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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


  他们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但没有发现更明显的痕迹。接着他们把照相机移进了厨房。奎伦问道是否可以关掉餐厅和过道的电灯。威尔逊夫妇积极照办了。

  技术员们继续着自己的探测工作。戴维、安吉拉和尼琪在门口观看。

  突然间,靠近沾泥物品存放间的一部分墙开始闪亮起来。

  “光亮很弱,但这儿数量很大,”奎伦说道,“我继续喷药,你把相机的快门打开。”

  “天哪!”安吉拉低声叫道,“他们发现我厨房里到处都有血迹。”

  威尔逊一家人可以看到他们工作的身影,听到移动的声音。他们靠近了克拉拉·霍奇斯留下的那张餐桌。威尔逊一家人在厨房吃饭时就使用这张餐桌。突然间,桌子腿开始发出鬼火一般的光亮。

  “我猜想这儿是杀人的现场,”其中一位技术员说道,“就在这餐桌旁边。”

  威尔逊一家听到移动照相机的声音,接着相机的快门响了,接着又是持续的喷药声。奎伦解释说,血迹不明显,所以要连续不断地喷洒鲁米那药剂。

  犯罪现场调查员离去之后,威尔逊一家人又回到大客厅,心情比原先更加忧郁。再没有人谈起在谷仓后面的小山上滑雪或坐雪橇的事。

  安吉拉坐在壁炉前,背朝着火焰,两眼望着戴维和尼琪。父女二人都瘫卧在沙发上。面对着自己的亲人,一种强大的保护冲动掠过安吉拉的全身。她不喜欢刚才得知的消息:她的厨房里溅满了一场野蛮谋杀的血迹。从很多意义上讲,她把这间屋子看成是他们家的中心,她认为自己已经清扫得十分干净。现在她知道它曾经受到过暴力的玷污。安吉拉心里认为这是对她家庭的一个直接威胁。

  突然间,安吉拉打破了郁闷的沉寂。“我们也许应该搬家。”她说。

  “等一等,”戴维说,“我知道你心里不安,我们都很不安,但我们不能让自己变得歇斯底里。”

  “我绝不是歇斯底里。”安吉拉反驳说。

  “因为一件与我们无关的几乎一年以前发生的不幸事件就提出搬家,这很难说是理智的举动。”戴维说。

  “可这事件发生在这座房子里。”安吉拉说。

  “这座房子已经完全抵押了,我们已经抵押了两次了。我们不能因为感情上的不安就一走了之。”

  “那我要把锁换了,”安吉拉说,“杀人凶手进过这幢房子。”

  “我们甚至一直连门都没有锁过。”戴维说。

  “从现在开始,我们要锁门。我要求把锁换掉。”

  “好吧,”戴维说,“我们换锁。”

  特雷纳怀着很糟的心情将汽车朝铁马酒店驶去。天气似乎同他的心情一样,因为雨季的到来,简直就像热带的连阴雨一样。他的雨伞也采取了不合作态度。他半天没有打开,最后骂了两声,干脆把它扔在车后,自己冒雨朝饭店门口跑去。

  他到达时,比顿、考德威尔和舍伍德已经坐在了一个隔间之中。在他之后,坎特也来了。两个人坐下之后,卡尔顿·哈里斯这位酒吧招待走过来请他们点饮料。

  “谢谢你们在这样凄冷的天气出来,”特雷纳说,“我认为最近发生的事情需要开一次紧急会议。”

  “这不是正式的执行委员会议,”坎特抱怨说,“我们不要太正规了。”

  特雷纳皱起了眉头。即使在紧急时刻,坎特仍然坚持要惹他生气。

  “如果我可以开始的话。”特雷纳说道,同时用目光制止了坎特继续发牢骚。

  “看在基督的分上,哈罗德。”坎特说,“请你继续讲吧。”

  “现在大家都知道,霍奇斯的尸体在一个很不愉快的情况下出现了。”

  “消息吸引了传播媒介的注意,”比顿说,“《波士顿环球报》在头版上登了出来。”

  “我很担心这种宣传会给我们医院带来潜在的不利影响,”特雷纳说,“霍奇斯死亡的可怕一面可能会吸引更多的传播媒体。我们最担心的是成群的外地记者到处乱窜。主要由于海伦·比顿的努力,我们才得以把有关戴滑雪面具的强奸犯的话排除在报道内容之外。但是大城市的记者如果来到我们镇内,一定会打听到这件丑闻的。在这个问题上又加上霍奇斯的惨死,我们就会被报纸说得一塌糊涂。”

  “我听说伯林顿认为,霍奇斯的死亡肯定会被定性为谋杀。”坎特说道。

  “当然会被定性为谋杀,”特雷纳不高兴地说,“不然还会定性为什么呢?那人的尸体被埋在灰渣块筑成的坟墙里面。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不是他的死是不是谋杀的问题,而是我们应当如何减轻这件事对我们医院声誉的影响。我特别担心这些事情会影响我们同佛综站之间的关系。”

  “我不懂霍奇斯的死与医院有什么关系,”舍伍德说,“又不是我们杀死了他。”

  “霍奇斯管理医院有20多年,”特雷纳说,“他的名字同巴特莱特有着密切的联系,很多人知道他不同意我们管理医院的方式。”

  “我认为医院说得越少越好。”舍伍德说。

  “我不同意这种看法,”比顿说,“我认为医院应发表一项声明,对死者表示哀悼,着重提出他对医院的贡献,还应包括对他的亲属的慰问。”

  “我同意,”坎特说,“忽视他的死会显得不正常。”

  “我也同意。”考德威尔也说。

  舍伍德耸了耸肩。“如果大家都赞成那样做,我也没意见。”

  “有人和罗伯逊谈过这件事吗?”特雷纳问。

  “我谈过,”比顿说,“他没有任何怀疑。尽管他喜欢说大话,但在可能情况下他肯定会不了了之的。”

  “去他的,从他对霍奇斯的态度,他自己就可能成为嫌疑犯。”舍伍德说完大笑起来。

  “你也可能。”坎特对舍伍德说。

  “坎特,你也可能。”舍伍德反唇相讥。

  “这不是辩论会。”特雷纳说。

  “如果是辩论会,你会是主辩人,”坎特对特雷纳说,“众所周知,在你姐姐自杀之后你对霍奇斯的看法很不好。”

  “别争了,”考德威尔说,“问题在于没有人关心谁是凶手。”

  “情况并非完全如此,”特雷纳说,“至少佛综站可能会关心。这件惨事的阴影仍然笼罩着城市和医院。”

  “所以我认为我们应当发表一项声明。”比顿说。

  “有谁愿意提出表决的动议吗?”特雷纳问道。

  “老天爷,哈罗德,”坎特说,“我们这儿只有五个人,用不着遵循议会式的程序。去他妈的,我们都同意。”

  “好吧,”特雷纳说,“是否大家都同意按照比顿的提议发表一项正式声明?”

  大家点点头。

  特雷纳看了一眼比顿。“我想应该由你的办公室负责此事。”他说。

  “我很乐意承担。”比顿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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