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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麻萨诸塞州,纽顿 二〇〇六年六月六日,星期二 晚7:30 杰克回到博曼家的时候已经太晚,来不及出去锻炼。而且已经过了吃饭的时间,孩子们已经各自回屋学习,准备期终考试去了。显然大家都已经习惯他在了,没人特地跑出来欢迎他。亚历克西斯倒是特别热情,但她很快发现杰克左边脸上的红肿和乌青块。 “天哪,出什么事了?”她关心地问道。 杰克敷衍了她几句,说是没出什么大事,洗过澡再跟她细说,转而问克雷格到哪里去了。亚历克西斯只说他在餐厅,没多作解释。 杰克冲进浴室,想洗去一天的晦气。洗完澡,他擦去浴室镜子上的雾气,仔细端详自己的脸。被热水一浇,受伤的地方红得更厉害了。他还注意到巩膜上有一小块绛紫色火焰状血斑。他凑近一点,发现颧骨附近还有几处极小的皮下出血的痕迹。佛朗哥这一巴掌下去可够狠的。他不禁开始暗想佛朗哥的伤势,他的右手到现在还没恢复,说明他对佛朗哥也是下了狠劲的。 按亚历克西斯的吩咐,他把换下来的衣服扔在洗衣间的篮子里。 “要吃晚饭吗?”亚历克西斯站在厨房操作台附近问他。 “太棒了,”杰克说。“我饿坏了。中午根本没时间吃饭。” “晚饭是烤牛肉、烤马铃薯、蒸芦笋,还有色拉。你觉得行吗?” “简直是美梦成真啊,”杰克说。 克雷格就在旁边听着,一句话都没说。他跟早晨一样,坐在离他们大约四十英尺远的沙发上,只是手里没有报纸。他还穿着法庭上那套衣服,不过现在衬衫已经起皱了,第一粒扣子没扣,领带也松开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塑。要不是电视没开,杰克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异样。克雷格面前的茶几上放着半瓶苏格兰威士忌,旁边一个老式的玻璃杯里盛满了琥珀色的液体,快要漫出来了。 “他在干什么?”杰克低声问。 “你觉得他在干什么呢?”亚历克西斯回答。“植物人状态。郁闷呗。” “我不在的时候,庭审还顺利吗?” “只能说跟你在的时候差不多。他就是为这个郁闷。原告方请了三个专家证人,今天作证的是纽顿纪念医院心脏科主任威廉·塔道夫大夫。” “这个证人表现如何?” “他的话很有说服力,他也没有居高临下地教训陪审团,而是再三强调,心脏病突发后的头一个小时,甚至是头几分钟,对病人都是至关重要的。尽管伦道夫几次提出反对,可法庭还是记下来塔道夫大夫的观点。也就是说,由于克雷格迟迟无法确诊,而且拒绝将佩欣斯·斯坦霍普立刻送往治疗机构,也就是医院,导致病人生还的可能性大大降低。” “听起来对我们不利啊,尤其他还在克雷格以前工作过的医院做科主任。” “克雷格觉得郁闷也很正常。只要上了证人席,任何人的批评对医师来说都难以接受,何况这还是克雷格尊敬的同事,打击肯定不小。” “伦道夫在交叉询问环节,有没有降低塔道夫证词的破坏性呢?” “还是有点效果的,不过总感觉是原告挖了个洞,我们来补。” “法庭调查部分按惯例是由原告方先发问。被告方会有表现机会的。” “这样的体制不公平,不过好像也没更好的选择了。” “今天只有两个证人出庭吗?”杰克问。 “不,一共有三个。塔道夫大夫之前是克雷格的护士达琳。跟马琳一样,在她身上原告律师也是拿‘问题病人’做文章,结果也差不多。午间休庭的时候,伦道夫冲克雷格大发雷霆,指责他在这个问题上事先没跟他打招呼,不过我觉得克雷格没说的原因也很好理解。” “克雷格的诊所里居然有这种事,我到现在都觉得不可思议。” “从某种程度上说明克雷格很傲慢。” “我可没你这么好说话。在我看来,这根本就是愚蠢,对他的案子绝对没有好处。” “让我吃惊的是,法官居然同意原告在这个问题上做文章。我觉得这明显带有倾向性,而且并不能证明克雷格玩忽职守。你知道最让我难过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杰克问。他注意到亚历克西斯的脸红了。 “克雷格的案子确实会因此受影响,问题是秘书这种标识病人的方法其实很恰当。” “此话怎讲?”杰克问。亚历克西斯的脸更红了,看来她在这个问题上态度很激烈。 “因为这些人是地地道道的问题病人。说老实话,叫他们问题病人都是轻的了。这些都是最严重的疑病症患者。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听了克雷格对他们的描述。这些人在浪费他的宝贵时间。他们应该去找精神科医师,或者心理医师,那些能解决他们真正问题的人。佩欣斯·斯坦霍普是这些人里最严重的。去年有段时间,克雷格为了她每星期至少要半夜出诊一次,每次都是虚惊一场。我们全家人都被她折腾得够呛。” “这么说,佩欣斯·斯坦霍普让你很不爽咯?” “当然不爽。就在她这么折腾克雷格之后没多久,他就搬出去住了。” 杰克仔细看着妹妹的脸。从小他就发现她有时候容易冲动,性格里有点戏剧化的成分。现在一说到佩欣斯·斯坦霍普,看她反应如此激烈,说明好冲动的本性还在。 “这么说,她去世你一点都不伤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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