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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我想,有一些吧。”罗布瞥见了我的眼光,他的脸红了,“有一些,”他又说道,转身走了。

  我耸耸肩膀,继续工作起来,我看着躺在我脚边装着戴比遗物的小盒子。我想,我应该把它们送回她的寓所,我掏出电话号码簿,打电话到丹尼-克拉克律师事务所,我要求与费利西蒂通话,丹尼-克拉克律师事务所只有一个女人叫那个名字,她来接电话了。

  “你好,我是保罗·默里,”我说,“我们在戴比的葬礼上见过面。”

  “噢,对,”她说,“你是她以前的同事。”

  “不,我这儿有她的一些东西,东西不多,也没啥重要的,我可以把它们送过来吗?”

  “没问题,你打算什么时候来?”她说。

  “今天晚上行吗?”

  “可以。7点钟左右来吧,地址是卡文迪什路25号,克拉彭南站是最近的地铁站,回见。”

  第六章

  卡文迪什路是伦敦南环线的一部分,南环线是伦敦最拥挤的年久失修的交通要道之一。小轿车、大卡车纷纷向前蠕动着,接着,信号灯一变,又沿街飞快向前行驶50码左右,随后又慢慢爬行起来。7月的夜晚,空气里充斥着飞扬的尘埃和一氧化碳的烟雾,随着引擎再点火的响声微微振颤着。

  25号是一幢有平台屋顶的小房子,与街道上所有其他房屋相似,门旁装着两只门铃。我按响了用蓝色圆珠笔模模糊糊写着“蔡特”和“威尔逊”字样的那只门铃。门嗡嗡地响着开了,我走了进去。

  戴比和费利西蒂住在楼上的套房里,房间陈设简朴,但很吸引人,不甚整洁,但也并非杂乱无章,费利西蒂走来开门,她上身穿一件宽松的黑色T恤衫,下身是一条紧身的蓝色牛仔裤,红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她引我走进客厅,客厅里有一张沙发,地板上散放着几个坐垫,费利西蒂示意我坐在沙发上,她自己则蜷坐在一个垫子上。

  “很抱歉,这屋里稍微乱了一点,”她说。

  我把带来的盒子交给她。“谢谢你,”她说。“戴比的父母这个周末要来拿东西,我给你倒杯酒,好吗?”

  她闪进厨房,拿着一瓶麝香干葡萄酒和两只杯子回来了。

  “这么说,自从你们两个来到伦敦,你一直和戴比住在这儿?”我问。

  “噢,不,”费利西蒂答道。“我们刚来的时候,在厄尔斯考特街租了一套房子。噢,实际上那只不过是一间卧室。但是,两年以前,我们合买下了这套房子。这儿虽然有点吵,但还是会习惯的。”

  “你与戴比的关系一定很亲密吧,”我说。

  “我想是的,”费利西蒂说。“她是个非常容易相处的人,我们住在一起过得很愉快。但是,在某种意义上,她又很孤僻。说到这一点,我也同样如此。我想,这就是我们能合得来的原因吧。我们喜欢住在一起,但又相互尊重对方的隐私。”

  “我希望你不会介意我问起这个,”我说,“但几天前我见过一个人,我想他可能是戴比的男朋友。他身材瘦削,的莫35岁左右,蓝眼睛,黑头发。有印象吗?”

  费利西蒂想了一会儿,“是的,有一个人跟你的描述相符。去年什么时候,她和他有过那么一段恋情,但没有维持多久。我真的对他一点好感也没有,我还记得他看着我的那副神情。”她战栗起来。

  那一定是我在船上遇到的那个人,“他叫什么名字?”我问。

  费利西蒂皱起眉头,竭力回想着。“想不起来了,对不起。我知道她是通过什么工作关系结识他的,他是个下流坯。一开始还挺迷人的。但是,很快他就对戴比吆五喝六的。吃早饭时,简直令人看不下去。然而戴比却对他百依百顺!这非常奇怪。你是知道数比的,她哪里会做普普通通、逆来顺受的家奴呢。这个人的确浑身散发出一种狂热劲,戴比觉得这令人神魂颠倒,我可吓坏了。”

  “后来,有一天晚上,我大约10点来钟回到家,发现戴比的样子很可怕。她额头上有一个大青包,眼睛红肿如桃。她悄悄地啜泣着,好像哭了好一阵子了。”

  “我问她出了什么事。她说——噢,我真希望我能想起他的名字来,无论如何——不管他叫什么名字,反正是那个杂种打了她。她发现他已有家室,便与他当面对质,他揍了她一顿便溜了。”

  “接下去几天里,那个家伙不是打电话就是亲自登门。戴比始终不理睬他,也不让他进屋。有一、两次她几乎要屈服了,但最后她还是理智地挺住了。我们两个人都吓得要命。我当然不想和他发生任何瓜葛,但我们两人都吓坏了,害怕我们出去时,他会等在门外跟踪我们。我想他确实跟踪过戴比一次,但是她尖叫起来,吓得他溜走了。过了一个来星期,他不再打电话来,我们也没有再看见他。”

  直到那天晚上在船上,我心里想道。我现在似乎越来越觉得很有可能就是这个人把戴比推进河里的。我不知道怎样才能查出来他是谁。“你想不起来有关他的任何更详细的情况了吗?比如说,他住在哪里?干什么工作?为谁工作?”

  “对不起,那是我们互相尊重对方隐私的主要方面之一。虽然我偶然会碰见戴比的男朋友,但她很少说起他们的事。而且我也尽量避着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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