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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镇另一头的日升巷里,有一座殖民地时期的引人注目的黄色建筑。这座建筑的地下室内正要举行一个古怪的仪式。戴维。奥顿医生带进一只铁丝编的小笼子,里面有四只田鼠。他关好门,径直走到盛着四只毒蛇的玻璃柜前,查看一下控制着室温和湿度的恒温仪。他把其中一台作了些许调整,使其更严格地符合亚利桑那沙漠的条件;干燥的气候,炎热的白昼和凉爽的夜晚。

  奥顿将铁丝笼放在地板上,静静地望着箱里的毒蛇。那条比较小的菱纹背响尾蛇舒展开它三英尺半的身躯,而那条大的则松散地盘成一团,好象海船上精心拢好的一堆锚绳。有一条另一种类的响尾蛇正懒洋洋地从一堆石头爬向另一堆,身后洞窟中铺了沙粒的地面上留下了它的一条不规则活动的印迹。奥顿的全身心都陶醉在响尾蛇的自然美之中了。

  奥顿打开柜顶的一个玻璃小窗,伸进一根长长的蛇钩,稳熟地把每条蛇查看一遍,然后把它们放进各自的饲食问。

  现在,四条蛇已全部睡醒,正跃跃欲食。

  关好柜顶的洞口,奥顿又推开了通往第一格间的一个很小的活门,放进一只田鼠,再把活门落下。那鼠定了定神,开始观察周围的新世界。猛然间,它惊呆了,显然看到了致命的危机。菱纹背响尾蛇窜上去咬住老鼠,那力量足以使它的毒牙洞穿男式皮鞋的鞋底。致命的毒液立刻注人了鼠体。响尾蛇松开嘴,回绕成引人注目的攻击形状。田鼠跌跌撞撞地蹒跚几步,倒地而亡。毒蛇慢慢伸直身躯,准备吞下它的猎物。

  奥顿走过去饲喂另几条蛇,满足他内心强烈的嗜好。他决定等明天再取这些蛇的蛇毒。

  走出试验室,在路旁看到三个带有通风孔的大口瓶,每只瓶里盛着一只蝎子。奥顿已研究过这些蝎子的毒性,结果证明它们的毒性不足以使一个成年男子在一天内致死。蝎毒的溶血作用是致命的,但不能立刻起作用。他带着一种虐待狂的狞笑拧开三个瓶盖,把三只毒蝎倒在一起,再把盖扣好。他知道处于有限空间中的三只毒蝎会进行拚死的相互攻击,在这场战斗中只有一个可以活下来。如果幸存者尚有足够的气力,它将把其他两个牺牲者吃掉。

  奥顿关灭电灯,吹着口哨走上楼梯。他燃着一支蒂帕里洛,为自己斟上一杯凉啤酒,然后打开了室内的立体音响。

  天黑下来,其人已作好了行动的准备。他冲完淋浴,穿上白色丝织睡衣和海蓝晨衣,到屋内打开电视机收看7点钟的新闻节目。妻子与他一起看了一小会儿,在7点20分出去了。她说她的志愿小组有一次特别会议,她将在10点半之前回家。

  她的旅行车刚刚开动,其人马上拿起话筒,拨了一个号码,另一头答应了。“晚上好,我是山姆·肖特,”他拉着长声用上流社会的语调说:“如果你能腾出几分钟时间的话,我愿意到府上拜访。我给你找到一个漂亮东西。”

  “很高兴见到你,肖特先生。”线路另一端的人说,语调中透出急切的期待之情。

  “肯定方便吗?一般情况下我是不会到家里打扰你的,”山姆·肖特的声音犹豫了一下,“但是这一次非同寻常,我知道你会愿意看看的。”

  “是什么呀?”

  肖特压低声音,用信任的语调说道:“一枚杰弗逊硬币,上面有造币日期……还有造币厂的名号。”

  “杰弗逊硬币!”听筒中传来惊喜的呼叫,“我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就是喽。”山姆慢条斯理地说。

  “整个晚上就我一个人在家,你什么时间来都成,山姆。”

  其人兴高采烈地放下电话。模仿肖特是他的计划当中最没有把握的一件事,这也是他决定最先做这件事的原因。

  他知道电话线的另一端是一位古钱币收集癖。山姆·肖特是信誉颇佳的古币经纪人,本行业公认的权威人士。其人已断定一枚带有造币厂字号的杰弗逊古钱一定能引起他的浓厚兴趣,果不其然。想到这里,他仰天大笑。这样珍贵的古币,他可从未想过要卖掉。

  过了不到15分钟,其人身着黑套衫、黑裤和黑橡胶底鞋,把车子开到离他毫无疑心的对手的私人车道相距1OO码的一条死胡同。他越过精心修剪过的草坪,绕屋子转了一圈,弄清了确实只有一个人在家。然后他重新发动汽车,开进收藏家的私人车道,停在两束很大的杜鹃丛的阴影之中,登上台阶,按响了电铃。

  门开了,露出一张笑脸,伸出表示欢迎的手。一只铁拳猛然击中了笑脸上的鼻梁,笑容立刻变成了一团脱落的牙齿和碎骨。那张睑左右摇摆,旋转着向后退去,眼前一片昏暗。其人毫不迟疑地进行了下一步的打击。他的牺牲者干呕着,太阳穴又受到左手的几次猛击,身体几乎对折起来。接着,一着专业级的空手道劈砍落在他的后颈上,顿时椎骨断裂,发出啪啪的声响,他了无声息地跌落在地板上。

  其人跪下来,确认对手已经死亡,然后把尸体搬到卫生间,放进了浴缸。

  他很快地从尸体上执下衣服,把衣服和鞋子整齐地放进衣橱,把裤衩和袜子扔进脏衣篮里。接着,他象专业人员那样熟练地用手术刀和钢锯把尸体分解成6部分,然后打开水龙头,让血和水混合流进下水道。

  有一小会儿,其人觉得他好象要呕吐。他转过头研究了几分钟壁纸的图案。横排是79朵雏菊,竖直116朵。恶心消失了。他回过头来一看,见到只有清水哗哗地流进下水管。又冲了几分钟,他关上了龙头。

  他把尸体的每个部分各装进一只垃圾袋里,再仔细地用当天的《纽约时报》星期日版包好,把这些包整整齐齐地放进带来的一只大箱子里。干完这些,他把手术刀和钢锯洗净,重新用毛巾包好,把浴缸和地板彻底清洗一遍,恢复了它们的本来面目。

  其人把这些包裹小心地放进汽车货箱,开车转了三圈,小心谨慎地把车上沉重的包裹放到预先选定的地点,然后关灭所有房间的电灯,仔细擦掉全部指印,锁上前门,开车离去。

  回到家里,他马上把用过的器械放回那个秘密武器库,把一张黑桃A扑克牌扔进塑料盒内,再将盒子放到速冻冰箱的底层。这只冰箱本来是保存他在几次垂钓旅行中抓到的鱼的。之后,他又把三只形状完全相同的盒子放到上面。这三只盒子里装的是冻鱼,外面包着《纽约时报》。在适当的时候,他要把这几个盒子放到另外的地方。

  他脱下身上的衣服,用报纸包好,放进汽车后箱,打算明天一早先把它们处理掉。他又冲了一次淋浴,披上丝织睡衣,从秘密抽屉中拿出笔记本,用黑铅笔杠掉名单上的第一个名字。事实和计划丝毫不差。他把本子放回抽屉,小心地锁好。

  在妻子10点25分返回家中的时候,其人刚刚悠然进入梦乡。看着他安睡的神色,她没有惊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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