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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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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一个偶然的机会。也许,这样说不大确切。还在神学院时,我对伯纳德特就非常着迷,我对她几乎无所不知。于是,我开始怀疑在她生命的高峰时期是否会写下一本日记。她在圣吉尔达德修道院患病时,有迹象表明她曾利用间隙时间写过一本日记。但我无从证实有无这样的日记,是否完成,存在何处。圣吉尔达德修道院院长知道我的兴趣。后来,大约两年前,或者更久一些,我读到伯纳德特的一封信。那时我们正准备公开展出伯纳德特留下的文字材料,到处收集有关她生平的一些实物,我偶然发现了她写给巴塞尔·拉格斯的一封信。拉格斯是附近巴特里斯镇的一个农民。” “我听说过巴特里斯这个地方,”阿曼达说。 “最初,伯纳德特用法文给拉格斯写信,后来怕他读不懂,又用比戈尔地方话重写了一遍。因此,在伯纳德特留下的文字中有这封法文信。信写于1878年,正是她去世的前一年,她在信中告诉拉格斯她写完了一本日记,打算把它送给他,作为他们相处那一段生活的纪念。” 阿曼达皱了皱眉头,“在拉格斯家?” “伯纳德特和拉格斯家的亲密关系在伯纳德特的生活中起着很重要的作用。”鲁兰神父说,“年轻夫妇玛丽亚和巴塞尔·拉格斯是卢尔德北边巴特里斯镇勤劳的农民。伯纳德特的父亲有过一座磨房,拉格斯夫妇常去那里。1844年伯纳德特出生不久,她的母亲路易丝发生了一起事故,一支燃烧着的蜡烛从壁炉上掉到她的围裙上,胸部轻度烧伤,使她没法给伯纳德特喂奶。恰巧那时,玛利亚·拉格斯的头胎孩子流产,想找个婴儿吃奶。于是,她同意暂时收养小伯纳德特,每月收五法郎喂奶费。小伯纳德特断奶后,玛丽亚不忍她离开,直到一年半以后才让她回到自己家里。自此以后,伯纳德特和拉格斯家开始来往。” “她第二次上他们家是什么时候?”阿曼达问。 “1857——1858年间,那时伯纳德特13岁。”鲁兰神父说,“伯纳德特的家境每况愈下。她的父亲干活很累,挣不了几个钱,几张嘴等着要饭吃。霍乱几乎夺去了小伯纳德特的生命。就在这闹饥荒的年月里,邻近的拉格斯家不但活了下来,日子过得还算好。他们挣到一大笔财产,牛羊成群,儿孙满堂,打算雇一个帮手。他们同意再次收留伯纳德特。她的工作是给女主人打杂、放羊。作为报酬,他们管她吃住、上学。于是,伯纳德特又在巴特里斯镇的拉格斯家住了下来。事实上,日子并不轻松,和卢尔德的家里相比,餐桌上的食物是多一些,但也并不十分丰富。玛丽亚·拉格斯对伯纳德特爱恨掺半。她要伯纳德特不离左右,态度严厉,有时甚至故意为难。她经常把伯纳德特当奴隶使唤。不过,也有补偿,巴特里斯地势高,空气清新,对伯纳德特的健康大有好处。这姑娘在山下放羊,悠闲自在,经常做白日梦,垒小祭坛祈祷。尽管养母给她受教育的机会很少,但伯纳德特赢得了当地教区牧师、心地善良的阿伯·阿德尔的同情,他非常乐意帮助她。” “听说他竭力激发伯纳德特对圣母玛利亚的热情。”阿曼达大胆地问。 “是的,我猜你是从凯奥克斯神父那儿听到的吧?” “不记得了。”阿曼达没有说真话。 “没有关系,”鲁兰神父不以为然地说,“我们不知道阿伯·阿德尔对伯纳德特的影响到底有多大。事实上有一天,他注视着伯纳德特大声说道:如果有朝一日圣母玛利亚再次降临人间,很可能只出现在这个单纯质朴的农村姑娘面前。这样做会影响她吗?我们还没找到什么事实根据。阿德尔对她采用的问答式教学没多久便结束了。后来,阿德尔离开了巴特里斯镇,致力于本尼狄克教派活动。此后不久,伯纳德特就对她父母说,她厌倦了巴特早斯镇的生活,很想回到卢尔德自己的家。于是,1858年1月,她在巴特里斯镇呆了八个月后,终于回到了卢尔德。” “回到卢尔德一个月后,”阿曼达说,“伯纳德特便在马萨比耶勒山洞前第一次见到了圣母玛利亚。” “是的,”鲁兰神父承认道,“不管怎样,伯纳德特到内韦尔当修女后,仍对拉格斯一家以及她在巴特里斯度过的那一段时光非常怀恋,尤其是对养父拉格斯和他那三个幸存的孩子。在这本日记中,她最后一次详尽记载了自己短暂一生发生的那些激动人心而又神秘莫测的事件。日记写完后,她深知自己在教堂心目中的特殊地位,决定赠送给拉格斯家留作纪念。我得到线索后,马上动身去巴特里斯寻找那本日记,我相信拉格斯从未读过,因为它是用法文写的。日记的主人玛丽亚和巴塞尔早已离开人世。经过一番耐心查访,终于发现日记下落。日记在亲戚中间辗转流传,最后落入拉格斯一个远房表妹手中。” “她是谁?” “巴特里斯镇一个中年寡妇,名叫尤金妮亚·高蒂尔。高蒂尔和一个叫让的小侄儿住在一起,高蒂尔太太是他的监护人。她果然从某个地方找到一本已经发霉的日记本。我很怀疑她是否读过。她对早不在人世的伯纳德特毫无兴趣,只关心那个逐渐长大成人的侄儿和他的前程。我走到她跟前,要她给我看看那本日记,表示教堂愿意作为一件文物收买下来。高蒂尔太太轻轻把我推到一边,急忙翻看那本日记。她这才第一次读到圣母玛利亚告诉伯纳德特的秘密,知道圣母玛利亚不久将再次降临卢尔德,高蒂尔太太终于明白自己拥有了稀世珍宝,自然我很快也知道了。起初她的要价高得惊人,经过长时间讨价还价,双方都做了让步,最后教堂花一大笔钱买下了日记。高蒂尔太太从此过上了好日子。事实上,她买了一幢新房子,现在还舒舒服服地住在里面。” 阿曼达的好奇心愈来愈强,“你买下了全部的日记吗?我听说有一部是早期日记,记录伯纳德特的童年生活,是这样吗?” “当然我们想全部买下,但是我们最感兴趣的是记录伯纳德特在山洞前的有关事情。我读过早期日记,写得太多,主要是她在卢尔德成长过程中所经历的艰苦生活,在巴特里斯当牧羊女的一些日常琐事。我想买下配成完整的一套,事实证明是不可能的,高蒂尔太太不愿割爱。我猜她希望把日记留给侄儿做纪念,因为它记录了在过去的日子里她在巴特里斯的艰苦生活。不过,这并不重要,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圣母玛利亚今年再次降临卢尔德的振奋人心的消息。我想我告诉你的日记的来龙去脉你全部清楚了,希望对你计划写作的心理学论文有所帮助。” “真是太好了,”阿曼达说,“你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了我。”她准备起身告别,“我只是在想,去巴特里斯镇看看一定会很有意思。” “也许没什么值得看的。一百多年过去了,小镇的变化并不大。也许你能了解些伯纳德特时代人们的生活方式。” “哦,我得跑一趟。你说——高蒂尔太太还住在那儿吗?” “还住那儿。听人说,她买的房子距离拉格斯的贝格宅邸不远。眼下,贝格宅邸已成了巴特里斯镇的博物馆了。” “你看我能见到高蒂尔太太吗?” “我不好说,”鲁兰神父把阿曼达送到门边,“她是个倔强泼辣的女人,不大好客。我想她很难改变多少,看着办吧。祝你走运。” 正当保罗·克莱因伯格博士在琢磨如何治疗伊迪丝·穆尔的病情时,他等候已久的巴黎长途电话铃响了。他一直在等候莫里斯·杜瓦尔的电话。今天早上秘书告诉他,杜瓦尔晚上8:30给他打电话。 克莱因伯格呆在阿斯托里亚饭店这间阴森森的房间里,心情烦躁,百无聊赖。他坐在椅子上,不时瞄一下时钟,试图继续读最近发表的几篇医学论文(其中有杜瓦尔的两篇),当时针指着8:30时,他把注意力转移到桌上的电话机上,高兴的是电话铃立刻响了起来。 他拿起听筒,盼望是杜瓦尔来的电话。当他听见杜瓦尔那热情而急促的声音时,感到非常高兴。 “是你吗,保罗?”杜瓦尔叫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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