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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〇


  “你觉得怎样?”戴维问,“你介不介意帮助查一下你们的资料?”

  “此事只有你我知道?”尼科尔问。

  “以我的名誉和人格作保证,”戴维说,“当然安吉拉是唯一的例外。”

  “我也是这么想。”尼科尔说。她考虑权衡了几分钟后,便点头答应了下来。“好的,”她说,“如果有人在谋害病人,那么我认为我们的做法就是正当的,至少这次是对的。”

  戴维将一个只有几个人的名单交给了尼科尔:迪文什尔,范·斯莱克,福布斯,沃尔奥夫和莫里斯。

  “我还以为你只对两个人感兴趣。”尼科尔说。

  “我们知道这五个人都在军队里服过役,”戴维说,“而且这五个人都有纹身。我们最好查得详细些。”

  尼科尔利用社会保险编号和出生日期查出了每个人在军队的身份编号,然后调出他们的档案。立刻便出现了令人吃惊的材料:福布斯和沃尔奥夫两人也是因健康原因退役的。只有莫里斯一人属于正常退役。

  福布斯和沃尔奥夫的退役诊断书都写得非常简单,福布斯是因为长期背部疾病,沃尔奥夫则是由于患有慢性前列腺炎。

  范·斯莱克和迪文什尔的诊断则不那么空泛。范·斯莱克的最为复杂。尼科尔必须在荧光屏上一页一页地仔细阅读。范·斯莱克退役是因为诊断患有精神病,“遇到思想压力便会产生癫狂和强烈的幻想等心理障碍”。

  “仁慈的上帝,”戴维说,“我不敢说我读得懂这些材料。你懂吗?”

  “我是搞眼科的,”尼科尔说,“可我认为该诊断的意思是说这家伙是个精神分裂症患者,并伴有多种疯狂症。”

  戴维看了看尼科尔,惊奇地扬起了眉毛。“你在这方面好像比我知道得还多,”他说,“佩服!”

  “我一度对精神病这一科感兴趣。”尼科尔说,“看起来我得远远地离开范·斯莱克这个家伙。瞧这里,尽管他有这些精神方面的疾病,他却受了这么多年的学校教育,竟然还进过核动力学校。听说那所学校的管理是十分严格的。”

  尼科尔继续看着荧光屏上的材料。

  “等一等。”戴维靠在尼科尔的肩上说。他指着一段叙述范·斯莱克在潜水艇上值班时因精神病突然发作而肇事的文字记录。当时,他已担任轮机部核动力机械师助手的工作。

  戴维大声读道:“在潜艇上值班的前半段时间,病人的癫狂症已显现出来,且有增无减。他的表现是心情亢奋,由此而导致判断错误,敌视他人,好与人斗,最后产生一系列的幻觉,认为自己受到全艇人员的讥笑,身体也受到计算机和核辐射的严重影响。其幻想狂最终达到殴打艇长的极点。病人最后不得不被禁闭。”

  “哎呀!”尼科尔惊叫道,“我希望不要在门诊见到他!”

  “他平时并不像档案上所说的那样严重,”戴维说,“我还跟他谈过几次话呢。他虽然不善于交际,待人也不友好,但他还是在工作。”

  “我说他是颗定时炸弹!”尼科尔说。

  “在核潜艇上服役,猜疑遭到核辐射算不上过于癫狂。”戴维说,“假若我在核潜艇上工作,知道离核反应堆如此之近,我也会发疯的。”

  “这里还有记载。”尼科尔说。她大声读道:“范·斯莱克的孤僻性格由来已久。其父生性好斗,嗜酒成癖;其母胆小怕事,随和温顺,娘家姓特雷纳。”

  “我对他这方面的情况有所风闻,”戴维说,“这家伙的舅舅哈罗德·特雷纳是巴特莱特医院托管委员会主席。”

  “此处另有一段有趣的材料。”尼科尔说。她又开始大声读了起来:“该名病人对于一些有权势的人物表现出明显的崇拜倾向,但也会因日常发生的或有时纯属他主观臆造的琐事而反目成仇。他的这种行为模式在应征前和在海军服役期间均有所表现。”尼科尔抬头看了看戴维。“我可绝对不做他的上司。”

  他们又往下查看迪文什尔的材料。迪文什尔的材料较为少些,可是在戴维看来,也同样有意思,而且显得更为重要。克莱德·迪文什尔在圣地亚哥曾数次因染上性病而接受治疗。他还患过B型肝炎。最后他被查出染有艾滋病病毒。

  “这一材料或许十分重要,”戴维说着,轻轻拍着计算机的屏幕,指着艾滋病毒一处说,“克莱德·迪文什尔本人患有不治之症这一点可能是查清此案的关键所在。”

  “但愿我对你们能有所帮助。”尼科尔说。

  “我可以得到这些记录的复印件吗?”戴维说。

  “那可得花些时间,”尼科尔说,“病史档案室星期天是关闭的。我必须去取钥匙才能使用打印机。”

  “我可以等你,”戴维说,“不过我得先打个电话。”

  尼琪在一阵伤心流泪和抱怨之后,终于接受了这样的事实:去周围邻居家玩那种“不给吃就捣蛋”的游戏对她并无益处。早晨晴朗的天空这时已变得浓云密布,是一番要下雨的景象。但是尼琪仍然穿着那身吓人的装束,不时跑到家门口去吓唬几个前来寻开心的孩子,从中得到不少的乐趣。

  安吉拉虽然不喜欢尼琪的扮相,但也没有吭声。她不忍心破坏尼琪的兴致。

  她趁尼琪守候在门旁准备恐吓更多前来戏谑的孩子时,又给卡尔霍恩挂了电话。可卡尔霍恩仍然不在家。那天下午早些时候,她给卡尔霍恩打电话时,曾接戴维的意思给他留了言,但他至今都没有回话。安吉拉顿觉不安起来。她抬头往窗外看去,天色越来越暗,又不禁为戴维到现在还未回来而担心。尽管戴维在几个小时前来过电话,说他回来的时间要比预计的晚一些,可她认为戴维此时也应到家了。

  半小时后,尼琪自动提出不玩了。天开始黑了下来,对于万圣节寻开心的孩子来说,这时也很晚了,不见有再来闹腾的了。

  安吉拉正打算做晚饭,门铃突然响了。因为尼琪已走到楼上准备洗澡,安吉拉便前去开门。她走过前厅的桌子时,顺手拿起了盛有巧克力的玻璃碗。她从旁边的窗子看到了一个戴着蛇头面具的男人。

  安吉拉将门锁打开,拉开了房门,刚说了句对方的假面具可真是够大的这类话,突然发现这个男子的身边并没有孩子。

  安吉拉对此还未作出反应,对方就一步冲了进来,迅速用左臂搂住安吉拉的颈子,接着抱住她的头部。他用带手套的右手捂着她的嘴巴,使她喊叫不出声来。安吉拉手里端的巧克力碗跌落在门厅的大理石地面上,摔成一地的碎片。

  安吉拉企图从这人的手中逃脱,但只是徒劳地挣扎着。这人的力气很大,手臂像一把老虎钳似的紧紧将她抱住。她虽然拼命叫喊,却因嘴被蒙住,只能发出低沉闷塞的声音。

  “闭嘴!否则我把你杀了!”这人压低嗓门,用一种沙哑的声音说。他猛烈地摇撼她的头部,安吉拉顿时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头上一直穿过脊背。她停止了挣扎。

  这人环视了门厅四周,接着又挣大眼睛顺走廊朝厨房望去。

  “你的丈夫在哪里?”他厉声问道。

  安吉拉讲不出话来。她开始觉得头晕目眩,好像立刻就要昏倒过去。

  “我现在放开你,”这人吼道,“你如果胆敢叫出声来,我就毙了你!懂吗?”他又剧烈地摇了摇安吉拉的头,疼得她流出了眼泪。

  这人随即松开了安吉拉。安吉拉向后倒退了一步,赶忙将身体站稳。她的心跳得厉害。她知道尼琪在楼上的浴室里。拉斯蒂不巧被关进了外边的仓库,因为前来取闹的孩子都讨厌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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