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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就在这时,里查德回来了,一脸的心烦意乱。“是南希·维根斯,”他脱口说道,“取样是她,化验也是她做的。她今天早上打电话来说病了。”

  齐默曼大夫核对了一下手里的一张单子。“维根斯,我刚通知她到急诊室做检查,她也是病人之一,”她说,“很明显,她得了某种突发性感染。”

  “噢,不!”里查德叫道。

  “这儿是怎么回事?”齐默曼大夫问道。

  “斯特普尔顿大夫刚带来一个消息,我们的一个病人死于落基山斑疹热,”马丁说道,“南希也有危险。”

  “问题不在化验室,”里查德说,“对于安全性我是敢打保票的。从发生鼠疫以来,我就坚持所有的传染性物质都只能在三号抗生化验间里处理。如果她受了传染,只可能是受病人的传染。”

  “这不可能,”杰克说道,“另外还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医院里有很多扁虱。”

  “斯特普尔顿大夫,你这话就没意思了,也很不合适。”齐默曼大夫说。

  “远不止是这样,”马丁说道,“你来这儿之前,齐默曼大夫,他还造谣中伤,说我同最近这些病的传播有关系。”

  “不是那么回事,”杰克纠正道,“我只是说,在可以否定是偶然发生的情况下,就必须考虑是有意传播,这才合情理。你们都怎么了?”

  “我认为光是这种念头就是妄想狂的产物。”齐默曼大夫说道,“坦率地说,我没功夫听这类胡说八道。我得赶回急诊室,除了维根斯小姐,又有两名工作人员出现严重的相同症状。再见,斯特普尔顿大夫。”

  “等一等,”杰克说,“让我猜猜那两位倒霉的雇员是在哪个部门工作。他们该不会是在护理部和供给中心吧?”

  齐默曼大夫已经朝门口走了好几步,这时却停下来,回头望着杰克。“你怎么知道的?”

  “我已经看出这是一种模式,”杰克说,“这个问题我还无法解释,但却是存在的。我的意思是,那位护士染病令人遗憾,却可以理解。但供给中心的人怎么办?”

  “听着,斯特普尔顿大夫,”齐默曼大夫说,“我们也许欠了你一份情,你又一次提醒我们当心一种危险的疾病。但我们各人有各人的事,我们根本用不着你那种痴人说梦式的幻想。祝你愉快,斯特普尔顿大夫。”

  “请稍等一下,”马丁冲着齐默曼大夫喊道,“我跟你一块儿去急诊室。如果是立克次氏体症,我需要确定,所有的取样都绝对安全。”

  马丁抓起他挂在门后的那件又长又大的化验服,快步跟着齐默曼大夫走了。

  杰克难以置信地摇摇头。他每次到曼哈顿总院来都显得有点怪,这次也不例外。前几次他让别人给赶了出去,这一次是没有人理他。

  “你真的认为这些病可能是故意传播的?”里查德问。

  杰克耸了耸肩。“跟你说句实话,我不知道怎么看。可这儿明摆着有某种自卫行动,尤其是刚才离开的那两位。你说,切维大夫向来都是那样反复无常?他好像突然就冲我翻脸了。”

  “他对我一向很客气。”里查德说。

  杰克站了起来。“那,肯定就是我的不是了,”他说,“我估计我们的关系从今以后好不起来了。这就是生活。对了,我还是走了的好。但愿南希没事。”

  “我也是啊。”里查德说。

  杰克走出化验室,心里盘算着下一步做什么。他想要么去急诊室看看那三个病人,要么再去供给中心走走。他决定去急诊室。杰克思忖着,尽管齐默曼大夫和切维大夫也去那儿了,考虑到急诊室那么大,工作又那么繁忙,估计再次发生冲突的可能性不大。

  杰克一到那儿就看出有一种普遍的恐慌。查尔斯·克利正神色焦急地和另外几位院长商谈。接着克林特·阿贝拉德从救护车入口大步冲了进来,又消失在中央通道里。

  杰克走向一位正在工作台后边忙碌的护士,作了自我介绍,并问这么乱哄哄的是不是因为那三名患病的医务人员。

  “那当然是啦,”她说,“他们正忙着考虑怎样隔离他们才保险。”

  “诊断是什么病?”杰克问。

  “我刚听说他们怀疑是落基山斑疹热。”护士回答。

  “太可怕了。”杰克说。

  “是啊,”护士说,“有个病人就是护士。”

  杰克用眼角瞥见克利过来了,赶紧掉过脸去。克利走到写字台前,向护士要电话。

  杰克离开忙乱的急诊室。他考虑着要不要去供给中心,但又决定不去。他想,差一点又和查尔斯·克利狭路相逢,还是回办公室的好。他虽说一无所获,但毕竟是自愿离去的。

  “呜呃!你上哪儿去了”切特见杰克走进他俩的办公室便问道。

  “去了一趟总院。”杰克承认。他开始收拾写字台上的摊子。

  “你至少还是规矩一点,上头又没逼你去。”

  “我的表现很好,”杰克说,“是的,相当好。那地方乱成一团。他们又闹出一个病例。这一个是落基山斑疹热。你信不信?”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切特说。

  “这恰恰是我的感觉。”杰克说。他告诉切特自己是如何向化验科的头头暗示,就这么几天,爆发了三种由节肢动物传播的罕见传染病,这不可能是自然发生的。

  “我敢打赌他们可不好过。”切特说。

  “噢,他很气愤,”杰克说,“可后来他忙着处理几个新的病例,就把我给忘了。”

  “我真觉得奇怪,你怎么没被人家扔出来。”切特说,“你干嘛要这么做?”

  “因为我相信‘丹麦国里恐有些不可告人的坏事’。事情有点不对头。”杰克说,“行啦,说我说得差不多了。你的案子进展如何?”

  切特发出一声短促的嘲笑。“你想想,我一向喜欢枪击案,”他说,“这家伙会惹起一场轩然大波。五颗子弹有三颗是从背上打进去的。”

  “这可是该警察局头痛了。”杰克说。

  “我也头痛啊,”切特说道,“哦,对了,我接到科林的一个电话。她要我们俩今晚下班到她们工作室去看看。听着:她俩想征求我们对几个广告的意见。你怎么说?”

  “你去吧,”杰克说,“我得签发这些案子。吓了我一跳,我大大落后了。”

  “可她们要我们俩都去,”切特说道,“科林专门说过的。说真的,她说她们特别希望你去,因为你已经帮了忙。去吧,怪好玩的。他们打算要我们看一些今后要搬上电视的广告样片。”

  “你真的认为有趣?”杰克问。

  “好啦,”切特承认了,“我还有一个首要的动机。我和科林在一起很开心。但她们要我们俩都去。你就成全我吧。”

  “好吧,”杰克说,“可就算要了我的命,我也不明白你干嘛需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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