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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


  06

  正如赖伯所预料,就丽莎·布隆迈尔一案而言,这次行动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即便是丽莎父母提供名字的、丽莎比较接近的朋友,也只知道她爱跳舞,爱笑,一个总是快快活活的好伙伴。吸毒?从来不吸!摇头丸?不知道!她常去哪几家迪斯科舞厅?有这么三家吧,那儿有摇头丸?从未见过。我们是清白的,探长先生。

  赖伯到处碰壁。后来再次交流情况时,他对沃特克说:“这都在意料之中。我们查了所有已知的迪斯科舞厅和俱乐部,但慕尼黑还有多少个我们不知道的地方?这就说不清了。我还得实施我的老计划:到技术音乐圈里去争取举报人,争取年轻人当我们的钉子。”

  沃特克说:“你永远不会得到批准。”

  “那我就不要批准,自己干!”

  “彼得,你多大年纪了?”1“33岁。”

  “这点年纪就回家养花了此余生,也太早了吧。要是上面知道了,马上就革你的职。”

  “要是我成功了呢?”

  “成功会被肯定,但你还得下台。成功并不能抵消越权!伙计,别忘了我们是公务员。”沃特克从公文包里拿出两页纸,摊在赖伯的写字台上。“我这两页纸倒更有现实意义,是解剖报告。我把它先抄下来了;正式文件明天出来。你听着:这个小丽莎在死之前还有过性交,虽然她挎包里有三个避孕套,却没有用。为什么?”

  “因为她已经彻底醉了,无法控制自己。”

  “不错,死亡是窒息造成的,由于超剂量的MDMA,即亚甲二氧基苯异丙胺,再加引起幻觉的MDEA和少许海洛因。”

  “真是魔鬼的毒药!”赖伯看了沃特克的记录后说,“做这种玩意儿的人是杀人犯!”

  沃特克点了点赖伯拿着的纸,说,“按我们的法律,只是触犯了药品法。有意思的是女孩的性交,她不能在一家公开营业的迪斯科舞厅里干这事吧?”

  “为什么不能?有的是地方,阴暗的角落,后院,走廊,门背后。”

  “这都有可能。但问题是,丽莎在性交后还活着?还是过于激动,加上摇头丸的作用,当时就死于心力衰竭了?如果是后一种情况,那么她的性伙伴在运走尸体的时候不会不被人看见,因此我想……”

  “她是在一个私人舞会上死的,也许只有她和她的伙伴两个人,是在住宅里,一间房间里,在某个地下活动场所。”

  “反正是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有好多可能性。”

  “真他妈的!”

  “你尽管大声说!如果只有一个人在场,没有别的见证人,那我们就毫无办法。”

  “我就不信!”赖伯把沃特克的记录往桌上一扔,说:“丽莎的周围肯定有知情人,我们要逐个讯问,两次不行三次,三次不行四次,直到有人说漏了嘴。特奥,你我都知道,人人都会说漏嘴,只是早晚的问题,所以我们要耐心,要像钻孔似地问,我就不信有钻不透的木板。”

  “后天丽莎的遗体下葬。检察院已经准许了。”

  “我知道。”

  “你去参加落葬吗?”

  “去,你呢?”

  “我去,站在一边观察。我曾多次遇到凶手向死者墓里扔鲜花的事。”

  “你遇到的凶手是另一种人!我们要找的那个人只是运走和掩藏了一具尸体,他害怕,但不是凶手,真正的凶手在别处,我要抓的是真正的凶手。”

  赖伯把解剖报告的抄件揉成一团使劲扔进了字纸篓,流露出他心中的无可奈何。

  冯·格来欣又让人把乌丽克叫去。他说:“我们还得谈一次。”他的面前又摆着不可缺少的干邑酒,讲话声音很低沉,预示着这将是一场危险的谈话。“对罗伯特·哈比希我考虑了很久,还作了调查。他父亲是巴伐利亚州政府的官员,典型的俗吏,有养老保险,有自己的住宅,没有负债。他的儿子罗伯特,也就是你的相好,是个乖孩子,在读高中,弹一手好钢琴,参加童子军活动,除了音乐以外没有别的抱负,他受到父母无微不至的照顾,是个宝贝儿子。而您偏偏把这么一个人拉到床上去了,乌丽克,您这是变态!”

  “冯·格来欣先生,您看错了。”乌丽克自负地笑了。她想,你知道的这点情况只是表面现象……我比你更了解他,是我唤醒了真正的罗伯特·哈比希。“每个人都是可以发展的。”

  “您有什么好办法吗?”

  “我想,您是信任我的。”

  “我相信您什么都能办到。但我认为,这孩子太敏感,太脆弱。”

  “这您已说过。可他已经变了。”

  “变成什么了?”

  “变成了男子汉,和以前的罗伯特·哈比希完全不同,只不过还用着原来的名字而已。”

  “您真应该当个专门改衣服的女裁缝。”冯·格来欣的冷嘲热讽对乌丽克不起作用,她对他动辄以格言警句教训人已习以为常了。“这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他要跟我一块儿做生意。”

  “哦?这事可得商量商量。”

  “他吃过一粒摇头丸,从此再也离不开这药丸了。”

  “您这么肯定?”

  “他已经失去主见,我让他干啥他就干啥。他对我说过:‘我就活在你身上,没有你,我是个空壳子。’”

  冯·格来欣笑了:“这孩子还在读言情小说吗?乌丽克,依我看,您是真的爱上他了,您使他服从您了。可是有朝一日他会醒悟过来,那时怎么办?”

  “这我想都不想。”

  “可是我得想到!他的醒悟关系到成百万马克的生意,关系到蹲几年监牢!乌丽克,您很不谨慎。干我们这行要用头脑思考,而不是用下身思考。昨天我琢磨了一整天:我们拿这个罗伯特怎么办?”

  “他将为我们工作。”

  “乌丽克,您这是拿自己脑袋开玩笑!”

  “我不怕丢脑袋。”她好斗地望着冯·格来欣。她想,你对他了解什么呀,他不是孩子了,他走进了一个只有我才能给他提供的天地。我和他一起做生意,一两年后我们发了财,就去马约卡岛或马德拉岛享福。是的,我爱他……但他也是我的工具,我可以利用他到街上去捡钱。往后呢……别想以后的事了,我即使老了,他也是爱我的。

  冯·格来欣对乌丽克说:“您别忘了,我们活得很危险。昨天夜里死了一个人,因为超剂量吃了我们出售的摇头丸。我这才发现,可恶的波兰人提供给我们的药丸不纯,有杂质,我们必须立即换掉。凡是‘花花公子’牌的,全部收回。”

  “向谁收回?买主有好几百人,您都认识?而且绝大部分药丸都已经吃掉了。”

  “要是死人越来越多怎么办?不是所有的死人都能悄悄运走的!”

  “对失去理智的消费者我们不能负责。一个人要是冰淇淋吃撑了,喝酒喝醉了,不也会得病吗?”

  “可是就这件事,警察会找到我们头上。”

  “警察从哪儿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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