。他们边喝边谈。埃迪说:“对你的处罚命令一周之内下达,副官力图阻止下发,说是他自己的错误。可是上校不同意。”他向莫斯卡俯过身去。“我保证能甩掉几份文件,还可以再拖延两周。” “不要紧。”莫斯卡说,离开床站起来,眺望窗外;还有点落日的余浑,朦朦胧胧。他看见一群群孩子相互簇拥着还没亮的路灯,他们正等待着夜幕的降临。他想起了前几天晚上听到的孩子们的歌声,那悦耳的旋律虽然不停地冲击着他的大脑,但并末吵醒他,而是悄悄地消失掉,柔和的旋律保护了他的睡眠中枢神经。 埃迪站在他身后问:“孩子怎么样,”“桑德斯太太照料他,”莫斯卡回答。埃迪低声说道:“我去看一看,你不要为此担心。”他停顿一下又说:“生活是艰难的,象你和我这样的人都是不幸的,但不要过于急燥,慢慢来!这些信是你母亲写来的,我已与她通了长途电话,我估计你没有给家里写信。” 莫斯卡转过脸。面对着埃迪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愿意给我最后一次帮助吗?” “这还用问吗?”埃迪回答。 “你从未告诉我耶金已回到城里。我想见一见他。你能把他带到这里吗?” 埃迪又喝口酒,凝视着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的莫斯卡。他寻思这里一定有文章,莫斯卡说话时极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他的眼睛犹如两面黑色的镜子,双眉紧蹙,不时地扭曲着面孔,内心似乎饱藏着愤怒和憎恨。 埃迪慢慢地说道:“我希望你不要干出任何傻事,沃尔特。那个家伙犯了错误;但不是他自己的过错,你要知道,耶金之所以故意那样,全是为了海莲。” 莫斯卡笑道:“见鬼去吧2我正想讨回买药支付的香烟和钞票。为什么我该付钱?” 埃迪又惊又喜,如释重负,禁不住高兴地大声说道:“上天保佑,老伙计,你现在恢复正常了。你究竟为什么要付给耶金钱?”一个念头突然在他头脑中闪过:希望莫斯卡能认识到他并没有受骗,摆脱悲哀。他十分高兴地看到莫斯卡终于恢复正常。 埃迪·卡辛突然想到—个主意,于是抓住莫斯卡的胳膊说:“喂,听我说,我打算与麦耶太太一道外出玩上一周;攀登马尔堡附近的山脉,你也去吧。我给你找一位小姐,真正漂亮温柔的姑娘。我们尽情地欢笑、野餐、饮洒。去吧,为了我们的友谊,你就答应吧。” 莫斯卡对他微微地笑道:“好吧,我一定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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