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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


  在主大街,冈恩武器商店外面排起了长龙般的队伍,商店的橱窗里挂着巨幅标牌:“新进货物:雷明顿2O毫米口径滑膛枪,定价199.95美元,免证。”

  弗雷德·冈恩正整箱地出售未开箱的武器。他告诉买主格斯·里佐:“这家伙好使,我们打保票。如果有毛病就拿回来,我们给换。下一个!”

  冈恩的老爹此时已是乐不可支,他想,这些连续谋杀案是冈恩武器商店遇到过的最妙的事情。

  汤姆·温彻斯特买了4箱子弹。他说:“既然警察不能保护我们,我们就自己保护自己。”

  整个美国再次被来自费尔波特的新闻震惊了。晚间新闻节目以前曾不断地播出有关的消息,美国人都乐意地接受了。

  但奥顿死了,他不是谋杀者,他是其人的第一个牺牲品,其人舟张为幻,使他背上黑锅,被说成了杀人犯。这个十恶不赦的其人!

  这一新闻简直令人难以置信,人们怀疑地摇着头。“你听说了吗?”这是唯一的话题。5天来,他们的传播媒介一遍又一遍地上千次地告诉他们,奥顿是杀人犯。那成了一种事实,以讹传讹,众人都接受了这些假设。奥顿是谋杀者,抓住他,连续谋杀案就会停止。

  这种信念已经牢牢地扎根于全体美国人的脑子中,正如某些老一套的广告用语一样。比如,“阿维斯勇于创新”;“马克斯韦尔蒙斯杯底仍然甘甜”;“象牙肥皂纯度达99·44%,可漂浮”,“克莱罗尔……她行还是不行?……行”;“温斯顿格调高雅”,等等。

  那不能不是奥顿。如果不是,谁会相信呢?难道阿维斯不勇于创新?马克斯韦尔豪斯杯底苦涩?象牙肥皂沉底?克莱罗尔姑娘不行?温斯顿说废话?

  如果奥顿不是连续谋杀者,那么谁是呢?又回到了共人。到底谁是其人?

  国人要求给出答案。

  贝利和法罗身穿蓝色运动衫和牛仔裤,慢慢悠悠地进了卢吉酒吧。一道微弱的光线随着他们照进了酒吧间,但立刻又被黑暗吞没了。他们摸索着走向后面的小隔间。“海绵”多孔见有人进来,使点燃了一支粗大的雪茄。贝利和法罗向烟雾那边走去。

  他们溜进了一个小隔间,多孔哼哼着向他们打了招呼。

  “跟你们说呀,”他露出了两排大黄牙。

  贝利向他点了点头。“我听说呀,警察弄错了。他们毕竟是人。”

  多孔又哼了一声,推了推桌上的两杯啤酒。“我跟你们说,稍等一会儿。”他紧张不安地四处看了看见,别的桌子仍然空着。

  法罗注意到多孔大汗淋漓,他那亮闪闪的丝绸褂子已经湿透了。他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位海绵何不吸掉他自己的汗水?

  贝利向前倾了倾身,低声问道:“你还能告诉我们点别的……”

  多孔使劲绩起眉头,半腰里打断了贝利的问话,示意他们凑近点儿,然后用嘶哑而紧张的声音说;“麻醉药……那是劣等货……我失去了三个亲密朋友,后来……我妹妹死了。‘百元钞票’都把他们杀死了。”这位海绵剧烈地颤抖着,闭上了眼睛。

  法罗和贝利耐心地等待着下文。

  “我的一些好朋友……如果他们知道我说出去了……我的舌头就得进垃圾堆。”法罗和贝利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

  多孔的黑眼窝里扑簌簌地淌着泪水,他用一块刺绣丝绸手帕轻轻地指了揩眼睛。

  贝利差不多等了一分钟,然后他又试探着说了话。

  “我们找到了那些古怪的钱……很费劲。我们了解别的事情有些困难……但我们从来没有解决不了的难题。”

  海绵点头称是,他又露出了满口黄牙。

  “费尔波特。即使你们全城都着了火,我也不会亵渎它。

  很奇怪是不是?他们正在毒害你们周围的所有年轻人。你们的窝里是干净的。这很清楚,座山雕不会在窝里拉屎撒尿。”

  多孔倚靠在椅背上,两眼又四处扫视了一下。他向前摇动一下身体,然后突然住嘴,一句话不说了。他用手紧抓着雪茄,象娃娃紧抓着橡皮奶头一样。

  ”谁?怎么回事?”

  海绵舔了舔嘴唇,耸了耸肩。“我以前对你们讲过,有一起大的麻醉药投机买卖,费尔波特是‘死点’,就是这么回事!”

  他又四下张望了一下。“我的小命对你们来说一钱不值,但对我来说却极其重要……我已经报答了你们。请等5分钟,你们盯在这儿别动。”海绵向贝利伸出了肥大的手。

  法罗想表示不同意,但自己又把话咽回去了。

  多孔溜出小隔间,消失在黑暗中。

  两位侦探无可奈何地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法罗手里紧紧接着一听啤酒。

  “瞎扯谈。我们并没有比以前知道更多的东西。”

  贝利的黑眼睛闪闪发亮。“我说不准,好象他说的是谜语。

  这是他第二次告诉我们麻醉药的事,这个词是错的,‘麻醉药’是外行话,多孔不至于这样用词,他是在跟我们谈别的什么事情。”

  法罗看着贝利,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神色。

  “麻醉药投机买卖……死点……一个麻醉药死点。我们只知道一个。”

  贝利点了点头。

  “麦卡尔平那里!基督啊,麦卡尔平老头象货箱一样方正结实:”“也许是这样。但是上周……这足可以使人丧失对圣诞老人和复活节小兔的信任。麦卡尔平老头不是他们那类人,我们把他监视起来吧。”

  当他们离开这间酒吧肘,贝利笑了起来。“有时好运强于精明。”

  法罗咧嘴一乐,把手搭在贝利的肩上,说:“那么,你省定幸运。”

  维维安已经欣然接受了芭芭拉的邀请。她在费尔波特只结识了很少几个人,很孤独。她逐渐变成了厨房酒徒。新的朋友可以帮助她打赢这种单调的小战斗。

  她和芭芭拉谈得很投契,她们整整聊了一下午。6点钟,芭芭拉备了马丁尼酒,邀维维安吃晚餐。晚餐虽然简单,但牛排和沙拉做得很讲究。她们坐在室外就餐处,点起了蜡烛。这是一个温暖宜人的夜晚,柔和的晚风轻轻地吹过安静的庭院。

  维维安是一位瘦弱苍白的女人,她眼窝深陷,举止娇柔,穿着柠檬色的扎脚管紧身连衫裤,越发衬托出她那缠绵迷人的模样。她富有同情心,很能理解、体贴和关心别人。

  6点半钟,电话铃响了,维维安能够感觉到这是芭芭拉的情夫,可能是有妇之夫,维维安想,要不然他为什么不跟芭芭拉住在一起呢?她也能感觉到芭芭拉正在躲避她。芭芭拉接完电话,维维安提出要走了,觉得自己呆在这里有妨碍。但芭芭拉要她别走,说她的车停在车道上有好处,这样就没人来找了。

  芭芭拉把自己的事合盘托出,然后哭了起来。

  维维安百般安慰芭芭拉,答应在她那里呆一夜。后来,芭芭拉去洗了澡。走出浴缸后,维维安为她按摩了颈部和背部的紧张肌肉。维维安做得非常轻柔,非常周到,最后开始触摸她。顷刻间,芭芭拉全身的蝴蝶都鼓起了翅膀,她开始了虚无漂渺的旅行。蝴蝶变得越来越大,它们的翅膀鼓得越来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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